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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李汐扶额,难怪自己要去双凤宫时,那丫头要拦着了。“这丫头也跟着胡闹,该好好治治的。”

安佑道:“你们敢行天下之先,就不能怪他们议论。”见李汐眯起了眼,安佑感觉到了危险,往后缩了缩脖子,“不管怎样,你得让我把银子赚回来再端啊。”

李汐悠悠说道:“宫廷内聚众赌博,玩忽职守,按照炎夏律法,水牢服刑三月,罚奉半年,另加庭杖二十。”

她每说一字,安佑便退后三步,话音落下人已经在门外,“我先去把玉佩拿回。”

李汐无奈地摇摇头。

月色清凉如水,李汐却如何也睡不着,起身开窗,正好对着双凤宫的方向,神思又回到了那日与凤尘的争吵。

一阵冷风吹来,李汐一个激灵,关了窗户,回到床上躺着,便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主子主子,你怎么还在睡?今儿可是你大婚的日子,耽误了吉时可不好。”

迷迷糊糊间,听得新衣的呼唤,李汐心中纳闷,她与凤尘不是早就成亲了吗?新衣这丫头说什么呢?

一睁眼,屋子里一众穿红着绿的丫头,手里捧着大红的袍子,脸上洋溢着笑。

来不及细问,新衣已将她拉起,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礼部侍书之子李峪年少有为,与公主但真是天作之合。”

“怎么会是李峪?”李汐睁大了眼。

新衣笑笑:“廉亲王举荐的,公主亲口应允,连老爷子与安侯爷都十分赞成呢。”

不可能。

李汐有些急了,听得外头有声音传来,却是李铮与李昭二人结伴前来,道了恭喜的话,“汐儿,那李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今后与他要好好的。”

李汐不明白李昭的话,想问个明白,可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又见凤尘立在窗外,目光似怨似恼地看着自己,身影渐渐远去。

“凤尘,别走。”李汐忙起身扑到窗边,一个人没有,倒是把一旁的丫头吓着了。

新衣忙丢开手里的熏炉跑过来,却见李汐站在窗前怔怔的有些出神,上前理了理有些歪斜的凤冠。担忧问道:“公主可是有心事?”

李汐摇了摇头,眼前的流苏随着扬了扬,流光溢彩,倒煞是好看。

“只是有些不明白罢了。”微顿了一下,李汐苦涩一笑,“凤尘眼下何处?”

“凤尘?”新衣惊诧道:“主子说的可是老爷子的儿子?他不是还在边关未回吗?”

李汐微微一愣,凤尘没有回来,原来之前全是自己一场梦啊,为何梦中的感觉会那般真实,那双手的温度还留在掌心。

她看着窗外的景微有些恍惚,似乎看见一娇俏的小人站在高处,双手叉腰,眉眼带笑,以后儿臣要找个如父皇那般的男子做夫君。幼年想着自己穿着嫁衣,和自己心爱之人携手到老,却是世事难料,到成了如今此番模样。

新衣在耳旁说了些什么李汐没有听清,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自己没听清,却无心去问,浅浅道了一声走吧。

空阔的明堂寂静的冷清,新衣领着李汐前来,殿中只有一人,红衣如火。

李汐想看看,她今后的夫君究竟是谁,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张脸。

有人念着拜了天地,送入洞房,李汐一个人静静坐在床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红烛噼啪燃烧着,外头传来喧嚣声,门嘎吱一声开启,有人入了房,挑起了盖头。

李汐仍旧看不清他,那双手揭开盖头,便伸手去除李汐身上的衣物。

李汐一阵挣扎,目光触及大红的帐顶,方才反应过来这是成亲,身上这人,是她的夫君。

她放弃了挣扎,泪,从颊边无声滑落。感受到那双手慢慢剥去外套,在腰间游走,男子阳刚的气息吐在脖颈之间,引得一阵反胃。

‘只要是对炎夏有利的,不管是谁,你都可以与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在不喜欢的男人身下承欢?’

“凤尘!”低沉的话突然在李汐脑海中闪过,她惊呼着起身,看向一旁面庞模糊的男子,疯一般的跑了出去,心里有个声音在低吼:“凤尘,我做不到,我不能与他洞房。”

“凤尘,你在哪里,守护我是你的使命,凤尘,你出来!”

李汐只着了一件单衣,赤脚站在冰天雪地中,两颊的泪水汹涌而下。冷风袭来,她无助地抱着双臂蹲下身子,低声啜泣,“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么伟大,不能为炎夏牺牲。”

“凤尘,你在哪里?”

李汐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感觉雪融了,天气暖和了,她慢慢抬首,一个不经意的一瞥,却见一小童领着一袭白衣匆匆自水月别居的方向而去,“沈公子……”

童儿带着沈清鸣是去水月别居做什么?李汐心中一震,听得那头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

三皇兄!

李汐顾不得脚下传来的疼痛,朝水月别居奔去,还未靠近,便听得那边传来几声叹息,几个丫头身着白色丧服奔来,哭喊道:“公主,三殿下没了。”

李汐脑海中有什么炸开,惊得一下子陡然睁开了眼,入眼的宝蓝帐顶,令她回了神。

原是做梦!

李汐坐起身来,秀发凌乱的搭在胸前,撑着手揉了揉额际,身出触手却是一片湿凉。回想刚才做的梦,仍旧心有余悸,自己竟然那么在意凤尘的话?

还有三皇兄的身子……

李汐不敢再想下去,见外头天色未亮,想来时间也早,不愿惊动了旁人。下床倒了一杯冷茶喝了,心头却依旧闷闷的不大舒服,开了窗,天边玄月如勾,斜斜的半隐在云层后,凉风袭来打在面上,减轻了几许闷热。

殿门被掀开一条缝,有人在月色下钻入寝殿,恭敬地跪在李汐身后,“主子。”

身后冷冷清清的声音乍然响起,李汐对此习以为常,并未惊讶,只是微皱着眉,幻樱此时来此,怕又是出了什么麻烦事。

幻樱又道:“适才有人闯了先皇的寝宫,属下与他交了手,被他逃掉了。”

“能从你手下逃走,看来不简单。”李汐惊得捂紧了手中的杯子,略微的一思索,身子微微摇晃,惊诧道:“去看看兵符如何了。”

话才出口,殿外新衣已经拿了烛火入殿,神色冷静道:“主子不必担心,属下已经去查看过兵符,没有丢失。”

李汐这才放心,久不见幻樱回应,垂首一看竟见幻樱正愣神,不由得心又被纠紧了,“还有什么大事?”

幻樱忙仍旧冷清回道:“属下只是在想,那人闯入先帝寝宫,所为何事?”

李汐亦是蹙眉沉思,先帝寝宫地处偏远,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念想,才一直留着,里头除了先帝生前用过的东西,再没旁的物什。

何况此人能够突破皇宫重重守护,从幻樱手上逃脱,能耐可见一般,定不是为财而来。兵符没有闪失,究竟,有何目的?

她一低头,正对上幻樱的眼神,心中一惊。新衣已经一旁猜测道:“主子,会不会是,宫里的人?”

李汐也正如此想着,只是不愿意相信,后宫的人都在她的控制之内,还有谁由此能耐?

“先帝寝宫,可丢失了什么?”见幻樱摇头,李汐呼了口气,沉声道:“你立即追查下去,任何人都不放过。另外,宫里的戒备也要加强些,乾清宫与水月别居各增调四名女策侍卫,其他各宫,增加两名禁军,一定要保证人员的安全。”

“是。”幻樱应声退下。

新衣拿过李汐手中的杯子,担忧道:“天儿还早,主子再睡一会儿罢。”

“出了这样的事,我如何还睡得着?更衣吧,我身子舒服了些,昨儿听安佑说,勤政殿还剩了几道折子,趁着这个空看了也好。”

新衣只好依令行事,去吩咐人准备了早膳,才折回来为李汐穿戴。“刚才的事,主子怎么看?”

李汐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透,“这宫里的人太杂了,找时间清一些出去。你派人去看看水月别居那头,不要出了什么事。”

“是。”新衣应声,却不似往常一般聒噪,安静地服侍了李汐洗漱,令人将早膳安排到勤政殿,便随着李汐去了。

几道折子不是什么紧要的,冀北灾情得到了控制,百姓感恩皇上仁政,特意上了这道万民愿的折子,彰显皇恩浩荡。

李汐看过,提笔落款,表示自己阅过,正待放置一旁,突然想起上次那道折子,脸色霎时苍白。

如果,那道折子并非从六部送来,而是有人放在她的奏折中?

宫中有自己没有控制的内鬼。

想到这里,李汐心中大惊,正要唤来新衣,却见她已经进来,一脸沉重道:“主子,程建宗有要事求见。”

“程建宗?”李汐略微思索,却仍旧想不起此人是谁了。

“主子不记得了,年前主子查看库房时,见程建宗辛勤,又细心,便提拔做了监守。”新衣提醒道。

“是了,为了此事,还与六皇叔闹了不愉快。”李汐想起眼下天色才亮,过不久便要上朝,程建宗这个时辰来,只怕是有大事发生。“让他进来。”

新衣去外头传了话。

程建宗领了命,匆匆走至勤政殿,慌慌张张的跪下,“罪臣该死,本不应现在时辰来打扰公主,只是此事实在重大,这才冒死前来打扰公主金安。”

李汐瞧着他衣裳凌乱,发髻散开,额头大汗淋淋,想必是一路跑着来的。如此着急,必是重事。“到底何事你且说来。”

“微臣一早入宫,例行盘查库银,却发现库房有被撬动的痕迹……”程建宗微微一顿,又颤声说道:“竟盘查,少了十万库银。”

“少了十万库银?”李汐惊得起身,“国库堪称铜墙铁壁,怎会有人撬了库门?”

“这……这微臣也不知。”程建宗吓得将身子又匍匐下去,磕磕巴巴地说着,“臣有罪,请公主降罪。”

“本宫降罪与你,十万库银就回来了?”一股郁闷之气直冲胸口,李汐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

新衣忙递上凝神的茶,待她饮过,方才提醒道:“主子,此事一旦闹大,只怕引起恐慌。”

李汐脸上的愠怒慢慢淡去,冷静了一会儿,方才沉声问道:“知道此事的还有谁?”

程建宗身子瑟瑟一抖,连忙回道:“就只有陪同臣盘点的隶书,因事关重大,罪臣不敢张扬此事,国库此刻也上了锁,等公主拿主意。”

李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怀在胸前,在殿中慢慢踱步。脑海中精光突然一闪,有人夜闯皇宫,国库于此同时失盗,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李汐想了一会儿,才道:“国库失盗,事关重大,此事须得细细调查,程建宗身为监守,即刻羁押,待库银追回,再做裁定。”

见李汐话中又疲惫,新衣令人迅速将程建宗带下去,“主子,此事蹊跷,与之前的事是否有关联?”

李汐被梦魇折腾一宿,又有闯皇宫的事在前,库银失窃在后,此刻脑海中一片混沌,半点思绪也抓不住。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追回库银,十万两银子,即便盗出皇宫,也行不远。下令凤家军全城搜索。”略一思索,李汐又道:“记住,只说搜捕逃犯,不许泄露库银一事。再去请安国候与老爷子入宫,把六叔也请来吧。”

新衣迟疑道:“当初主子力排众议,举了程建宗为国库监守,廉亲王便是极力反对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怕他又有话说了,主子何必请他来?“

“此事六皇叔迟早都是会知道的,若不通知他,日后他知道了,又有旁的话说。何况眼下追回银子才是正事,整个京基一半都在六皇叔掌控中,还得仰仗他的势力。”

新衣暗道自己考虑的不周,行至门边,有问道:“公主,此事要通知凤将军吗?”

李汐隔了一霎才反应过来新衣说的是凤尘,思及半夜的梦,“告诉他也好,安佑歇在桐梧宫,也请他一道来。”

安国候与凤铭来的快,两人才刚落座,李权也来了。

“公主急急召我几人前来,可是朝中有何大事?”因李汐这两日重病,朝中大事皆是三人商议后,再由李汐定夺。见李汐眉宇间透着疲惫,安国候于心不忍。

李汐将有人夜闯先帝寝宫的事情详细说了,才说至一半,安佑便耷拉着脑袋求见。

几人听到国库失盗时,皆是一惊,安佑瞌睡醒了大半,在安国候的怒瞪下整整衣襟,方才问道:“十万两银子,一夜之间便不见了?”

“这也是本宫奇怪之处,已经令人以搜捕逃犯的名义全搜索,可人力毕竟不足,六皇叔,此事还得麻烦你。”李汐诚挚道。

李权身子往后一倾,咳了一声,“老臣早就说过,程建宗这重用不得,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公主也有责任。”

安佑抢在李汐之前搭话:“此事究竟如何,还有待查清,廉亲王眼下就下了结论,未免为时过早。”

李汐感激地看了安佑一眼。

李权不屑道:“无论结果如何,也是公主识人不明。”

李汐淡漠道:“六皇叔要追究本宫责任,待此事完了再追究不迟,当务之急,是要如何追回那丢失的十万两银子。”

“公主觉得,何人查办此事合适?”李权淡淡瞥了一眼李汐,程建宗是她一手提拔,却出了这样的事,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汐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安佑。

安佑双肩耷拉下去,想要无视李汐的目光,可浑身就似长了芒刺一般,不自在。最终,他还是起身请命,“微臣愿尽力一试。”

“既然小侯爷接了这个旨,便不可儿戏,库银失窃事关重大,不能拖得太久。”李权道。

安佑无奈地挑着眉头,“廉亲王又待如何?”

安佑不是小气的人,但也绝对没有大气到哪里去,前头李权诬陷他一事,可还记在心上。

李权沉声道:“三天之内,若小侯爷追不回银子,得连坐。”

安佑一听差点跳起来,“本侯爷什么也没做,还得受罚?廉亲王能耐大,这美差让你好了。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你老人家就给晚辈做个示范?”他眼珠子一转,痞笑道:“我安府银子没几个,廉亲王府却是富可敌国,即便王爷追不回银子,从自己账上拨个十万两填补上,也能全了一个美名呐。”

安佑一席话明嘲暗讽,说的凤铭一个劲只笑,“安小侯爷金玉良言,倒也不假,王爷可考虑清楚了?”

安国候虽仍是一脸严肃,可眼底有一丝松动,暗暗瞥了安佑一眼,示意他不要太过放肆。

李权不动声色,看向李汐:“公主以为如何?”

李汐权衡利弊,“三日时间太短,何况此事牵涉宫廷。安佑,本宫给你七日时间,若查不出库银去向,以失职罪论处。”

安佑悻悻应下,又到了早朝时间,便各自散去。

散了早朝,李汐单独找了安佑来勤政殿。

“今儿一早,微臣眼皮跳的厉害,竟在公主这里应验。”安佑坐在平时李汐阅奏折的桌上,一副纨绔样。“你可是把我往火坑里啊。”

“此事不能声张,交给旁人我都不放心,那程建宗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若不能为他洗脱嫌弃,只怕六皇叔会拿此事说事。”李汐柔声道:“也只有你能在宫中行走,不收人怀疑。”

安佑歪着头想了半晌,讪讪道,“其实凤尘也行。”

李汐脸色变了变,一语不发地盯着安佑瞧,直瞧得他头皮发麻,方才悻悻地转移了话题,“说说详细情况。”

李汐摇头,“库房的守卫由女策负责,昨夜幻樱与那闯入先帝寝宫的人交过手,此事你找她便是。”

安佑一想到幻樱冷若冰霜的脸,便忍不住一个激灵,“此事你可欠下我一个大人情。”

“北狄敬献了十五名舞女,舞姿不错,此事若成,她们就是你的了。”李汐笑道。

安佑却一个劲地摇头,“我可不想养着两个奸细在家中。”他说着出了勤政殿,随意问了幻樱的位置,便去找她了。

李汐无奈地笑笑,随后又蹙眉思量起夜间的事。

新衣看她正用神,添了茶退出了大殿,询问了门前女侍安佑的方向,一路小跑着去了。

新衣在上书房找到了安佑。

“你这丫头不好好服侍你家主子,跑这里来作甚?”安佑提着狼毫,在书上画了一个圈,听得脚步声传来,头也不抬问道。

“关于库银失窃一事,小侯爷有什么想法?”新衣犹豫的看了看安佑,又低下头来,一脸严肃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安佑继续在不知名的书上涂鸦,看似漫不经心问着。那妮子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成了精的,新衣这丫头看似神经大条,心眼却细的很。

新衣道:“此事太过蹊跷,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要悄无声息运在一夜之间运出宫是不可能的。还有就是昨夜的刺客,看似为了引开宫中的侍卫,实则是打草惊蛇。子夜之后,幻樱加强了宫中的警戒,也就是说,在这之后运出银子更不可能。”

安佑轻笑一声,“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新衣咧了咧嘴,继续说道:“倒是那程建宗,库银失窃这样的大事,都能瞒的如此好,从前也不见他有这样大的能耐。”

安佑蓦然敛了笑,严肃道:“不是他能耐大,而是他根本就参与了盗窃库银一事。”

“这也正是奴婢担心的地方,程建宗是主子一手提拔的人,对他十分信任,他若但真参与此事,主子势必受到影响。”新衣担忧道。

“你所虑的都不差。”安佑笑笑,“程建宗这人,我瞧着也没什么大能耐,当初你主子一意孤行要提拔,这其中也不乏要给廉亲王压力。若真是他出事,也算是给你主子一个教训,你无需为她担忧。”

安佑对李汐是绝对的忠诚,新衣自然不必担心,她所担心的,还有旁的事情,“小侯爷不是去找幻樱了?”

安佑笑道:“那位大小姐见首不见尾的,我就在这候着她。”捡新衣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女策接二连三出了事,她心里肯定不好过,奴婢又不能离开公主身边,怕她会出什么事。”

“她能出什么事。”安佑扬了声,搁下笔,将新衣推出了门外,“本候脑袋还捏在手里,你就做做好事,别来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