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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袍胸前的血染出块块暗红,濡湿粘稠。挂着的十字架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犯着银白色的光芒。年轻的神父闭着眼,神色安详。

艾雷利不似镇中的牛仔,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神父的尸体上。他的眼睛,定在二楼的阳台上。

枪响时,抬起的眼中映入一只瓷白的女人手,艾雷利脸色骤变。他在心中暗骂一声,手指摸到腰间悬着的枪身。跑进了酒馆。

是小玫瑰吗?跑动中艾雷利忍不住去想。

二楼哪里还有人,艾雷利扶着阳台的栏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依然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大开的门廊。朝向阳台的门,微微晃动。

不甘心的警官握住了阳台栅栏,向下眺望。

神父黑色的修士袍,让人压抑。静静躺在地上,宛如入睡。

他再向远方眺望,脸上的肌肉鼓动。

镇口的风沙中,那朵骄傲的玫瑰已经摘掉了牛仔帽,长发随风舞动。她朝他鞠躬,牛仔帽置在胸前。她在用她的方式向这位警官表达歉意。

风沙吹乱长发,打在她的脸上,他甚至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有了结论,神父的死,出自小玫瑰之手。

警官负气的锤在栅栏上,她哪里是玫瑰,她是个杀人犯!

艾雷利掏出警枪,高举,对空扣下扳机。

他眼中的那朵玫瑰,朝着他耸耸肩,转身步入风沙之中。

神父死前,秦若曾问过他。

“为什么要选择斯蒂亚?”

“没有为什么。”神父双目直视她的眼睛。

“那个孩子尊敬你。”乐园镇里主动和秦若交好的,只有那个少女。单纯可爱的女孩,所有的心思都透明的像水晶般明澈。

神父眼中有细微的波澜,并不用秦若再去催促,神父捏紧了手中的旧约全书,“她的死,是个意外。”

尼克对他说过,会放过斯蒂亚。他轻信了他。其实,早就在更久之前他就隐隐发现了苗头,有几次提起斯蒂亚时,尼克眼神发光。

斯蒂亚的死,是他为她带来的必然后果。

“整个洲际,不会再有第二个斯蒂亚。”再也不会有人像那个少女那般崇拜着他,热爱着他。

他曾想过,等她再大一些就向她求婚。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原罪,这片土地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美好。

神父抛掉手中的旧约全书,握住秦若抵在他胸前的枪口。眼神诚恳,卸下他往昔一惯的伪善面具。

“夫人,请你送我一程,我没有勇气。”

对话终止在那声枪响中。

秦若回到了车里。

通讯器闪烁出新的红色光芒。

“小姐,你的条件。”高层听完三位黑衣人的描述后,眉头深锁。一辆赛昂和一位小姐的一个要求,孰轻孰重他还能分得清。

公司里的内部人员,概念还停留在秦若只是乐园镇里的一位妇人。三人的描述中,他们甚至连这位夫人的正脸都没瞧到。

“放了我侄子。”秦若说。

她是在救司浔吗?不。她在做的,是借着这些人的手,干掉他。乐园镇里她的残念消失在神父的愧疚中,唯一要做的,只剩一件事。

秦若最大的底牌,无非是她对这座乐园星为数不多的了解。但有一点,是在第一次与对方高层通话时,就被她发现的疑惑。

他们擒住了司浔,却没有将之当成筹码与她谈判。那就说明,司浔有更大的用途。

先前三个黑衣人的话,她听了大半。司浔只怕被他们当做了伤害尼克的凶手。预测不出尼克什么时候清醒,她的时间所剩无几。与其单枪匹马闯入总部,不如让他们看到司浔的重要性。

她想,这群人也不会愿意让司浔活着。

老怀恩那里,总是要有条人命用来交待的,不是吗?

“这件事恐怕很难办。”对方稍作停顿,才找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小姐,您的侄子中了严重的枪伤,此刻还在手术台上躺着。”

“看不到我侄子,一切免谈。”

切断了通讯器。

他们不会将活着的司浔交给她,戴米乐公司得罪不起老怀恩。那位高层刚刚的话锋里露了端倪。

她想,很快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天幕开始碎裂时,秦若还在闭目养神。

车身晃动,她睁开了眼。视野里荒野中纵生出条条缝隙,沙石翻滚。她的眼睛亮了亮。

戴米乐公司的高层,还真是位不可多得的神助攻。将她最大的难题,解决的如此轻松。她透过挡风玻璃,望窗外的天空。

蓝色的。尽管同地表相同,分崩离析,但依然让她开怀。

这个疯狂的世界,她再也不愿多呆一刻。

不知从何而来的落石砸中了车顶。

高密度的金属板微丝不动。秦若坐在车里,有幸完整的看到世界崩塌的一幕。

无数碎块朝下砸来,地面的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天幕层层脱落,只余空茫的黑,很快周遭暗了下来。耳中不时传来碎块打在车上乒乒乓乓的噪音。

车身晃动的幅度越演越烈。

她沉入黑暗中。

“秦少将。”

营养舱外的叫声,将她拉回现实世界。秦若身上还残留着摇晃后的颠簸感,墨绿军装的军官,已是压下按钮,打开了营养舱的门。

睁眼,便是军官冷硬的下颌线。

秦若眨了几下眼,适应着现实带来的不适感,缓缓坐起。

年轻军官如她记忆中挺拔昂扬。她在军官再次开口前,先一步道:“下次的身份能不能剔除掉亲属这个选项。”

她没那个本事接受神设定带来的结果。司浔是个变态,天知道亲属那个词,在他心里代表着什么。

军官退后一步,胸前徽章划出闪亮银芒。

“少将,为什么你不问结果?”

按说,秦若作为当事人,最应该关心的不是司浔在这次世界后意识波动的起伏吗?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司浔继续沉睡,秦若就会如现在这般,一个世界接一个世界的继续下去。

两个世界后,她明显更加虚弱。这点,从她愈发消瘦的身影就能看得出。她的下巴显而易见的削尖,肤色莹白。不需要她做任何表情,皮层下的毛细血管已是时隐时现。病态的,憔悴的白笼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