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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把自己的香袋放在李汐的枕边,他在李汐的脸上印下一吻,再次看着李汐的容颜,他对着李汐微笑,之后再离开了来仪居。

廉王府,李权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书桌上已经插满匕首,没有丝毫的空隙,李权随手拔起一把匕首,对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人飞去,那个人没有回避,匕首正好插在右肩,来人一身不吭,任由匕首插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是惩罚你办事不利,我要你去杀了凤铭,你居然没有杀死他,这个老头子还是苟延残喘,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不能保证永远醒不来,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李权怒喝一声,再把一把匕首飞过去,这次来人避开了,他还要留住自己的性命。

“请王爷责罚,王爷有何吩咐?”来人看到李权的匕首落在地上,插入地下,他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即说道。

“既然你杀不了老的,就杀小的,你去杀了凤尘。”李权瞪着来人,满脸的不满,他想起今天在朝上,凤尘挺身而出的英姿,心里就恨不得当场杀了凤尘,自己的儿子生前就不如凤尘,想不到自己都不如凤尘,如果他还年轻十岁,如果他的儿子还在,他今天就不会任由凤尘欺侮自己、

“杀了凤尘?”来人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杀了凤尘,这个是他不敢想象的,凤鸣都下不了手,凤尘更加不用说。

“如今盈盈已经安葬在皇陵,我用了一点手段,把她的头发都留了下来,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你,等你用凤尘的人头来交换,如何?”李权知道眼前的人的弱点,他这次要杀了最大的障碍、。

来人没有说话,久久不语,过了好久,才说道:“我一定为王爷效命!”

说完,他才拨出肩膀的匕首,把匕首还给李权,之后再越窗而出。

李尚武在后面听到动静才进来,见到李权在擦拭匕首,李尚武说道:“义父,既然这个人是你安插多年的棋子,为何你还是不信任他?”

李尚武知道,李权根本就没有李盈盈的头发,李盈盈下葬,李权虽然是李盈盈的父亲,也无权参与,一切都是内务府处理的,他只是得到一个告示的信笺而已,他连李盈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李权对此深感愤怒,并不是出于父女之情,而是觉得李汐根本就没有尊重自己,李盈盈的葬礼居然如此简单,他要李汐日后为此付出代价。

李权已经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李权,他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儿女,他把这笔账算在李汐的头上,他要李汐为此付出代价。他没有见到李盈盈最后一面。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就是李盈盈的遗愿,李盈盈希望自己死后可以和李昭的鸟笼一起安葬,当做是对李昭的一点念想,如果这件事被李权知道,他一定不会允许。

李权对刚才的棋子已经开始怀疑,本来凤鸣这个老家伙不懂得武功,要取他的性命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竟然失手,他是不是开始心软了,在凤家潜伏多年,被凤家的人感动,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他就要试探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开始心软了。

那个人并没有回去凤府,而是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吉吉落正在等着他,章贺见到来人,立即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很多的金条和宝石。

“这次我给你的命令就是杀了凤尘,只要杀了凤尘,我们北狄就没有威胁了,在炎夏国,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人只有凤尘,你去结束了他,之后这些都是你的了。”吉吉落拍着箱子说道,来人立即拱手答应了。

吉吉落看着来人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他的笑容消失,肥短的手指摩挲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对章贺说道:“命他们开战,这个开战,是由李汐引起的,本王要让北狄和炎夏国的人知道,到底谁才是大王。”

章贺点起手中的烟火,烟火在空中画出一个极小的北狄文字,很快就消散了,快到几乎没有看到任何的痕迹。

凤府,凤尘回到之后,见到福伯还守着凤铭,他正想去劝福伯休息,就见到兵部侍郎卫忠匆匆赶来,“驸马爷,出事了。”

“北狄就打来?”凤尘见到卫忠的面色,就知道应该是战事打响了,才会令这个侍郎如此惊慌失措。

“原来他们早就埋伏在我们的边界,虽然有探子来报,但是他们的士兵全部是装扮成老百姓隐藏在其中,如今得到命令,他们立即起兵,我们的将士已经开始抵抗,但是士兵人数有限,请求朝廷派兵。“

卫忠手里拿着的是边关的飞鸽传书,凤尘抢过那个纸筒,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他认得上面的特殊记号,想不到原来吉吉落根本就是想来这里找茬的,他人还没有出去,士兵已经开始攻击炎夏了,来不及找到吉吉落,他早就计划好这一步,就算他没有走出炎夏国,也不会让自己捉到他了。

“要和公主商量吗?”卫忠问道。

“来不及了!”凤尘熟悉情势,知道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凤尘知道吉吉落的目的是以新衣的亲事作为掩饰,实际的目的是对炎夏国发动进攻,虽然炎夏国的边防算是牢固,北狄此次是全军出动,有备而来。要战胜对方,关键的秘诀就是一个字,快。

凤尘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福伯要好好照顾凤铭,如果有事,要及时前往太医院请太医为凤铭诊断,凤尘抬头见到一个人站在长廊望着天空,正是兰青言。

“你这个小子,在这里最好了,我还愁找不到人照顾我爹,我如今立即就要前往边关打仗,你这次不用跟着我了,就在这里照顾我爹,我只信任你,我把这个家交给你。“

凤尘拍拍兰青言的肩膀,兰青言的身子微微震动一下,感觉凤尘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千斤重,他凝视着凤尘,缓缓说道:“你就不担心我把你这里给卖了?”

“就算你要把这里卖了,我还是会把这里交给你,行了,你这个小子,我没有时间和你玩笑了,你好好看着,我回来再谢谢你。”

凤尘对兰青言笑笑,然后就越过兰青言走开了,兰青言觉得一阵苦涩从喉咙直达自己的心里,自己都分不清楚那是什么滋味,他的手心被自己的指甲刺出一道道的血痕。

李汐得到消息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卫忠见到李汐,立即把呈给兵部和李汐的奏折递到李汐的手里,李汐从卫忠的口中得知凤尘已经赶赴沙场,心中柔肠百折,自己和他之间的误会还没有来得及消除,他就远赴边疆了,这一来,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汐儿,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等我回来,再好好赔罪,我会一直想你。”

一张湖蓝色的纸条从奏折中飘落,李汐认得,正是凤尘的笔迹,他在上战场之前,抓紧时间,写了一张纸条给李汐,他知道李汐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也很后悔在出行之前和李汐发生争执,他只希望李汐可以原谅自己,他用实际的行动在守护李汐。

李汐望着那张纸条,怔怔出神,两行清泪在她的脸颊缓缓流下。

如果知道他就要远行,她刚才一定不会如此口不择言,如果知道此行一别,两人之间发生的变化会翻天覆地,李汐一定会把凤尘追回来,不让他离开自己。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

安佑按照李汐的吩咐,把西域进贡的灵药送到凤府,走到凤府,见到福伯正端着一个水盆出来,水盆里浸泡好几条的毛巾,水盆里都是血水。

“怎么了?福伯,谁受伤了?”安佑看到血水,立即想到是不是凤铭的伤势恶化了,神情变得紧张。

“是老爷的,兰少爷前些日子请来的大夫给老爷看了,说是老爷的身子大有起色,只要再认真调理,老爷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醒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些就是那个大夫给老爷放的血,说是会把体内的污血去尽,才对身体有益。”

福伯笑着说道,兰青言为凤府尽心尽力,日夜都守着凤铭,听到有什么偏方适合凤铭,他就立即去找来这些偏方,给凤铭使用,至于京城的大夫,他是一个个去请,只要是稍有点名气的都去请来为凤铭疗伤。

福伯对兰青言的印象改观,以前不过以为他是一个只会和凤尘调笑的少爷,如今看来,这个人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安佑看着那些毛巾,随手从水里捞起一条毛巾,看了好久,才把毛巾放下。

“福伯,这些是西域进贡的灵药,你让大夫看着给老爷子吃下去,这些事情不用告诉兰少爷,你就当做没有看到我,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来过,至于其他的下人,你也说一声,不要传出去。”

安佑改变了主意,他没有进去,只是把手中的匣子交给福伯,福伯不明所以,只是答应按照安佑的说话去做。

兰青言用手摸摸凤铭的头,凤铭已经退烧,面目清凉,兰青言松了一口气,他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肩膀上的刀伤,他看到身边还有为凤鸣准备的药箱,他咬着牙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药粉,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药粉洒在伤口上。

他一边的肩膀受伤,只能依靠另外一只手,倒上药粉之后再包上纱布,外面的树木传来沙沙的风声,兰青言的面色一凛,立即放下药瓶,之后立即出门,检查挂在门上的香包,为凤铭关上房门,身影迅速在房顶移动。

他的身后很快出现三条黑色的人影,;兰青言有意引着他们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在走了三里地之后,后面的人影不耐烦了,直接疾步飞到兰青言的面前,拦住兰青言的去路。

“兰青言,大王有命,昨天是最后的限期,你居然敢抗命不遵,大王命我们来取你的性命,识相就自己自尽,得个痛快,要不然不要怪我们下手狠辣!”

一个黑色的人影对着兰青言说道,兰青言的肩膀已经现出血痕,长途奔波使他的伤口再次撕裂。

“你们有本事就来要我的命,这个世界太好玩了,我还没有玩够,我不会自尽。”兰青言抽出腰间的软剑,软剑在黑夜闪现寒光,兰青言的目光和软剑一般清幽深冷。

三条黑影瞬间就把兰青言围在中间,三把长剑同时攻向兰青言,兰青言软剑如同灵蛇在三把长剑里游走,灵动轻巧,可惜兰青言身上有伤,很快就落了下风,他只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命门,他的手臂又被刺中一剑,他想避开逃走,三条黑影却是如影相随,紧紧把他围在中间,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兰青言就要被长剑刺中。

“三对一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一个对一个。”一个清越的声音划破长空的黑暗,带着一串的红光出现,三条黑影的身上立时爬满了红色的荧光。

安佑一身紫蓝色的锦缎长袍,飘飘若仙,坐在对面的屋檐上,一手放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嘴角抿着一丝好玩的笑意看着对面的四个人。除了兰青言的身上,其余三人的身上的红色荧光在黑暗中发出幽冷的光。

“这是什么?”一个黑影问道。

“这是我养了多年的血蛭,专门吸血,要是碰到皮肤,就要把你的血吸尽才能罢休,你们身上的衣服就算再厚,也不能拦住这些虫子,怎么样?听到自己的血被吸尽的声音没有?”

安佑脸上恶作剧的神情使对面的三个人觉得毛骨悚然,纷纷用手里的长剑想把身上的红色虫子弄掉,但是不管如何用力,虫子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掉落在地,而掉落在地上的血蛭果然一脚踩下去都是血水。

“看在我今晚心情好的份上告诉你们,附近一里地有一个酒庄,你们去到那里,泡在酒坛子三个时辰,这些血蛭自然就会掉落了,不要告诉别人喔。”

安佑对三个黑影眨眨眼,一边的兰青言看到真是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了,这个小侯爷还有兴趣在这里开玩笑。

三个黑影立即飞奔往酒庄的方向,顾不上兰青言了,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还杀什么人,安佑看着三个人的背影,发出大笑。

“那些是什么?”兰青言看着三个人的背影,他没有笑,他心知安佑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更加不会无缘无故救下自己。

“那些不过是我在附近的稻田里抓到的水蛭,刚刚喂它们吃一点猪血,所以看起来好像是血蛭,我怎么会有血蛭,血蛭要用人血去喂养,这种歹毒的东西我怎么会有?”

安佑一边说,一边盯着兰青言的肩膀,他的肩膀在不断地渗血出来,安佑从怀里摸出止血散,扔给兰青言:“你说清楚之前不要死。”

兰青言也不多言,接过止血散,就扯开自己的衣服,把止血散直接洒在伤口上,安佑给兰青言的止血散是大内的秘药,比之前兰青言的所用好很多,很快就止住了伤口的血。

安佑拿出两壶酒,一瓶给兰青言,一瓶留给自己,两人坐在别人的屋檐上,望着漫天的星斗,沉默地坐着,安佑不知道从何问起,兰青言不知道从何说起,安佑的忽然出现,他是知道所有的事情,还是正巧路过。

“你为什么要杀凤尘?”安佑见到兰青言还是不愿意说话,他干脆自己开始这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兰青言下意识地说道,他还以为自己隐蔽得很好,当日兰青言也并不在凤府,为何会知道自己想刺杀凤尘?

“我不知道,是凤尘告诉我的,你手里藏着一个飞镖,凤尘见到你在见到他之后就立即收了起来,而且你在凤铭的房间事先点了一支迷魂香,凤尘因为接到朝廷的急报,所以并没有吸入太多,他知道只有你才可以在凤铭的房间点迷魂香,而你收起来的飞镖,他就知道你想杀了他,至于原因,他倒是不知道,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安佑喝了一口酒,他遥望星河,他也是无奈,自己本来想着虽然白芳死了,自己还是可以逍遥自在,无奈父亲失踪,李铮病情复发,李汐的身体欠安,自己还是需要留在皇宫辅佐李汐,自己的志向被束缚,无法伸展。

“所以你就跟踪我?原来凤尘把凤府交托给我,不过是想考验我。”兰青言苦笑几声,原来凤尘一早就知道了,其实自己应该想到,凤尘如此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自己其实是潜伏在他身边的细作,只是为何凤尘居然会把自己的父亲托付给自己,莫非就是因为那个秘密?想到这里,兰青言觉得嘴里满满都是苦涩。

“凤尘完全相信你,他觉得就算是我出卖了他,你也不会出卖他,所以他把父亲托付给你,把整个人托付给你,你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所望。”

安佑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其实在老爷子遇害的时候,他就发觉你的异样了,那个吉吉落的手下,为何会对老爷子下手?他的位置也隐藏得太好了,如此熟悉凤家方位的人除了凤铭和凤尘之外,就是你,他也察觉虽然老爷子中箭的位置都不算是要害,所以他第一个就是想到你。”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安佑再说下去,兰青言都知道了,凤尘还是选择了信任自己,他愿意相信兰青言是出于无奈才会如此,他依然把兰青言认作是自己的朋友。

还是最好的朋友,兰青言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阵的酸涩,想不到凤尘竟然放过了自己。

“凤尘担心你会被幕后的人杀害,一直叫我暗中保护你,所以我在凤府周围安排了一些侍卫,不过你的身手很好,躲开了他们的监视,我也是今天送东西到了凤府,才看到你的水盆,才知道原来你受伤了,我只能亲自出马了,等到回去之后,我一定收拾那些侍卫。”

安佑一边喝酒一边对兰青言笑着说道,他既然一早就知道,也和凤尘一样,选择相信兰青言,凤尘都愿意放过兰青言,他更加不在话下。

兰青言沉默了一会,足足喝了半瓶酒之后,他才开口告诉了安佑自己的秘密,令安佑惊奇的是,兰青言的双重身份。

其实,兰青言一直都是李权安插在凤府的眼线,但是就连李权都不知道,兰青言出身北狄,他的母亲是皇族出身的人,无奈已经落魄,兰青言为了安葬母亲,只能屈从吉吉落,潜入炎夏国,作为双重的细作,潜伏在凤尘的身边。

和凤尘相处日久,兰青言被凤尘所感动,觉得凤尘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对凤尘没有半点妒忌,还起了惜才的心思,而且凤尘对待自己是真诚至极,简直就是亲兄弟,当初李权命令兰青言杀了凤铭,确实是他埋伏在凤铭书房外面的大树上,他还带了吉吉落手下的人当做挡箭牌,他太熟悉凤尘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杀了凤铭。

他也并不想杀了凤铭,他只是想凤铭昏迷而已,唯一超出意料的是,凤铭的年事已高,无法抵御到那些暗箭,陷入昏迷,兰青言出于内疚心理和保护凤铭的念头,一直亲自照料凤铭,也是这份诚心,连福伯都感动了。

“其实你如今的举动,就算是老爷子醒来,也会原谅你,他一向都是把你当做亲儿子一般看待,他还说过,要是当初凤尘有你一半的懂事,他就安心了。“

安佑听完之后并没有惊讶,他知道兰青言身后一定有一个极大的秘密,只是没有想到兰青言的身份如此复杂,安佑只是关系,他对于凤尘和李汐是否造成威胁,如今知道他的想法,也确定他不会伤害凤尘和李汐,其他的事情他不会太在乎。

安佑自幼就受尽宠爱,生性潇洒,不会在乎细节。

“其实最辛苦的人是你,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还要应付这么多的人,你要小心为上,今晚我可以救你,但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救你,以后没事就留在凤家,我会下命侍卫更加小心保护凤家,你也暂时不要走动了,要不我可不知道要如何对凤尘交代。”

安佑拍拍兰青言的肩膀,他心里也是对凤尘极为佩服,凤尘的胸襟如此广宽,自己自愧不如,凤尘也是体谅自己,才会让自己留下,自己上场去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