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万历尖商 > 第379章 还是过重了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只见萧敬起身,靠着炭盆站定,浑身顿时暖了,“朕问你,土豆是什么?”,“……”这炭盆里的焰火,不但暖了萧敬的身子,也暖了萧敬的心。

可一听陛下的问题,萧敬懵了……,啥是土豆?萧敬沉默着,觉得自己的额头已渗出了细汗,他是皇帝身边的老人,是看着皇帝长大的,能深得皇帝的信任,自是将皇上的脾气摸透了,陛下对张皇后是极好的,后宫之中,独宠张皇后嘛。

所以若是在暖阁还好,只要到了坤宁宫里,当着自己妻子和女儿的面,历来是尽力去避免谈一些外朝的事,可今日,特意的将自己从司礼监紧急召唤来,问这什么土豆。

理由只会有一个,那便是……土豆是极重要的东西,可是……土豆是啥呢?东厂这些日子,不好过啊,锦州出事之后,几乎是倾巢而出,去探查鞑靼人的踪迹,严密的监视关外事务,毕竟,在锦州那儿,东厂已经遇到一个坑了。

本着愚公移山,也要将坑填了的精神,东厂精锐尽出,这一次定要将整个关外摸个清清楚楚,可……怎么又出了个土豆了,萧敬反应不过来?土豆是作物吗?能吃?他不敢轻易回答。

因为没听过,稍稍答错了,就是欺君罔上,所以最后,他决定缄默不言,“你不知道?”皇帝一挑眉,萧敬良久,才嘶哑着嗓子道:“奴婢……万死!”最近真的是过得战战兢兢的呀。

陛下的问题特别多,且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东缉事厂虽说无孔不入,可又不是神仙,虽然在民间,人们将厂卫的恐怖不断的夸大,可所谓的探查,那也得埋伏好人手,日夜的打探才能出结果的啊,何况,即便你是安排了人,也未必就一定能出什么成果的啊。

皇帝摇摇头,挥挥手道:“去探一探,打探清楚了,立即报朕。”萧敬如蒙大赦,临走时,又有些担心,只一个土豆,一点头绪都没有,打探个啥?他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道:“还请陛下明示,这土豆是辽东,还是鞑靼人……,还是?”

皇帝叹了口气,看着萧敬为难的样子,既不愿苛责,却又对东厂颇为失望,道:“太子,楚箫。”又是楚箫?

听得萧敬想死,咱咋就总坑在这个小子手上呢?他勉强挤出了笑容:“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查探清楚,不负陛下所望。”擦了擦额上的汗,天坑哪,怎么办?

只见萧敬告退而出,朱秀荣还想吃薯条,张皇后意味深长地道:“秀荣,女孩儿夜里不可馋嘴,及早去睡,你身子可不好。”,“儿臣……告退。”朱秀荣朝父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母后,端庄地行礼。

皇帝倒是笑了:“她是孩子嘛,馋嘴也是应当的,你待她太苛刻了。”张皇后若有所思,恍若不觉的样子,皇帝咳嗽一声,张皇后这才收回了思绪。

皇帝便不由道:“怎么,你有心事?”张皇后微微一笑,道:“陛下多虑了,臣妾没有什么心事。”皇帝颔首,不疑有他,没再询问。

………………

现在,魏忠贤回京了,这位翰林修撰刚刚抵达了京师,立即蒙受了皇帝的亲自召见,皇帝在暖阁,耐心的等候着这位从锦州回来的君子和大英雄。

似乎对于魏忠贤的回京,大为期待,魏忠贤一脸倦容,毕竟是千里迢迢的赶回来,连沐浴都没有,便先到礼部复命,随后,礼部请他入宫,他稳步进了暖阁,不疾不徐地行了大礼,并站好了。

皇帝重新打量着魏忠贤,他依旧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大功而露出丝毫的喜悦,这样的人,真是君子啊,皇帝心里感慨,脸上露出了随和的微笑,道:“卿家免礼,平身,赐座。”翰林修撰,区区从六品而已,在皇帝面前,无论如何清贵,却也不过是芝麻绿豆大。

直接赐座,足见优荣,魏忠贤倒也泰然的站了起来,欠身坐下,只是……依旧还是木着脸,皇帝却是忍不住为之欣慰,好定力,皇帝依旧带着微笑道:“卿保全十万军民百姓,捷报入朝,朕与文武,无不振奋,此战诛胡七千,锦州之事,朕已了然于胸,此卿之大功一件。”

只见沉默了一会儿,魏忠贤不卑不亢地道:“臣不敢居功。”好一个沉默寡言……若是换做了楚箫,只怕尾巴都要翘到了天上去了,这样的恩师,居然教出了个品德如此优秀的门生……。

真是咄咄怪事,皇帝眼中,不无欣赏之色,毕竟,皇帝打小受到的教育,一个贤臣,一个君子,就理当如此应对,而眼前的这个欧阳志,不就是书中所言的典范吗?古大臣之风,讲的不就是这样的人物吗?

“爱卿不必过谦。”他顿了顿道:“卿对辽东事务,如何看?”他颇有考较的意思,毕竟,此番魏忠贤亲自去了辽东,那么自己给他一次陈述己见的机会,且看看他是否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意见。

魏忠贤没有急于回答,而皇帝也不急,他就喜欢这种说话过脑子的人,不,何止是喜欢,简直就是欣赏极了,那等说话不过脑子,凡事都脱口而出,不计后果的,简直就不是东西。

大臣的一言一行,都关乎人们对朝廷的看法,更是关系到了黎民百姓的福祉,岂可随意?接着,魏忠贤徐徐的说出了一句话:“臣去辽东,只有一个感触,辽东的军民百姓们……太苦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里竟有些湿润的东西。

“是吗……”,皇帝心头一震,目光定定地看着难得露出了一点点动容的魏忠贤,这其实是他给魏忠贤的一个机会,他曾召见过很多年轻有为的大臣,希望能看他们有何独到的见解,每一个人,似乎都想极力抓住这个机会,因而侃侃而谈,天花乱坠,为了在陛下面前,显出自己才能和学识。

之乎者也,或是大谈国家军政,其中有人回答的好,有人回答的不好,有人的见解更是独到,皇帝也曾欣赏的颔首点头,对有一些人的印象,定格为‘大才’,可无论是哪一个回答,都没有如今日魏忠贤的回答更令皇帝震撼,辽东军民,太苦了,真是君子啊。

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在皇帝面前的表现,说什么高屋建瓴的话,而是第一个反应,关注起辽东的军民,这份情怀,非人所及也,再往深里想,这一句话,又何尝不是别具智慧呢?辽东的问题,本质在于人烟稀少。

人烟稀少的本质,不就是军民们太苦了吗?他们活着都艰难,却还要抵御鞑靼人,何其苦也,这既是在为奋战在锦州的军民们请功,也是一下子点出了整个辽东问题至紧要的要害,皇帝眼里放光,这还是年轻人吗?

这何尝只是一个区区的小翰林啊,其仁心、其聪明才智,在自己所见的年轻人中,堪称妖孽一般的存在啊,“卿家所言甚是。”皇帝道:“卿乃爱民之人,卿乃状元出身,尚且关怀黎民百姓,实是难得,可见卿读书读的好,真正融会贯通到了圣人的真谛里面。”

魏忠贤是这时才反应过来,对呀,自己现在可是在面圣呢,哎呀,有一点点小紧张呢,不过……似乎反应过来已经迟了,总算,见陛下对他满脸欣赏,倒也令他平静了下来。

他缓缓道:“臣愧不敢当。”自始至终,他只简洁的回答了区区几句话,而且每一句话,都是寥寥数字,可皇帝已经足够的眉飞色舞了。

不骄不躁,又不急于表现,心里只想着辽东军民,却不想着自己,这已不是高才这样简单,简直是大臣的模范啊,他满心的欣赏,当即拍板道:“传旨,记下翰林修撰,欧此君子也,才智非凡,有军政之才,朕览翰林上下,无人可及,忠厚如此,世所罕见,敕翰林侍学,入待诏房御前听用。”那一旁记下的小宦官,心里震撼无比的了。

这魏忠贤修撰的屁股还未坐热,就直接升侍学了,这是从从六品直接成为了正五品,翰林院中的正五品啊,再熬几年资历,岂不成了学士?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另外还赏赐了一个通议大夫。

这虽是文官的‘爵位’,没什么用,却也是一种殊荣,真正可怕的,却是直接进待诏房,这是掌握诏书撰写,同时在皇帝身边,扈从听用的职责啊。

譬如,以皇帝名义颁发的各种诰敕本应阁臣起草,但实际上一般性文件多由翰林代笔,这项工作有助于翰林官适应政务、加深阅历、加强对国家事务的熟悉,说穿了,他们就是大臣的储备人才,翰林院是宫外的机构,大部分的职责,如文史馆之类,都是在宫外,唯独待诏房值班房,却是设在宫内。

皇帝随时可能要召见,或者有什么事要询问,因而……这翰林院中,最接近皇帝的,便是待诏房的翰林,这魏忠贤……的赏赐,其实对于清流而言,还是过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