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回来，反而笑声更大了。
我狠狠捶着床榻，死的心都有了，说好了要慎重的，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桃姬，您怎么了？可别伤了手啊。”如儿失言，说错噩梦的话。
这会儿正惶恐呢，不敢去王上那儿作死，就把求生的机会，放在了我身上。
要上前又不敢上前，怯怯的守在身边，“您要先沐浴吗？”
被我羞恼的看过去，她浑身发抖，扑通跪下，作为王上的心腹，连王上做噩梦的人都知道。
又怎么会不知道，桃儿和王上之间就没有什么呢，这个时候提什么沐浴，这不是故意的吗？
“行了，起来吧。”我懊恼啊，懊恼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可我还想再抢救一下。
“你原来是伺候王上的？”
不应该啊，桃儿见过她，没提醒我啊，就连表情都是淡淡的。
她再对王不伤心，贴身伺候的心腹也得了解啊，不然还诛心一梦呢。
好吧，这个诛心一梦本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王上从来就没中计过。
“桃，桃姬，您想问的是什么啊？”如儿弱弱的，看着我，跟看杀人恶魔一样。
她那么小小的一只，我都有点不忍心了，可一想到她是王上的心腹。
就顿时觉得人不可貌相了，我还担心她呢，我自己的命都说不准还有多久了好吗。
知道暴露的那一刻，我就想赶紧跑路的，可这里是王宫，我根本跑不出去啊。
还不如等着，说不定还可以多活一阵子，我现在不还顶着个桃儿的身份呢吗。
第二个念头，就是把桃儿喊过来问问，她要是敢跟我说也没有办法，我就跟她拼了。
大不了揭穿她的身份，同归于尽，留着她再转世什么的，我都不奢望了。
“把你能说出来的，都说出来吧。”我也不指望，她真的能问什么说什么。
开玩笑，先别说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敢不敢在明知道的情况下，杀王上的心腹。
就算我敢，她也不反抗，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我才来两个月。
看着王宫里都死了好几个宫女，内侍什么的了，还真以为人命值钱呢？
他们早就有这种觉悟了，惹恼了我，最多就是一条命，咬咬牙也就豁出去了。
可是背叛王上？
我光是想想，就连打了几个冷颤，别提如儿这种别一路虐过来的了。
所以也不为难她了。
“奴，奴婢是从小跟着王上的，不过不是女官。”她说的女官，就是我一直以来认为的宫女。
有品级差异，但都是伺候人的，“你不是宫女，那你是什么？”
王上的女人，也不像啊，我倒是听说过，王上的女人也未必就都有名分。
尤其那种偶然的，可如儿这也太小了，还从小，难道王上还玩，养成？
我看着如儿的眼神都不对了，我挺能理解她，也挺同情的，但这种事情，真心不能接受啊。
“我，我想想。”她低着头，眼睛滴溜转，这是在打鬼主意啊，我冷笑着哼哼。
“开头不错，就以为事情一笔勾销了？你信不信我把你退回去。”
杀人什么的我怎么能干呢，“从你的身份开始说起。”
从小就跟着养成的，这得知道多少秘密啊，太重要的不能说，手指头缝里露出来一些，总是可以的吧。
如儿都快哭了，瘪瘪着嘴，看我主意已定，求饶没用，只好认命的招供。
“奴婢其实是巫女的女儿，因为天生有血脉神通，所以……”
“等等，哎你等等。”我赶紧阻止她，这话很熟悉啊，昨天桃儿刚在这儿说过一遍。
如儿当时被我支出去了，听不到啊，“大周不是只有国师吗？什么时候又出来巫女了？”
不能看我傻，就忽悠我啊，我刚听说的时候，就问过桃儿了。
除了赵国，倒是还有两个小国，也有巫女，但是大周这种纵横天下的，绝对没有啊。
如儿舔了舔嘴唇，有点不确定接下里的话是不是可以说了。
被我干咳着警告了，才豁出去的继续说道，“也是有的，只是只有王上知道。
国师忠心耿耿，但都指望一个人，总是会有变数的，这不，对您的事情，国师就不肯再管了吗。”
她说着，又弱弱的看了我一眼，我能说什么？我也很绝望啊。
王上的阴险敢情是遗传的，“所以，诛心一梦也是你识破的？”
王上都知道了，我还瞒着个什么劲儿啊，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他意志再坚定，能不受控制就很夸张了，连名字都知道，还能掌握随便什么时候醒过来。
这就太说不通了，甚至连名字都知道，我一开始怀疑的是国师。
可自己就给否认了，国师是外臣，知道这些事，不会一点风声不漏。
桃儿的身份尴尬，只是被称为妖姬，还好好的活着，可不是只靠王上维护就行的。
他也不敢真的失了天下人心。
“是。”如儿的脑袋都低到地上去了。
我拼命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这都是之前的事，蠢也是上辈子的锅。
我不背。
“所以，让你到我身边，也不是为了照顾，而是为了验证，对吗？”
国师也来过，但王上从未怀疑过，他可不是轻信的人。
“是。”如儿的脑门儿已经贴到地上了。
深呼吸，不断的深呼吸。
好吧，上辈子和这辈子，我都蠢过了，还是蠢在同一个人手里。
要不是怕疼，真想给自己俩嘴巴，“行了，继续说吧。”
她偷偷看了我的眼神，不敢起来，闷闷的又开始交代，“王上其实什么都知道。
您就不折腾了。”
轰……
脑袋里的炸雷，终于裂开了，他全都知道了？“那，如果我不是桃儿呢？”
我是，可也不是，本尊毕竟还在那儿，我这就是在变相的打听了。
如儿又在偷偷看我，犹豫了会儿，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决然。
然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您就是桃姬，也必须是。”
得了，我这回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也用不着找桃儿过来质问了。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