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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视线里映入双军靴。这是一双标准的制式军靴,线条流畅,样式肃端,底部添了夹层,靴筒越过脚踝。靴面似是被时时擦拭,漆黑的色泽折射出天花板上吊灯的光亮。

秦若一动不动,将呼吸缓慢的拉长节奏。同时在心间默数秒数,单凭一双军靴,并不能让她认清来者的身份。

军靴的主人在屋中渡步,并无停顿。

她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而离她沐浴结束,还有六分钟。

秦若的手指微勾,在决定出手击倒来人时,传来了门扉闭合的响动。秦若不敢耽搁,快速爬回淋浴室,刚将空调口合拢,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0527,时间到。”年轻狱警的嗓音已经刻印在她的脑海,她唯一可以确认的,刚才在医务室中的人并不是他。

她推开浴室大门,那位年轻狱警双腿交错,抱臂再怀,只睨了她一眼。秦若却觉得有些反常,她印象中这位军官严肃端正,绝不会在外人前如此放松。

“以后,你的时间延长为20分钟。”他调转头,长腿一迈走到了秦若前面,宽厚的肩膀看起来可靠又温暖,值得信赖。

她敛了心神,慢慢低下头去。

有惊无险的夜晚,她终于将两瓶药剂倒入了厕所的管道中。

趁着在操场放风的间隙,秦若主动找到了小个子囚犯,在他的疑惑中婉转的表示两周后将会有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用来越狱。

被缓慢腐蚀的管道,只需要最后一种化学物质就能引来一场不算太强烈的爆炸。

一如她的所料,就算厨房中仍然有对她进行骚扰的囚犯,这次她却在没被分配到单独在洗衣室劳动的工作。

一周的时间,足够白须研究透彻她送出的那份资料,当白须得意洋洋的将重新标注好的图纸交到她的手上,秦若忍不住露出了真切的笑意。这个老人,实在是一位可爱可敬的老人。

始终关注她的年轻狱警,眸光暗了又暗。

秋日的晚风有了凛冽的初衷,携着呼啸的气势席卷监狱。几片不知是何处吹落的黄叶飘进了监狱的操场上,在秋风中打着旋不愿落地。小个子尖嘴猴腮的面孔同那几片黄叶都入了秦若视线。

他用着并不信任的眼光打量她,“你能确定消息来源的真实性?”

这是她送出消息后的一周后。

她抽了藏在囚服下的那卷图纸,漠然点点头。

这张网,丝丝密密已经将需要的人员都编入了网中。

下水管道爆炸的轰鸣,正式拉开新一轮的越狱计划。秦若冷眼旁观,暗叹银狼的魄力。

暴动发生的餐厅,三个囚犯将托盘打翻,不满的吆喝怒骂,很快就演绎成了在餐厅中所有犯人的互相斗殴。

秦若在忙乱的人群中摸上银狼的后腰,她引银狼出手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他在这样特殊的日子才会带在身上的那把沙漠,之鹰。

“嘿。瞧瞧我抓到了什么。”

她的手指摸到枪管,他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掌心厚实指骨坚实,钳制中包裹住她整个手背。那种感觉就像是钳子夹在肉上,秦若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很疼,还很热。

银狼桀骜,却不曾小瞧任何一个人。

是她,低估了他。

秦若咬牙,振臂向下拉,那只抓着她的手顺势而下。

银狼陡然前倾弓身,冲着她附送了一个笑,牙齿在他古铜肤色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洁白,“想要我的东西,总要经过主人同意吧。”他的嘴裂开弧度很大,毫无诚意只让人联想到荒诞丑恶的小丑。

砰。

狱警的第一次名枪示警炸开在所有人的耳中,有一个瞬间的空隙,囚犯们撕扯扭打的动作滞待。从狱警的角度看去,这场暴动就像是一部暴力热血的动作片,陡然被人按了暂停键。

厅中的狱警,以年轻那位为首纷纷拔出了腰间武器。

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继续播放,勺子,盘子在空中呈了抛物线。囚犯们大打出手,不分彼此,细小伤口带来的血腥味道很快发酵成诱人的果实,犯人们眼中染上了煞气。有人将勺柄一端插入了别人的眼球。暴力,罪恶,总是能带动所有人潜伏在心中的恶魔。

年轻狱警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抹娇小的人影。他手中的扳机扣响第二次的鸣示。

情况失控。

接下来的画面,另他素来的严谨肃然被生生打破。

0527单膝曲起,顶在银狼向她倾斜而下的身体上,着力点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紧接着那个女人转向疾驰,成了离弦之箭。

他能想象得出那一下有多狠。

银狼仰躺在地,捂着那处,脸色骤然煞白。年轻狱警读懂了他的唇形,fuck。

狱警视线撇开,沉声高喊“0527!”

枪口寻觅着人群掩盖的娇小身姿。

砰。三次枪响,秦若身旁的犯人倒在血泊中。血液顺着他的大腿流淌,火药独特的味道乍然浮现。

她的手指攥得泛了白,错身消失在餐厅的大门后。

她和监狱长又一次在风沙漫天的时节开启了新一轮的较量。

时间紧迫,她只来得及跑出餐厅,这次他们相遇的地点便改成了餐厅外有着大片开阔视野平地上。

偷盗化学药品,设计白须破解图纸……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手中能为自己增加筹码的那把沙漠,之鹰。她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杀了他。

漫漫风沙中,她举枪瞄准,视线聚焦。

监狱长面色平静,古井无波。黑色军装被他穿的一丝不苟,就连褶皱都被平整烫慰,袖口蔷薇花枝暗纹交颈,蔓延成金色的纹路。

肃穆,庄重。

很可笑的,让秦若以为这是一位前来参加自己葬礼的绅士,用那身沉默悲鸣之气,送自己最后一段路程。

凶狠的变态。

砰。

第四次枪响。

子弹射入秦若持枪的右肩甲,剧烈的疼痛中她听到身后轻缓的叹息,“0527,放下枪。”

年轻狱警的军服一角被风掀起,风沙中摇摆成大海的波浪,他走向了她。

秦若手持的沙,漠,之,鹰,脱落。耳畔狱警的脚步声步步逼近,踏着她的心跳款款而来。她不曾回头,再没机会看到身后年轻狱警外露的悲悯。她只是死死的咬紧牙关,等待一个瞬间。

银色的枪身,下坠。

倏然,她扑倒在地,接住那把枪。

身后的子弹在她头顶呼啸而过,她左手持枪,瞄准了监狱长的左心房。

第五次枪响,血雾炸开在他黑色军装的前襟,刹那间细碎的星辰布满他眼底。

此时的她狼狈凶残,大口大口的喘息中她咳出口血,监狱长倒向了地面……

天空片片凋零,餐厅墙体滚落,成块的金属板砸向她,她静默而立。

这个世界,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