看到一瓶奇怪的汽水，他拿起来正端详着，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嘻嘻哈哈地凑过去，他一时没注意，背上被直接撞了一下，正正地撞到最大的那个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他转身，只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站他身后，矮了一个头，穿得花枝招展的，翘着涂得艳红的指甲摸着头发，挑逗地看着他，“靓仔，定介三更半夜一个人系度行街呢？需唔需要人陪呢……”
“不需要，谢谢！”他冷着脸走开，准备到前台付款。
那女的却跟了上去，走近了还娇滴滴道，“原来先生是大陆人呢！我们是老乡呢！我……”
“不需要，走开。”冠捷没什么耐心跟她周旋，“麻烦你走开，否则我报警了。”
女人却不依不饶地走近，还挡住了他去前台买单的路，眼看胸脯都要撞上了，冠捷定住脚步，“你要干什么？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女人瞟了一眼外头，笑得嘴大咧开来，又靠了上去，口中底底说着，“冠捷，你不记得我吗？我是Jessica的朋友，我叫Lily，我们在塔州见过，你忘了吗？”
冠捷听着这名字，瞳孔都放大了，“你，你是Lily?”
女人一把抓过他的手，低声道，“别动，你别回头，我跟你回房间再说，行不？求求你了。”
冠捷心里翻江倒海的，“好。”
女人走到计生用品柜前随便拿了盒扔笼子里，搂着他的手到收银台买单，收费员鄙视地扫了冠捷一眼，熟练地扫条纹码，“584蚊6毫子，唔该！”
付钱完，女人依偎着他走出店门，一边笑着，“safetyisfirst，It’sonme……”
回到房间，女人关上门便接了个电话，“嗯是的，豹哥，好，我知。”
冠捷把东西扔床上，手机连上酒店安防系统，又屏蔽了房间内信号，“莉莉，你怎么在这里？之前那次，你不是已经被警方救了吗？Jessica呢？她还好吗？”
莉莉沉默了一下，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Jessica死了，从警局出来就死了。”
“什么意思？”
“警局里面有他们的人，有人跟MJ说Jessica是你们的眼线，她出来第二天就被……被杀了，”她深吸一口烟，“我找不到她尸体，听说被烧了。不过警局给了我一本新的护照，我确实被救了。”
“那你怎么来香港了？还继续做这行？你没回家吗？李小虎呢？”
莉莉叹了口气，“他妈妈一死，他就被上架了，我看不过去，就回去了，把护照又给他们了，把李小虎换了下来。”
冠捷心情复杂极了，“那李小虎现在呢？”
“也在香港，我带着，不过被豹哥监视着，有时候被逼出去卖点货，也算能过活。”
“可是，这，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冠捷，冠先生，我……”莉莉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压抑不住地大哭，“我求求你，你救救小虎吧，他，他被他们下了药，现在瘾越来越大，整个人都变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呜呜……”她嚎啕大哭，抱住冠捷的脚，“我求求你，救救他吧……我这辈子，毁了就毁了，我父母年纪已经大了，我哥知道我做皮肉生意，一直拿这个威胁我，如果我没给他打钱，他也不养我父母，还要去跟他们说，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等我爸妈走了，我跟着他们走就是了。可是小虎才12岁，这么小，如果不救他出来，他早晚也只要暴死在外头，冠先生，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