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个时候，换个地方，有人跟我说这句话，我半点不会放在心上，说不定还会做个鬼脸嘲讽。
我都离开了，他抓不住，又追不过来，放什么狠话，可说话的人是大周王上。
我不但没有一点点得意，浑身都透着凉，手把林轩都抓疼了。
“你在害怕？”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很平淡，这通道我还是第一次清醒的经过，实话讲，感觉并不好。
整个人像被拧的扭曲，皱吧，在摊开，反复撕碎重组很多遍，这里不是没有光，但我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听见她在我耳边说，“放心，我也害怕。”
我去，她确定这叫安慰吗？我到底要放心什么啊？“你要是实在想不到办法，可以不说话的。”
“相信我，不是为了安慰你，他的威胁我也听到了。”林轩还真是不客气。
我点头，这下更晕更恶心了，不过我看不见，她的情况就算会好，也不会好太多吧。
“还有多久？”我快承受不住了，“罗家的老祖坟在哪儿？”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应该不会说谎，我还是要考虑下回去会在什么地方，而我们又要怎么自保。
“桑儿现在才来关心这件事，不觉得晚了吗？”她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一定会激怒我。
她也不是无端来找茬，只是为了让我难受的人，我叹了口气，刚想提醒她别惹人厌。
可她自己却先开口了，“我也不知道，我虽名为罗家夫人，但从来都没被认可。
我不难看吧？”
我呃了一声，她跳跃的太快，我甚至来不及转变，“当然。”
她很漂亮，很美，就算不够自信吧，她总有镜子，总会听到别人赞美吧？
突然这么问，就为了让我夸一句？还是想说罗家主就是个有眼无珠的人渣？
哪怕看不见，我还是扭头看了她的方向一眼。
林轩当然察觉到了，不自觉的叹气，“看来桑儿还是不了解我啊。
连莫家主那样的男人我现在都不奢望了，还会在意罗世宏？”
罗世宏，这三个字被她说的格外凉薄，她这是真的跟罗家主没有感情了。
“那你……”我就想不明白了。
“罗家主也不瞎，他有野心，但也不是生来就这么大，我这么漂亮，天下能找出来的也没有几个。
他还是仗着身份，家世，才娶到我的，一开始我们夫妻也很和睦，昊辰也是在我们的期待中出生的。
后来罗家老祖宗出现，他才改变心意，我就不再是真正的罗家人，而是被摒弃在外的。
要不是只有我打开这条密道才有用，他们早就会杀了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为了浩臣，我想过死。
但没用，哪怕我死了，也不会真正消失，他们还会继续伤害浩辰，他的身体里有我的血。”
“呵。”她说的这么清楚，我当然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也是你和罗家主自己造成的。
不是你们贪心，莺儿根本不会出现。”
这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林轩觉得冤枉，那是因为罗家老祖宗出现了。
她被逼着行动，还没有多少的自由，甚至儿子也保护不了。
但莺儿呢？要是没有她突然出现，莺儿只是王宫里一个最普通的存在。
每天战战兢兢，想办法多攒点钱，有个过得去的身份，娶妻生子。
“那你也不无辜了。”林轩凉凉的讽刺。
我倒是想反驳，可跟她一样，我们都是局中人，也都共同造成了这个结果。
不过她的话倒是也提醒我了，我在三千年前做的越多，引起的蝴蝶效应也就会越大。
到时候全都反噬在后来的我身上，甚至父亲和罗家主，也是因为当时留下的什么线索，发现我的。
毕竟罗家老祖宗的身份是莺儿。这个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各种纠结的人。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林轩说了很多，可都没有有用的啊。
我们还是要面对罗家祖坟的危机，甚至莺儿在那儿布置了什么也不知道。
“桑儿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不怕，现在怎么了？”林轩在拿我之前的话嘲讽我。
我听得出来，“当时是跟大周王上，跟留在三千年前，随时丧命相比。
我这么选择当然很明智，现在不是可以回去了吗？我也要做到万无一失，难道你都不在乎罗浩臣了？”
大家明明是一样的处境，甚至还不如我呢，非要互相挤兑有意思吗？
“那你可得赶快想了。”她突然笑了，抓住我的手，“因为我们已经到了。”
“啊……”怎么会这么难受。
我睁开眼睛，双脚总算踩到了地上，但眼前的局面并不怎么美好。
入眼处全都是雕梁画柱，很有古典美，我根本看不到门窗，但也不觉得憋闷。
穹顶很高，就连呼吸都有浅浅的回声，我没找到半点现代的气息，这一切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吓人的是坐在中间棺材里的人，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英俊的面庞，要是再有两颗尖牙，就是地道的西方吸血鬼了。
我攥紧匕首，侧身站在林轩身后，意思很明确了，让她先上。
我不是怕危险，更不是放任同伴先死的人，哪怕她从本质上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同伴。
但两个人的实力都不算怎么强，再死一个的话就更悬殊了，外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们呢。
要是可以，我是真想冲在她前面，可是不行啊，我怕我勇敢了，她从背后给我一刀。
“浩辰……”林轩眼圈都红了，伸着双手却不敢靠前，我郁闷的扶额。
一看她这状态就是完了，女人这辈子真是悲哀，要么就是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要么就是对孩子死心塌地。
再聪明强悍的人，都会变的理智全无，她都看不见罗浩臣的脸色吗？冷漠的我都觉得尴尬。
我正犹豫，要不要提醒她一下，罗昊辰就站了起来，双腿随即迈了出来。
原来我就总是啊啊啊啊的舔屏他的大长腿，这种高度都不影响他的风度，腿还是那双腿，可我现在好想给他砍了。
因为他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已经默默后退了，林轩还激动的哆嗦着嘴唇，殷切的看着他，“浩辰，我是妈妈。
你还记得我吗？我做梦都想回来，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保护不了你，你这些年受苦了吧？”
“我的母亲？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罗昊辰大步迈出来，嘲笑着靠近。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疯了，天天要保护我，说父亲要害我，我相信了。
可换来了什么？您想知道吗？我想带着她走，还背叛了父亲，可我们在最后一刻被堵住了。
你知道是谁告诉父亲的吗？是我的好母亲，你说我受苦了，没错，真的是受苦了。
受的苦你不能想象，现在轻飘飘的说这几个字，想要得到什么？
原谅？理解？还是说你无辜，那不是你，跟你无关？”
他冷笑着停在林轩面前，林轩呢喃着，说不出话来，被罗昊辰继续逼问。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用我的方式保护着她，我还是相信她有必不得已的苦衷，我的母亲曾经那么疼爱我。
怎么会一切都是假的呢？千万别说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信，你想听听我的选择吗？
如果当初真的没有办法，为什么不带着我逃走？就算不能，那就死在一起，我的母亲都不怕，我又有何惧。
还是您觉得，一死才是最难的？”
罗昊辰笑出了眼泪，我攥着匕首没办法插话，我也是个被放逐的孩子，我比谁都清楚这种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痛苦。
有时候害了你的人都不是最难对付的，那些打着爱的名义的人才是。
林轩的手攥紧，紧紧攥着。
“我不是，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以为？”
罗昊辰嘶吼着打断林轩的呢喃，“就算这样，我还是舍不得，我还想让我的母亲活着。
可她突然失踪了，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消失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罗昊辰还在笑，这次林轩却没有开口，她就算再想装傻，也知道罗昊辰不是想听她的答案。
她浑身都在颤抖，还在死死的撑着不倒下去，我这个时候就完全是个多余人了。
要是可以，我真不想再站在这里，可惜我已经扫视了一圈，都没找到有缝隙的地方。
这世界上就没有完全封闭的地方，这里肯定是有门的，就不知道是在哪儿。
我悄悄的往旁边挪，我现在就站在罗昊辰正对面，哪怕他现在情绪激动，但还是分了一部分的精力在我身上。
他已经不会为了林轩真正完全的失控，就像我现在，不会再相信父亲一样。
可他只是扫了我一眼，冷笑了声，仍旧看着林轩，我一点都没觉得高兴，他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有把握我出不去。
哪怕运气爆表真的出去，也活不了。
“我还是救了她，想带着她离开，但又是假的，她不但没走，还打伤了我。
又把我送到父亲面前，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再也不会相信她，我没有母亲，不是那时候没有。
是从来就没有，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伤了我最在乎的人，毁了我唯一的温暖。
逼着我看清楚，就连这一丝温暖，也是被算计的，那个女人跟她一样可怕，一样恶心。”
罗昊辰的眼神冰冷的看向我，我顿时一僵，什么意思？他刚才说的最在乎的人是谁？
那个给他温暖的人？总不会是我吧？我们什么时候有感情纠葛了？
他什么时候在乎我了？一开始还能搪塞，后来根本就是恨不得我滚得越远越好。
我想问的太多了，但显然现在都不是时候，罗昊辰的眼神就没有恢复过温度。
好像在我重新看见他的时候起就是这个样子，我摇了摇头，还是想不准确。
“然后她就死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母亲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他把手搭在林轩肩上，“你问我受苦了吗？是的，很苦，可那又怎么样？
想要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当然就要承受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
我不怕，这不是你给我选的路吗？现在怎么后悔了？我要是你，就根本不会回来。
你不是说一切都是为了我，要让我成为罗家最强大的英主吗？那你就应该留在三千年前。
舍弃的时候说都是为了我，现在回来，又说是因为想我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前二十年的努力都成为笑话吗？”
呵。
罗昊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低头靠在林轩的肩上，大笑了好久。
再抬起来的时候，林轩的肩膀上已经洇透了，“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不能什么都想要，我的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心，老祖宗早就知道你要回来。
他们本来是让别人在这里等着你的，可我还是主动要求过来，我就想看看你会说些什么。
想看看我还会不会那么傻，还好，我很平静，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就别活过来了，你不能让我失去一次又一次，罗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可以安心了。”
罗昊辰的手掐上林轩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她只呆呆的看着，跟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我实在看不下去，挥着匕首过去，逼退罗昊辰，把林轩拉过来。
“你疯了，她是错了。”我最讨厌别人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坏的是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没人有资格去替受到伤害的人原谅，越是孩子，就越是不能接受父母的伤害。
这种痛苦会是一辈子的，诚如罗昊辰所说，真的没有办法了，还可以选择一起死。
但林轩没有，她口口声声为了罗昊辰，也只是感动了她自己，说的多了，自己都信了。
否则这漫长的禁锢生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坚持，但她自己呢？
她又问过罗昊辰想要什么没有？她没有，这跟对待宠物有什么分别。
可她不管做了什么，罗昊辰可以怨恨，可以永远不原谅，都不是杀了她的理由。
“今天我在这儿，就不会让她出事。”讲道理根本没用，这种事也没有道理可讲，所以我只是简单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底限。
“就凭你？”罗昊辰的眼神终于看向我，“还不够资格。
我曾经相信你，想保护你，可你也是他们算计了送到我身边的。
就是她，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罗昊辰伸手，指向林轩，提醒我这一切都是被算计的，“要不是她，你还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你愿意圣母，我可不愿意，给我滚，我可以不杀你，但也不会放你离开。”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底气，甚至明晃晃的告诉我大门在哪儿，包括开启的机关。
“留在这儿，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体面，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走出去。
但是她不行，这是当初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亲手准备的棺椁。
我当时就告诉自己，你那么喜欢死，喜欢欺骗我，喜欢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离开。
那就不要再出现，我绝不允许你再伤害我一次，这一回，我要亲自送你离开。
你看，这颜色，木料，都是你最喜欢的，上面的花纹还是你最钟情的木棉花。
我一有时间就过来，一刀一刀的刻，好在赶上了，这才完工没多久呢，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躺进去的模样了。
就在刚才，我亲自睡了一觉，很舒服，很安静，这里是个绝好的地方。
你虽无情，但我不能无义，这里是罗家的老祖坟，你躺进去最合适不过。
百年之后也不用担心香火，不用担心无以为继，我的母亲，你看看还满意吗？”
我都不敢想象，他是怎么笑眯眯的说出这么阴森血腥的话，他的眼神开始癫狂，他根本就是疯了。
也许他说的对，在林轩一次又一次出状况之后，他就已经崩溃了，现在活下来的根本不是那个正常状态下的他。
他甚至抽出刀子，让林轩自己看看，有哪里不合适的，也好及时改改，总要让她睡的开心。
“时间还来得及。”
我大口呼吸，还是憋闷，艰难的摇晃林轩，“你给我醒醒，别这个时候玩崩溃。
你死了他也不会清醒，他这样都是你的责任，你不救他，还等着罗世宏吗？”
我发誓，至少这个时候我不完全是为了逃出去，我是真的不想看到这种惨剧。
我可以逃走，也可以拼命阻挡罗昊辰，能不能当得住不说，不管是哪种结局，都不是林轩想要看到的。
“不是让我帮罗昊辰，让他远离罗家吗？不是知道错了吗？
自己告诉他啊，你真想留遗言吗？别跟我玩有话不说的戏码，恶心。”
我骂不醒罗昊辰，只能选择去骂林轩，“我不欠你的，我也不是为了你。”
我看了眼罗昊辰，也不能完全是为了他，现在说是，他也不会相信，索性空过去，什么都不说。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只能你自己决定，没人能帮你。”
我选择放手，后退一步，不是不想再做点什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有点为难林轩了。
哪怕是假的，她也骗自己不知道多少年了，自己早就信以为真。
但我跟着罗昊辰背后那么久，比谁都了解他，他敏感，偏激，别看现在还没动弹。
可双腿已经绷紧，随时都会冲过来，我帮着劝说，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现在还没到最后一刻，也许就是罗昊辰留给林轩的机会，他自己大概都没意识到，他是希望听到不同的答案的。
这个念头折磨了他太久，可惜林轩还在沉默，这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林轩，你真的想失去他吗？”我也急了，再这么下去，罗昊辰真的要疯了。
大概我的声音太大，或者是提到失去，林轩猛地抬头，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不。”她推开我，扑过去抓住罗昊辰，速度快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后来倒是想要甩开，可她抓的太紧了，非要分开肯定会受伤，罗昊辰别扭的扭头，“你干什么？
这时候说这些不嫌太晚了吗？我现在二十岁了，你当我多大？三岁，还是五岁？
我已经不需要什么母爱了，你别以为我会心软不杀你。”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没甩开林轩，还说不需要，真是，奶凶奶凶的，有点可爱哦。
林轩急忙摇头，“我不怕死，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你杀了我。
但我不能让你一直误会，也许你说的对，我是不舍得死，我为什么要死。
还要带着你一起，你说我没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你还那么小，我带着你去死就是给你选择的机会了吗？
至少你现在还可以站在这里说恨我，说你想要怎么样，如果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儿子不是懦夫，我不相信你真会喜欢那种结果，罗家害了我们。
我凭什么要认命，我留下一魂一魄就是为了陪伴你，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说我有野心，没错，我是有，但谁又不想过好日子，不想当人上人。
但是昊辰，着不妨碍我爱你，如果现在拿我最在乎的东西跟你交换，我一点都不会犹豫。”
她说的太快，闭了闭眼睛才重新调整过来，“我美吗？”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又不是变态，问自己儿子这个问题，肯定是有他的目的。
罗昊辰皱眉，但还是点头，“很美，所以呢？”
“所以会有人愿意把我想要的一切都碰到我面前。”林轩总算稳定下来，“你问我为什么要回来。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我在三千年前过不下去了，想回来争夺好日子？
罗家老祖宗难道没告诉你，我在三千年前引得当时最强大的两个男人的关注。
他们甚至为了我决裂，我要是愿意，完全可以在那里得到一切。
三千年前和三千年后又有什么区别？你也说了，这里罗家一直在想办法对付我。
我没有自己的家，罗家又是这样，我在这里所有的记忆都是灰暗的。
我到底为什么要回来，你总是在质问我，昊辰，你问问自己的心，我为什么要回来？”
罗昊辰紧咬着嘴唇不说话，他在动摇，但十几年的痛苦，一天一天的过下来。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要是有一点点的变化，就会重新改变过去，到时候就会更变本加厉。
偏偏这个重要的时候，林轩不吭声了，我简直都被猪队友气炸了，这时候赶紧顶上。
“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在王宫里遇见她的，莫家主你听说过吗？很爱她，甚至以命相酬，她要是愿意，可以过的比谁都风光。”
可她偏要被困住，也困住了自己，被困在电梯里几个小时的人都会有幽闭恐惧症的可能。
更何况她待了那么久，我没问具体是多少年，但喜欢上她的人，都不是王上的父亲，爷爷。
这还能想下去吗。
“你的话能信吗？”罗昊辰面对我的时候，可没有面对林轩的纠结。
嘴角的嘲讽浓烈的看不下去，“我该叫你什么？我的，妹妹？
呵，真想不到你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那你知道她连你也算计了。
她想做你的妈妈，还想让你跟我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吗？”
“嗯，是挺恶心的。”我都忘了现在还顶着莫桑的脸，可从过来到现在。
罗昊辰对我说话都像是在面对我，作为乔桑的我，弄的我都忘了自己现在的脸不对。
这是人回来了，还是没把真正的自己换回来？我真是有够郁闷的，但现在不是闹心的时候。
“你也说了，他都是在为了你算计，要不要恨她是我的事，但跟你没有关系。
你也用不着恶心我，因为我原来眼瞎，现在已经好了，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放心。”
我都佩服自己了，怎么能这么坦然的面对他的嫌弃，不过的确是都过去了。
“我没要求你原谅她，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应该你们自己解决。
但你能不能先冷静点，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这件事说到底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哪怕是林轩，也不是我的朋友，要说什么母女情分，那我也得跟罗昊辰一样，觉得恶心了。
“罗家的一切未必是你的，那个老祖宗也不是真的在乎罗家。”
这一点很明显，我不明白他们怎么就看不到，难道野心真的能让人眼瞎？
“就算你爸有什么打算吧。”好吧，我也不想说罗世宏其实智商并不够用。
罗昊辰既然肯答应合作，就是认定了这个办法可行，“你以为你们罗家的那个老祖宗就是万能的？
她真能做到答应你们的一切？”
她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就算愿意说出来，罗昊辰也不会相信，在正常人眼里，祖先都会希望子孙昌盛。
谁会自己害了自己？
可他们根本不了解永生，一个人一旦能够自己永远活着，那子子孙孙就都没有意义了，
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其余的都是可以牺牲，无足轻重的。
“你先别急着翻脸。”我是来讲道理，不是想打架的，虽然我不怕。
可外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危险，谁愿意在现在就先过多耗费。
我的力气不值钱的吗？
“你应该知道莺儿，哦对，就是你那个老祖宗，她叫做莺儿，还当过我的丫鬟，给我下跪过呢。
你非纠结我这具身体跟林轩的关系，那就说不清楚了。
她被我带去三千年前，困住了，是，她在这个节点存在过，不会真的死。
但我有把握，她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你以为罗家很强大了，其实那就只是个大一点的井。
井底之蛙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大周王上是什么人？那是压制了各国，能在当时称为霸主的存在。”
莺儿回来了，还过了很久，罗昊辰作为罗家年轻一代的天之骄子，肯定知道的不少。
所以我也不至于引起什么蝴蝶效应，“我已经让大周王上注意到她了，不只是她，还有她一直倚重的人。
你也知道因为这里发生的事，三千年前有了变化，那你肯定也明白，我们在三千年前作出的选择。
也就改变现在，要是莺儿一直回不来，会不会有你们这一脉的存在都不好说。”
“所以你想说什么？觉得我应该留遗言了？我的妹妹。”
他非要在最后加上这个称呼恶心我，我也是无语了，“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冷静一点，用用脑子。”
这真是个好东西，怎么那么多人没有呢，“也别觉得就可以困住我们了。
林轩在乎你，但她只要不傻就知道，她只有活着才对你有用。”
我这话是对着罗昊辰说的，但说到底其实是冲着林轩说的。
我都说的口干舌燥了，她可别再跟我来自我牺牲的那一套。
“呵，还真是母女情深。”
我的主意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罗昊辰，他挥开林轩的手，“她在帮你，维护你，你看不出来吗？
都打着帮我的幌子？那好啊，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怎么走出来的，就这么走回去，把罗家的老祖宗送回来，你们，再也别回来。
要么就自己躺进这具棺材里去。”
他嘲讽的看着我，“没想到你会跟过来，准备的少了，不过没关系，你先跟她在一起。
你不是也很想这样吗，之后我再亲手给你做一具，肯定不会比这个差。”
他笑的像个魔鬼，右手攥着左手手腕，轻轻揉着，“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出去。
不过结果肯定还是躺进去，遗容破坏了就不好了，你们说呢？”
“罗昊辰。”林轩怒了，“我什么都说了，你还要这样吗？
那个莺儿不是好人，她会害死你，到底是谁教你相信她的？”
“我有娘生没娘养，不分善恶不是应该的吗？”他一点都不觉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