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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没见过我，我为什么要杀他？”有人这么神经的吗？
“除非，他见过你，还做了什么害了你的事。”柯岩故意放慢脚步，“到了。”
“哪里？”我被他弄得有点紧张，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这里是小区的犄角，跟别的楼都不是一个颜色，应该属于回迁的那种，我抬头看了一眼，几乎都贴着出租之类的广告，但阳台上也都有晾晒的衣服。
应该都是隔成了单间的那种。
柯岩一看就不是没钱的，怎么把人安排在这儿？环境太驳杂，很容易出事，根本保不住秘密。
“你以为把人藏在隐蔽点的地方，就能瞒的住罗家？”他也抬头看了一眼，“七层，挡着窗帘的那家就是了。”
他一直说，是看重这里人多，罗家反而不好下手，加上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能说的肯定都说了，罗家没有理由再杀人灭口。
可我总觉得，还有一个理由他没说，他就是在逼那个人不安。
“陈阳。”这里也有电梯，但柯岩还是选择了楼梯。
到了门口，才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
我确定之前没听过，深吸了两口气，退后一步，到门镜不到的死角，才点头示意柯岩，可以敲门了。
“谁？”光是听声音，就知道里面的人很不安。
我有点惊讶，门上是有门镜的，他不会连门镜都不敢看，或者就算看到，都不放心吧？但更不敢贸然出去。
“是我，送你要的东西来了。”柯岩摊开手，后退一步，让里面能看的更清楚。
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拉开条小缝，一只有点发青的手伸出来，“东西呢？”
“你这是不打算让我进去了？”柯岩没动，“这些东西你能从门缝拿进去？”
好几个大袋子，全都满满登登的，我手里还拎着一个呢，很清楚这些不是能随意捏成一团的那种。
里面又沉默了会儿，才把安全链打开，“进来吧。”
柯岩把东西先递过去，然后大长腿卡在门口，冲我挑眉，“还不过来。”
我赶紧跑过去，里面的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制服，油渍渍的，还有股说不出来的味儿，屋子里只点了一个小壁灯，窗帘又很厚重。
这都能看出他眼底的黑眼圈，看到我，就像受伤的豹子一样，想要冲过来。
我心下一颤，柯岩一把把我推进来，跟着自己也挤进来，脚一勾。直接把门带上了，“她就是我提起的那个朋友。”
我都准备抽出水果刀了，陈阳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比我打量他，还要更仔细的打量我，“真的是你？”
“啊，嗯。”心里MMP，表面还淡定的点头，他到底提过什么？让我装谁啊？柯岩什么都没说啊。
被注目礼了一会儿，他才点头，“进来吧。”
他蹒跚的走到角落，哪怕在屋子里，他也还是没有安全感，自然的坐到没有光线的地方，我挑眉询问柯岩怎么回事，他却压根没看我。
往沙发上一坐，连两条腿，都得瑟的搭到茶几上去了，“人已经到了，你可以说了。”
“好，我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他不安的看了我们一眼，得到我们点头肯定之后，才开始说起那天的事。
“我干这行都十年了，不过因为没有门路，所以都是负责推尸体进去，你们不懂，这行的猫腻也不少，尤其事有些条件好的，不能土葬了，就想着打扮好了，一起带过去。”
“再不济，衣服啥的也都是新的，一把火上去啥都没了，干这个来的还不都是为了钱，胆子也大，不信邪，所以……”
哪怕早习惯了，他还是尴尬的搓了搓手，干咳了两声。
我微微皱眉，不过柯岩这个警察都没吭声，我当然不能说什么。
“但是那天快下班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个电话，是我师父打来的，他已经退休了，当时领我入行的时候有些交情，后来逢年过节的，我也都去看他。”
“他说有个活，让我等晚一点，因为有点特殊，所以不通过上面，就我们两个人处理一下，我当时就怕了，这种事也有，但都是些不能见光的勾当，我从来都不沾。”
“他赌咒发誓说肯定不是那种，我连问都不敢问，就是说不干，他没辙了，才告诉我说是个富二代，因为妈妈身体不好，当爹的没办法，这才偷偷的处理了，就怕媳妇知道儿子死了，受不了刺激。”
“我还特意搜了一下，罗家确实是个大家族，后来看到送过来的尸体，真是罗少爷的，我才彻底放心，还被师父取笑了几句，我当时还挺感动的，平时听到的都是有钱人有钱就变坏，没想到人家这么顾家，疼爱老婆。”
他不知道憋了多久，终于打开话匣子，开始还有点不利索，后来就越来越顺畅，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不过我的心一直都提着。
心知不会只是这样，果然，他的眉心抽搐了下。
“我当时一切都是按照步骤走的，推进去的时候，罗少爷突然抓住我的手，死人遇热痉挛啥的也有，但能抓人肯定不对。”
他撩起袖子，让我们看。
“这是？”我惊讶的看着上面一圈的青痕，三个指痕的形状都很清楚。
这都多少天了？
他把袖子放下，又缩回了黑暗里，“没错，就是他掐的，一直都没好，我当时吓坏了，赶紧把他手掰开，我师父突然在身后叫我，我就回头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再回过来的时候，尸体就不见了，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检查过炼人炉，绝对没进去。”
虽然很难想象，可我还是相信的点头。
不过，就只是这些，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把？我狐疑的看向柯岩，倒是难得发现他一脸严肃。
“你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柯岩突然问道，我一愣，陈阳的师父死了?
陈阳搓了把脸，眼睛里的红血丝更严重了，“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看到里面有还没收拾的骨灰。
当时马上就要来人了，被发现怎么都免不了受处分，就赶紧清理了，还是后来，知道那是我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