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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万历尖商 > 第353章 一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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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阁。那弹劾的奏疏,送到了李东阳的案头。李东阳如往常一样,风淡云轻第取了奏疏。

随即,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他忙拿着奏疏,匆匆的赶到了刘健的公房:“刘公……”,刘健正在伏案,只微微的抬眸一眼,搁笔道:“何事来报?”

“请看。”李东阳将弹劾奏疏送上,刘健一看,一脸诧异道:“刘瑾不是东宫的宦官吗?怎么,他何时去的辽东?坚壁清野?老夫怎的没有听说此事?”

两人正说着,兵部尚书马文升已经心急火燎的赶了来:“刘公,出了何事?朝廷何时下了坚壁清野的旨意?”兵部那儿,也接到了何岩的密报。马文升一看,着急上火啊。

这哪里是扰民这样简单啊,这已到了害民的地步了。那何岩是何等的八面玲珑之人,既不敢违抗钦使和太子殿下的命令,可又不敢承担这天大的干系。

于是乎,转过头便偷偷的向兵部密奏。无非是害怕到时朝廷追究,自己沦为替罪羊。刘健讶异地看着匆匆进来的马文升。

又看看李东阳,才道:“陛下的旨意中说的是加强防备,这坚壁清野,是闻所未闻,太子怎么掺和进此事了?刘瑾为何这样大胆?”这一连的诘问,其实大家心里都已有了答案了。“负图……”刘健深深地看了马文升一眼,呼唤着他的字号:“兵部那里,可接到了鞑靼人袭锦州的情报?”

只见马文升摇头道:“没有一点音讯,倒是大同那儿,昨日又得到一封奏报,鞑靼向大同增兵了,疑有大举进攻的可能。”

听罢,刘健更为忧虑起来,大同虽然坚固,可怕就怕一个万一啊,若是鞑子铁了心要取大同,谁知道会不会有个好歹。可另一边,锦州却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这可如何是好?

片刻后,刘健便直直地盯着马文升道:“负图,你说实话,锦州有被袭的可能吗?”马文升沉默了,作为兵部尚书,他确实应该提供适当的建言。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马文升凝神,看了刘健一眼:“可能性并非没有……。”

“鞑靼人狡猾如狐,无论袭击哪里都不意外。可兵部诸官已有过研讨,此等可能,微乎其微,袭击大同,对鞑靼人的风险最低,可一旦攻陷,收益丰厚。”

他说的这是实话,大同外头又没有大宁的朵颜卫,鞑靼人面对的不过是一道雄关而已,能破城固然最好,可不能破城,大不了一溜烟,飞马遁入大漠,明军就算是想追都追不上他们。”

只见他顿了一下,马文升继续道:“而辽东,尤其是锦州,要穿越大宁,且不说,就算夺取了锦州,鞑靼人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而一旦拿不下锦州,这前有锦州的明军枕戈待旦,他们的后路,却又受朵颜卫的威胁,这实属不明智的。”

只见刘健叹了口气,目光闪过几分怒色:“这个刘瑾,真是罪该万死啊!”他这一声叹息,更像是控诉。可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还能说啥呢,能骂太子吗?

所以既然如此,那么只好是这刘瑾该死了。刘瑾虽是受太子殿下授意,否则他如何能去锦州,可凶残至此,简直是比鞑靼人还要凶残了。在那锦州,纵容人毁锦州军民的田地,伤人家的谷子。

无数的军民百姓,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天里被驱使着送到了锦州。锦州根本没有容纳十万军民的能力。

在如此仓促之下,根据巡按御史李善的奏报,粮食……虽然还算充足,可只第一夜,却已冻死了两个人了。这样下去,还不知多少人要冻死。

“可能最坏的,反而不是刘瑾,刘瑾是个阉人,本就如此,最触目惊心的,却是那翰林修撰欧阳志,他是翰林,是读了圣贤书的读书人,竟是胆大包天,伙同着刘瑾,在锦州恣意胡为,这叫什么,这叫知法犯法。”马文升显得很是不悦地说。

只是刘瑾做坏事就罢了,马文升对阉人,确实有成见,本身就歧视他们,似乎这在外头,阉人不做一点儿坏事,都不配叫阉人。可魏忠贤是真正的令他痛心疾首。

这可是大明的状元公啊,清流中的清流,竟是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刘健颔首点头道:“魏忠贤是个忠厚的,这一点,老夫深知,这定是有人授意吧!”

说到这里,刘健目光一沉,道:“去请新建伯来。”刘健不太愿意去苛责魏忠贤。

魏忠贤给他的印象,确实不错,可伙同阉人闹出此等大事,这就为清议所不容了,刘健几乎可以想象,锦州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清议会沸腾成什么样子,都察院怕是会乱成一锅粥吧。而归根到底,魏忠贤是谁的人,所有人是心知肚明的,这冤有头、债有主。

这帐得找楚箫算。外头早有书吏候命,一听刘公吩咐,连忙找楚箫去了。马文升坐在值房里,长吁短叹。

九边,乃是兵部的职责,大同那儿已是焦头烂额了,现在锦州又出了这么个事,他想等楚箫来了,就狠狠的痛骂其一通,这家伙不要脸呀,你在京里好好的,你祸害锦州?

现在刘健却如老僧坐定,他倒是觉得方继藩或许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对于这个方继藩,他已有太多的诧异了,甚至,刘健隐隐觉得,或许当真鞑靼人袭的是锦州。

即便鞑靼人袭锦州,这也是小概率的事,倘若因此,而在锦州惹的军民怨声载道,这还了得,你楚箫敢插手军务,活腻歪了?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万历皇帝信任楚箫。

大明九边,无论是哪一处边关,都有被鞑靼人袭击的可能,难道就因为如此,九边都坚壁清野吗?那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很快,那书吏便匆匆赶回来道:“刘公,楚箫他去了广州。”

“广州,什么?”刘健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什么时候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他是少年人,身体结实着呢,哪里来的这么多病痛?怎么会去了广州?”

“脑疾似有复发的征兆……”,“……”刘健这才想起了这一茬,他僵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楚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万历皇上都管不到。

紫金城暖阁里,萧敬和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已送来了快报了。那中官王宝,虽是不得不和刘瑾合作,却也知道,当今做主的,还是萧公公,他怎敢隐瞒此事!萧敬将这奏报送到了皇帝手里的时候,皇帝的脸一沉:“宣楚箫。”

可是楚箫去了广州。

皇帝抬头,有点郁闷:“派个御医去诊视吧,赐一些药去,让他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快快从广州回来。”

楚箫还算是一个诚实的人,这是皇帝对他的印象,平时,楚箫似乎也没有糊弄自己的劣迹。所以先从大怒,接着转而有了几分担忧。古人的卫生状况并不太好,即便是宫中的贵人,或是勋贵子弟们,若是来一场大病,都可能遭遇诸多的不测。

早夭,某种程度来说,属于常态,可这一肚子的怒气,却没处发泄了啊。你们说锦州可能遭遇袭击,朕也派人送去旨意,严厉告诫锦州要加强卫戍了。

好嘛,你楚箫和魏忠贤胆大包天了啊,居然开始插手军务了,边镇的军务,是你们能插手的吗?真是好不了几天啊。皇帝压着火气,不杀鸡儆猴,明日,你们是不是还要跑到暖阁来上房揭瓦了?“传太子!”三个字,杀气腾腾。朱厚照是万万想不到,楚箫的脑疾会复发的。

不,是似有脑疾复发的征兆,老祖宗们的文字,博大精深,每一个人都蕴含着万千的变化,听说父皇传召,他倒早就想好了,父皇肯定会召自己的同时再召老方,到时自己和楚箫一唱一和,努力解释一番,想来……不会有事情的。

太子甚至决定要让父皇见识一下自己对马政的熟悉,所以,虽有点慌,可他还是美滋滋的到了午门,却不肯入宫去。宦官小心翼翼的催促,朱厚照则道:“本宫等等楚箫。”

听得宦官诧异地看着朱厚照:“殿下,新建伯害病了,陛下便没宣新建伯了,您……不知道……楚箫去了广州吗?”

“什么时候?……”朱厚照骤然感觉仿佛被人推进了冰窖里,浑身打了个颤,心凉得厉害:“啥……啥病……什么时候去广州?”

吓得小宦官便如实道:“新建伯素有脑疾,殿下……不知吗?陛下还遣人前去送药。”

“这样吗……”朱厚照的心情顿时非常糟糕起来,心里大抵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你楚箫真是个人渣呀,这等金蝉脱壳都叫你想到了。

本宫为啥就没想到呢,你这是故意的吧。倒是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于是他摸了摸额头道:“哎呀,本宫头也有些晕晕的。”,宦官深深地看着朱厚照,一言不发,显然是一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