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和尚解释了很久，我们都还是傻愣愣的，甚至包括那个冒充我的女人。
“你是说，她也是我？然后是在我经过崖壁，被那些眼睛看见之后，复制出来的？
就连这里出现的记忆，也都跟着改变了？”
所以她才知道之前经历过的所有事，只有在我们不同时出现的时候，才产生了偏差？
小寸头想远离那个女人，可刚靠近我，不知道想到什么，哆嗦了下，又默默的挪到秃头和尚身后。
“那……她们两个怎么会同时存在？我，我们也都下去了，怎么没有复制体？”
小寸头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秃头和尚诡异的看了小寸头一眼，“也许大阵也有衰弱期，你下去的时候，那些眼睛刚好闭上了。
而我，应该也有复制体，不过不是在这里。”
那些复制体是用最合理的方式，随时投送的，不在这里，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他们修行的那座山上了。
哪怕再破旧，再傻也没有，对秃头和尚师兄弟而言，也是独一无二的。
一想到那个复制品鹊巢鸠占，还要欺骗过所有人，他们就各种不好了。
“不对。”跟我一样的女人一直没吭声，这会儿突然站起来，指着我，“既然是有复制品，为什么不是她。
你们怎么就敢保证，这段记忆是真的，不是她那段被改变了？”
她说的气势汹汹，要是没说谎的话，她也不知道真假，所有我有的记忆，也都存在她的脑海里，像是真正经历过的一样。
这么一来，我的确也有可能是假的。
我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我怎么会是复制的呢，任凭谁都接受不了自己是假的吧？
不然她也不会反弹这么大了。
小寸头也看着秃头和尚，弱弱的说，“是啊。”
“是什么是，你的脑袋呢？”秃头和尚也忍不了这个师弟了。
“我刚才说的很清楚，只有下去，被大阵的眼睛看到，才会产生复制体。
我们一直没分开，只有今天才下去过，这个如果是真的，那你看见她下去过吗？”
秃头和尚吧啦吧啦的数落，质问小寸头，我却从中听出另外一些东西。
脸色都跟着差了下来，“你瞒着什么？”
“没有。”秃头和尚立刻摇头否认，我忍不住冷笑，如果他不是反应这么迅速。
说没有，我说不定还真就相信了，偏偏他几乎是做贼心虚的强迫自己对视我的眼睛。
眼睑微微抖动，接触这么多天，我很确定，他这是被我说中了。
“其实，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复制对不对？”我窥着他的脸色，心里的念头也在逐渐成型。
“这就是大阵所谓的永生，根本没有什么永生，只是复制了另外一个人出现。
然后代替原本的那个，继续生存下去，因为拥有原本所有的记忆，还修补了短期的记忆疏漏。
所以所有人都会觉得，眼前的还是那个人，甚至他自己都觉得，一切没有变化。
时间到了，再重新复制一个，一直不停的交替，其实真正的那个早就死了。
在复制体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了，对不对？”
在断崖底下，我就觉得秃头和尚有问题，但他还是帮着我和小寸头的。
用的那些法术，更是道门中的正派法诀，所以我就慢慢把疑惑压下去了。
但就在刚才，知道复制体的时候，他脸色瞬间惨白，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在担心山门被复制体占据。
可如果不是呢？
我们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他的震撼，是因为发现自己是个假的。
也不得不说这人的心理素质强大了，就不知道是原主的，还是复制体特有的。
竟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想到要窃具身份为己有，还哄的小寸头一愣一愣的。
小寸头惊讶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又不敢相信的看着秃头和尚。
“师兄？你说说，我们小时候弄丢师尊的法器桃木剑，是怎么……”大概想到记忆是能够传承的，他说到一半，又闭嘴了。
烦躁的揪着头发，崩溃的质问，“你到底是不是我师兄，我师兄在哪儿？”
他恨不得立刻跳下去，要不是被我拦着，真就下去了。
秃头和尚没动，“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当不得真。”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还死咬着嘴硬，可他继承了一切记忆，情感却没有。
秃头和尚看似冷漠，也处处数落这个师弟，但对他是真的好，关键时候，可以挡在他前面，直面刀子的那种。
哪怕被怀疑，被小寸头蠢哭了，看到他有危险，也会第一时间帮忙，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的站在原地看着。
如果说之前是怀疑，那现在就是笃定了，小寸头整个人都懵了，就知道不断的呢喃，怎么办怎么办的。
“呵，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秃头和尚摊手，指着我和那个也同样傻掉的女人，她猛地抬头。
现在也不说自己是真的了，毕竟按照我的推断，真的在互相碰到的一瞬间，就应该消失。
接下去要活着的，是复制体。
小寸头也咬牙看着我，不过倒是给面子的没后退，没离开。
“我师兄还在对吗？”
到底是朝夕相处的人，这个榆木脑袋都认定，旁边的是复制体了。
我苦笑，恐怕已经没了。
至于这个，其实也算是他师兄吧，就不知道这种只能欺骗自己的假象，替身，他愿不愿意要了。
“我是不同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唯一的解释就是，我是来自于三千年后的。
还会回去，不管是命格还是什么，都跟这里的时间线不重合。
能复制出来的都有限，至少我看着那个女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来自于未来的。
知不知道自己是大周的宠妃，她藏的太好，我就看不出来了。
“当然不同。”秃头和尚拍了拍手，慢悠悠的上前。
“因为你就是恶魔。
我早就怀疑你了，只是苦无证据，现在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师弟，你忘记先祖留下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