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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的攻势溃散,不可避免随着他的手臂高抬而向上提升,脚尖被迫点起。

司浔抓住了她还能自由活动的另一只手。

她前踢,少年并不躲闪。

顷刻就将她双手拷在头顶,同时挨了她重重一记。

司浔捂着肚子矮身蹲地。一切,都是在瞬息完成,现下胜负已分。

她失去了自由,他吐出一口血。

少年扬起的脸上,最扎眼的莫过于他唇瓣的红。

本就漂亮到极致的面庞,张狂着他的胜利,淡色唇瓣上滋生的红熏出莫名的妖艳。

他笑意盈然,斜飞的眉隐没进黑发之中,无所谓的抬臂以拇指擦拭嘴角淌下的血。

又狠又魅。

“不听话的后果,想必你不会喜欢。”他兀自下了结论,眼中死水微澜,深不见底,只有浓稠的黑。仿若窗外寂寥的夜色,不起微澜。

只是被他盯着,秦若就徒生压抑,胸口沉甸甸的。

他是在对她做出宣判,宣判她将要得到的刑罚。

明明,他还单膝跪地,直不起身,可他就像个魔鬼,令她的恐惧被放大再放大,充斥了全身。

司浔意有所指的暗示一共有三次,前两次的经历她还记忆犹新。

这次,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了吗?所以,他为她送上一纸裁决。

秦若动了,转身就跑。她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一个人。

她根本不愿理会他独自做出的决定,更不想接受这个变态给出的所谓“判决”。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朝着大门冲了过去,步伐仓惶杂乱。

逃,一定要逃。连同呼吸也跟着她的心跳紧凑起来,她跑得拼命。

从这间卧室的门外到大门,不算远。她的视线定在木屋紧闭的那扇门上。

灰褐色的木板装订成的大门,古老衰败。有着比屋子主人更漫长的岁月经历,它肩负着整栋屋子的安危,时刻安静的警惕着。

此时,它依旧沉默。它身上刻画着小主人用刀锋划下的痕迹,绵长深邃,横跨整个门扉。

仿若一道要将之分割的沟壑,将染着比别处更深的色泽。

像是她的境地,那扇门便是他们之间的沟壑。只要她能逃出去,只要她能……

摇摇欲坠的门后,便是广袤无垠的天地。

斑驳木门,离秦若还有一米不到。换成步数丈量,只有一步!

真真正正的一步之遥!

身后恐怖的魔鬼,抓住了她的衣摆。

跑动的步伐因他的拉力止住。

她不服,矮了肩膀企图摆脱那件该死的外套,足弓弯成九十度。

一步,还有希望。被拷着的双手前伸,指尖隐约触碰到了门板。

去他的司浔,去他的任务。

少年苍白修长的手追寻而至,五指收拢握住了她的腰。

秦若心里一凉,满心的希望成了一潭死水。

“真是不乖。”

司浔大步向前,手肘弯曲将她拦了下来。“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他挤进了她迈开的双腿间,深嗅她发顶残余的皂荚味。他削尖的下颚成了刚硬的线条,绷着他的神经。

秦若不断的逃脱,激怒了他身体中的兽,他与那只兽感同身受,暴戾压在胸中。

不顾她的推阻抗拒,拦腰将她扛了起来。

玻璃罩里的油灯,发散着越发暗淡的光芒。灯芯燃到了尽头,用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熄灭。

最终的光亮,定格在墙上的倒影。

他在彼此交错的黑影中,看到她的垂死挣扎,舞动被拷着的双手。

呵。

“司浔,快放开我。”言语是沟通的工具,秦若不懂为什么她要遭到司浔非人的对待。明明这个少年该是芝兰玉树,无可比拟的清贵。

但眼下,他成了什么样?

刚刚他蹲下后的眼神依旧令她发悸,那双眼中的墨色似乎印证了她的梦境。

入骨的恐惧化作无迹可寻的一双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头朝下,血液不畅四肢绵软。司浔走动间,顶住她的胃,害她恶心想吐。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她?

脚下踢腾起来,重重砸在他后背上,她道出了最真实,也最无用的求饶。

“求求你,放了我。”眼泪终究被逼出眼眶,她不知是因为咯着她腹部的肩头太硬,还是猜测出她即将面临的困境,边喊边捶。

但凡眨眼,泪珠顷刻坠落。

他是,要杀了她吗?

黑暗降临,沉到压抑的黑夜笼罩了整间屋子。

司浔褐色的靴面踢开浴室。

秦若被抛在地上。

臀一着地,就有小摊的水沾湿牛仔裤,木质地板上未干的水迹,已经挥发很多。今夜事端横生,没人记得清理掉沐浴后地板上的水渍。长夜凉寒,水迹不化。

“嘶。”凉的快要结冰的温度瞬间惹出秦若无意义的轻谓,屁股上的臀肉被摔得生疼。

黑暗助长了她的胆量,那一声轻嗤后,她手脚并用改坐为爬,祈祷看不见的黑色能够变成她逃脱的助力。

她边爬边落泪,司浔的恐怖是她的梦魇,眼睑眨动,就有新出炉的眼泪滚落地面。

梦里,同样是无边的黑暗。

她不敢想,梦境却偏执的往她脑子里钻。悄无声息中,她小口呼吸生怕惊动不知藏身何处的梦魇。

黑色主导了整个房间,她同梦中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有谁,能救救她。

叮。束缚她双手的手铐,顺着手腕终于滑过腕骨打响地板。

秦若霎时顿住,毛骨茸然。

细密的鸡皮疙瘩争相恐后的挤出皮肤,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司浔抓住了她的脚踝。

“第四次。”

压抑的黑色,淡漠的腔调,都成了她耳畔响起的丧钟。

秦若噤若寒蝉。

失去了视觉的人,能凭借的便是耳朵。她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沦为司浔的掌中物,顺着声音来源蹬出了腿。

她踢到的只有空气。

然后,就像是为了让她加深对那场噩梦的恐怖回忆。司浔在她的挣扎不止中,用浴室里被她解开的绳索,捆住了她的脚踝。

少年欺身而上,顺着她的脊背由后攀爬。如跗骨之蛆,死死的缠上了她。

她再也逃脱不掉。那场梦终是演绎成了更加可怕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