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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都是顾西河这个龟孙子。

“我打死你!”

秦猎户下手实在,多年在山中狩猎让他身强体壮,就算是因为近日的事连番受挫,跟半点苦头都没吃过的顾西河一比,还是强了不知多少倍。

打的顾西河只得抱着头,连番嚷嚷。

“杀人了,秦猎户发疯杀人了~”

闻言赶到的长工拽开秦猎户,顾西河又一次光荣的晕了过去。

紧随而来的顾家老夫人,一声令下。“打!给我往死里打。”

长工们手下的棍棒就落在了秦猎户身上。

鲜血从破了洞的袄子里渗出,几个长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敢真的要了人命。

夫人还在气头,抓着手绢的那只手直直指着秦猎户。

“打啊,你们聋了不成?”

没人应,心疼自个孩子的顾夫人夺过长工手里的棍子,高高举起,砸向秦猎户的脑袋。

一下又一下,很快秦猎户的额头上也涌出了血迹。

眼看着被打的秦猎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顾夫人扔了棍子随口道:“扔到村尾,记得用找席子卷着,再在嘴里塞点香灰。”

长工们瞪大了眼。

塞香灰这样的事,他们干不出。别说现在秦猎户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就算真是今天被顾夫人打死在这,香灰也不能塞。

那手段……是要遭天谴的。

长工们只找了草席,胡乱把人抬出门。

大年初一的顾家,几个留在这里过年的长工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心下惴惴。

河西住着的人家少之又少,走上半刻也难见别户出来的面孔。几人在寒风和鞭炮声中,琢磨着今早发生在顾家的事儿。

“我说,真的就这样把人扔了?”

开口的是年纪最小的,也是刚刚给秦猎户开门的那个。

他腰间还系着红绸,此时抬着秦猎户的两条腿。风一吹,那长长的红绸飘来荡去就蘸上了秦猎户身上的血,长工缩缩脖子,心想:这红绸是不能留了,回去赶紧放把火烧了。

顾家当家的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是非得朝人嘴里塞香灰来解决的?那可是对付冤死的鬼……

听着耳熟的秦猎户三字,在通报给了顾西河后,他回屋就念叨上了。

年长些的大叔挠挠头,问他:“可是几年前顾家那个村东边的亲家?”

半大小子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怪不得他怎么听这名字怎么熟,原来是他。前月里捅了少爷一刀的,不也是他们家出来的吗?这年轻男人嘴上就问:“他们老秦家是怎么回事?儿子捅了少爷一刀还不够,当爹的搁得住大年初一又来找顾家晦气吗?”

有事好好说。向老秦家这样一个个跑到人家地头动辄出手的,那真是稀罕死人了。

年长那位吧唧下嘴,“要是我知道了闺女在顾家遭的罪,只怕也会这么做。”

傻小子不爱管顾家的事,他却是心知肚明。那时嫁进顾家的秦家姑娘,半点都没有新媳妇的待遇。老爷一走,人还被顾西河赶到了长工房。

长工房,他们住的地方能有什么?几人睡的大通铺,褥子都没有的硬板床。

摇摇头,大叔心道:这才真是造孽。

此时,他抬着秦老爹,越想越后怕。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衡量是非曲直的秤。要不是顾家欺负人欺负的太过火,秦钟鸣和秦猎户也不会追上门来喊打喊杀。

秦家已经死了一个丫头,一个儿子,若是秦老爹又在这里一命呜呼,是不是当夜就会化作厉鬼?把整个顾家全灭了。

不行不行,他得想个法子,不能让秦猎户就这么憋屈的去了。

几人把人放在了村尾,长工把他媳妇拉到一边:“你想法把这几个人带走,我得找地给秦猎户看看去。”

媳妇没敢同意,拽着他袖口小声问:“真要这么办?”他们两口子,跟顾家签的可是死契,被顾夫人发现……

“快去,出了事我担着!怕什么,当年是谁可怜秦家的丫头,见天的偷偷给她塞吃的?!真让秦猎户这么死了,你就不怕他变成厉鬼来报复咱两?”

媳妇眼中的犹豫被果断所取代,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媳妇,这次应的极快。“哎,去就去。你一会听见没动静了再出来。”

媳妇心道:被赶出顾家也比被厉鬼缠上强。

这事,不办也的办。

捡回一条命的秦猎户,是在村尾的老房里醒过来的。

那长工勤快,趁着人还在昏迷早就把这地方清干净。此时,虽然是破屋,倒还能下脚。

端了水,长工招呼着喂秦猎户抿了两三口,也不管秦猎户脑子里是不是蒙的,劈头盖脸的跟他说:“老秦家的,你快回去吧。往后啊,可别再来顾家闹事了。今天算你运气好,捡回条命。可谁知道下次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活着从顾家出来。”

长工想到顾夫人那句让塞香灰,心里就打突。

秦猎户坐在那,眼睛发直。天知道他说的话,这人听进去没有。

唉。

其实秦猎户听清了他说的话,没在考虑罢了,他心里惦记着别的事,“死了吗?”

长工一时半会没明白他意思。

今天怎么就绕不开个死字,大年初一别说是说出这字眼,就是想想也犯冲吧。

听着老秦家的第二句,“我是说,顾西河被我打死了吗?”

长工这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忙道:“死什么,呸呸呸。快别动不动就提那个字,我把你从村尾扛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家里请来的大夫往回走。我瞅那样,顾少爷啊他福大命大,应是无事。”

大夫的表情,迷之兴奋。让他实在是和死字联系不上。那模样压根不像是给人看病来的,倒像是瞅到了什么难能可贵的开心事。

秦猎户把碗摔在地上,“妈了个巴子,老子就该打死他。”

长工没回嘴,心里却念叨着:三年前你怎么不替自家女儿出头,如今只怕丫头坟头的草都一尺高了吧,这会才想起来替女儿教训人。

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