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清河往前看去。
他说一辈子里，头一次这么认真得在看那些踩高跷的艺人表演。
只见那熙熙攘攘里，人群拥挤，但那些人依旧能踩着高跷，面目冷静的穿过人群——
“——看出什么？”
侠客突然间开了口，询问他。
恰巧这时候，一个踩着高跷的艺人，突然间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了。
客清河急忙看去。
他等待着这个一人出糗，然后跟侠客说，看，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足够让我学习，我远远比他们要好多了。
但是事情却出乎了客清河得意料。
只见那个艺人他脚下踩空，但却身子一晃，突然间，就站住了。
同时，旁边也多了许多得喝彩声。
他们将这一幕看成了杂耍。
所以他们也为这一幕奇妙得杂耍喝彩着。
“……”
客清河愣住了。
耳边传来了侠客的笑声。侠客站在他得身边，轻声道：“看到了吗？这也是功夫。”
客清河恍然。
侠客继续道：“每一个行业都有着每一个行业后面的艰辛。你不要小看这些踩高跷的艺人看起来容易，实际上，他们每一个动作都是靠着功夫的。踩空而不滑，这就是一个功夫。”
客清河打断他：“——所以你要教我什么？”
“看的出来，你的师父就是乌山镇的陶先生吧？”
侠客哼笑一声，突然开了口。
客清河目光警惕。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侠客，他头一次发现侠客在不笑的时候，眉眼间有着一股凌厉。而在笑起来之后，咋是多了少许清贵……
就像是被好好培养起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样。
客清河声音里透着一丝他难以猜测的艰涩：“你为什么会知道？”
侠客多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小家伙，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得多呢。”
他是天底下的侠客，他走过了太多的地方，看过山，见过海，遇见过许多人。
他见识过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称客清河一声“小家伙”，也不算什么。
客清河沉默了。
侠客也不说话。
他们两个就像是无声里面达成了某一种默契，此时谁也没有先开口。
直到最后，闹市繁华里面，客清河这个彪形大汉突然对着面前的侠客跪了下来——
“——我希望能跟随你。”
客清河上一次这样跪下来的时候，还是他十多年前拜师的时候。
那时候他心灰意冷，完全没有功夫，只能靠着拜师才能够得到一身功夫。
所以他当时跪下了。
但是现在他并没有拜师，但却主动的朝着侠客跪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他这辈子里第二次的机遇。
侠客也没有想到，客清河会这么干脆利落的直接跪下来。
但他还是笑了。
年轻的，带几分痞气的笑。
侠客说：“那你今后就跟着我吧，我今后就照顾着你。”
后来客清河才知道，原来侠客也有仇恨。
侠客跟他一样，也想要报仇。
只是客清河有师父，侠客却没有。
他自在的在天地间，自在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