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几秒，就会自然而然的颤抖，而且会掉下泪来。
这是眼睛的自我保护。
但是她却连这样本能的功能都消失了。
“是想一直这样逃避吗？顾容夏小姐。”
神父再次叫了她的名字。
顾容夏微微抬起眼，对上了他的视线。
神父向她投来的目光十分纯净。
就像是冬雪过后第一次升起的太阳。
她心底的那些问题也好，杂念也好，都在神父的注视中逐渐消失。
她的感知一层层的被剥去，只留下了那最尖锐，又最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对霍安森，有爱情吗？
“请不要轻易回答，听清楚自己心里的声音，你将为自己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负责。”
“一旦里面参杂了谎言，神将不会原谅你。”
神父的一字一句，都在敲击着她的心。
是警告，更是一种引导。
她爱霍安森吗？
是爱过的。
那现在对霍安森还有着爱情吗？
是……
有的。
如果真的一点都没有，如果真的和重生回来的时候那样，对霍安森只有想要千刀万剐般的痛恨。
即使是想要救活故事集团，即使是真的想要周围的人不被她绯闻事件受到任何影响。
她是绝对编造不出来和霍安森那一段人人羡慕的爱情的。
而且，那并非全然是编造的。
那是前世她记忆里，和霍安森曾经美好过的几年时光。
哪怕是承载了前世后期那样可怕难受的记忆，今生再回想起来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些曾经。
也觉得几分感慨。
“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她并没有说出一个字，神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也能看到她心里的声音吗？
就像是程修奕所拥有的那些能力一样。
“我和那个机器人当然是不一样的，但是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的答案我收到了。”
顾容夏很想问，那她的答案是通过了吗，身边这两个男人的状态，和后方那些宾客以及安安他们的静止状态，都会解除了吗？
下一秒，她忽然喘气出声，眼睛连着眨了好几下，就像是在沙漠久旱的人忽然得到了一杯水一般饥渴。
眼眶迅速的红了，而后落下了不少泪水。
“只看新娘这样真切的情感，我想大家都能知道她的答案。”
顾容夏是侧着身的，身后有眼尖的宾客看到了她的眼泪。
而右手方的林安安已经尖叫了起来，和Aaron一起带着鼓着掌。
顾容夏懵了。
她分明记得大家都是静止的，完全不能动的状态。
而Aaron是从伴郎的等待位置上一步一步走到他们身边，单膝跪地，对神父做出了俯首称臣的姿态。
对了，神父！
顾容夏猛地抬眼，神父还是像刚刚那样站在她和霍安森面前。
面上的笑容慈祥非常，就像是拥有着大爱的人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一样。
但是，和刚刚的神父，完全不一样。
她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但是眼前的这个神父，就是和刚刚不同了。
或者更确切的说，现在的神父，跟她和霍安森第一次过来彩排的时候，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