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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第一锦鲤 > 第593章 第87话 抢香与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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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先前御书房内的气氛沉闷死寂如大难将临,那么伴随着年轻的司正一句又一句的叙说,这当头袭来的压抑与危机,便一点一点随之烟消云散。

“既如此,这件事便由你去办。”

周帝慢慢开口,发出沉缓的声音,掩映在昏暗之下的神色阴晴难辨。

但不管怎样,至少在目下看来,先前对罗刹司生出的审视与怀疑,已经在此刻被打消。

“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面具下的司正泰然应声,一如方才被怀疑时候的坦然,也如同平素领命应声的自若。

那不卑不亢平稳无波的样子,就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濒临于失去帝王信任的边缘。

尽管周帝早已习惯年轻人的这份波澜不惊,但在此刻听来,却还是禁不住眯了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卢家那边,你可知该如何做?”

“陛下放心,微臣明白。”

周帝闻言,重新坐回软塌之上,带着几分疲累挥了挥手:

“明白就好。别让朕失望。”

-

胡承修躬身退出御书房时,外间的雪粒子已经逐渐变大,从以往细小的颗粒,化作片片鹅毛飞雪。

守在外间的内侍望着屋檐下的罗刹,忍不住颤着声音开口:

“司正大人,这雪越发大了,您要不先在偏殿休息休息,待雪小了再出宫?或者您稍待片刻,容老奴给您去寻把伞来?”

伸出手探向檐外,看着刚落在掌心的雪花转瞬化作水珠,年轻的司正大人大步踏阶而下,迈入纷飞的大雪中,留下不辨喜怒的两个字:

“不必。”

-

尽管寒山已经来了醉仙楼一趟,但为着做戏做全套,天歌随后还是与他一道去了一趟慕府,顺带拜望了她名义上的婶婶慕夫人。

当初慕夫人的疯病全靠天歌引荐林回春才得到救治,后来天歌又曾过府帮慕夫人把脉观察过诊治后的恢复情况,所以慕夫人一直对她心怀感念,时时盼着她来府里叙话。

对于天歌的真实身份,慕夫人并不知情,只听着自家夫君所言,真以为天歌是慕家的远房侄儿。

再加上慕氏夫妇无子,又有先前治病的机缘,慕夫人待天歌则更加亲厚有加,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备足了她喜欢吃的糕点菜肴,最后甚至还拿出一套亲手缝制的冬衣。

这般殷切关怀,让天歌不由心生感激,对比之下倒担心自己的礼物显得有些轻了。

然而慕夫人看着她送来装得满满的妆盒,却是耐不住的欢喜:

“以往我病症缠身,吹不得风更出不得门,所以也从来不去讲究这些装扮之事,有时候一照镜子,瞧着那里头的自己,都不愿意再看。

如今好不容易身子好了起来,应酬的帖子也送上门来,自不能再像先前那般继续颓然自弃。毕竟出门终究得打扮得光鲜亮丽,让自己更显精气儿神。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听说徐记脂粉铺今儿个出售春香的时候,你叔知道我心念,还专门着人去徐记铺子外面守着抢呢。

只是没想到,他使出去的人还没回来,你这边倒是先比他送来了,甚至还是这么满满一盒,我怕是这辈子都用不完了。”

天歌没想到自己所送的礼物正中慕夫人心意,倒是意外之喜。

先前她见慕夫人的时候,发现她总是不施粉黛,难免显得憔悴。

所以这次她专程选了自己来到徐记之后所制香脂中适合慕夫人的一部分,又在花坊为慕夫人专门制了两款适合她的新香作为年礼。

原本还想着要如何劝说从不施粉黛的慕夫人接受这些胭脂水粉,却没想到慕夫人自己先起了梳妆打扮的心思。

果然,这世上就从来没有不爱美的女子。

不过慕夫人提说的一句话却让天歌有些诧异:

“您说,慕叔着人去徐记外头等着抢香?”

“可不是么,今儿个不是徐记售春香的日子吗?据说他们家的香脂向来难求,所以你慕叔早早的就派人去守着了。”

就在慕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小厮急急慌慌往院里跑来,手中还捧着一只锦盒。

那小厮边跑边喊,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之色:

“夫人!夫人!抢到了!小的抢到徐记的新香了!”

天歌愣了愣神,瞅着那只锦盒的花纹,还真是徐记新香的礼盒。

这时候,那小厮正到跟前,原本高高兴兴激动不已地准备邀功,谁曾想却一眼瞧见桌子上妆盒里与自己手中那只一模一样的锦盒,不由愣在当场,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这,原来小的还是晚了一步,夫人已经拿到了……”

为了保证抢到,老爷派出去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他还以为自己跑得最快,本还想欢喜邀功来着,如今看来,却是被其他人给抢了先……

似是看出了小厮的失望,慕夫人示意身边婢女收下锦盒,笑着对那小厮道:

“这是表少爷送来的,跟你们那边不冲突。老爷先前跟你们许的赏赐都作数,除此之外,但凡出去跑动的,都再加三两银子的赏。”

说着慕夫人看一眼旁边的婢女,后者当即领着那小厮退了下去,安排先前说好的行赏事宜。

“婶婶若是喜欢徐记的脂粉,大可跟侄儿说,往后售香之前我着人送来便是。咱们自家人,不需要跟外间那些人一样等售香日。”

听天歌这么说,慕夫人却是摇了摇头:

“这不行,你虽是徐记的花师,但正因此,才不能落人话柄,婶婶喜欢归喜欢,却不能因此害了你。”

天歌没想到慕夫人会有如此顾忌,闻言感动之余,又笑着解释:

“婶婶放心,不过是赠香,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与阿芮交好,又与她有姐弟之谊,香脂之事不过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落人话柄之说。您且放心便是。”

“当真不妨事?”慕夫人总怕因此牵累了她。

反正慕家也不差这几个银钱,总不能因此害了自家侄儿。

天歌笑着安慰:“婶婶放心,当真没事。”

说着她又指着两只锦盒:“这两款香是我根据您的肤色和穿衣习惯制的新香,便是徐记都没有,得了空您先试试,若是好用,后头我再做了给您送来。”

天歌是徐记香师的事情,慕夫人是知道的,先前她虽不用脂粉,却也听说过徐记如今卖得最好的香脂都是自家侄儿所制,尤其是先前的赏梅宴之后,如今上都城中徐记已然炽手可热。

慕夫人不止一次啧啧称奇,跟自家夫君感慨这个侄儿虽然年纪轻轻,却不仅有一手好医术,还制的一手好香。

可这些讶然惊奇,都不及此刻听到天歌专门为她定制了两款新香来得出乎意料。

“这……这可怎么使得……”慕夫人心中惊喜感动,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婶子是自家人,最好的东西自然要留给咱们自己人不是?况且您和慕叔待我如此好,也该我尽些孝心。”

“你这孩子……”不知想起什么,慕夫人眼睛微红,“你慕叔要是早些接你回来该多好……可怜见的,虽说学手艺也不错,可一想到你这孩子这些年在外吃了这么多苦,婶子就替你觉得委屈。”

按照先前寒山为天歌准备的身份,天歌自幼父母双亡,被人收养,所以幼时便早早出来闯荡,后来得知侄儿尚在人世,寒山便着人寻找,最后找到了天歌。

这身份是为了应对那些想查天歌来路的人,所以只有揽金阁极少数人知道此事,便是慕夫人这边,寒山也一直瞒着,所以才有了慕夫人先前的话。

见说着说着便要引得慕夫人落泪,天歌忙不迭调转话头:

“侄儿不觉得委屈,这些年四方游走,倒也快活。对了婶婶,我方才来的时候,见秀儿端着药碗下去,那味道闻着倒像是固体育胎之药,我可是要有表弟了?”

一听天歌这话,慕夫人果然不再抽噎,反而面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

“也……也不是……”

说完这话,似是想起天歌不仅仅是一个孩子,还是一名大夫,慕夫人的赧然之色便又缓了缓:

“先前因我的病时好时坏,所以我跟你慕叔一直不敢想孩子的事情。这十几年过去了,你慕叔虽不说,但我这心里总归是觉得对不住他。如今我这病好了,便想着看看能不能为慕家添个后……”

“我知道,以我如今这样子,最好再将养几年,但我这心里终究是不想再等,所以这才偷偷寻了大夫开了固本育胎的药。”

说到这里,慕夫人抬头看着天歌:“你是大夫,这事注定瞒不住你,婶子也没有其他请求,只盼着你别告诉你叔……”

看着慕夫人满脸期许,天歌默了片刻,道:

“我知婶婶性子,您决定了的事情,想是不会再改。不过侄儿觉得,这事与其您瞒着慕叔,倒不如告诉他。至于您现在喝的药,其实并不大适合您的体质……等赶明儿侄儿为您重新把脉开个养身的方子,到时候再让师父帮着把把关,也能多些保障。”

上一世,慕夫人在得到林神医的诊治恢复后,也如这一世一样,想着为慕家留后,只是后来她的的确确生了个儿子,但那孩子生下来却是一个死胎,导致慕夫人忧思过甚病情复发,过了没多久便去世了。

那时候天歌正好作为皇商来到上都,受邀去醉仙楼品尝最出名的烧鹅,却没想听到食客议论醉仙楼东家妻儿之事,这才对此有所了解。

先前她并未想起此事,直到方才见到那碗药,曾经被落在记忆角落里的往事这才重新浮现出来。

原本以为慕夫人已经有了身子,可如今一听,却还是在固本之际,天歌不由松了口气。

尚未有孕,那一切就还有补救的希望。

慕夫人先前只是因为被发现,又知道天歌是大夫瞒不过去,所以这才坦白,却没想到说完之后,天歌竟会如此表态,不由喜出望外,激动不已。

因着今天是元日,不能诊脉,所以天歌等慕夫人平复下来之后,先是让她停了如今的药,又叮嘱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而后约了下次再来慕府的时候为慕夫人诊治。

这些话说完之后,寒山那边也忙活结束

——先前因为天歌的身份,所以慕夫人今天一见到她便拉着她关切叙话,倒让寒山不好打断,于是天歌便示意寒山自去忙碌,不用等她,这才有了与慕夫人说了这么久的话。

见寒山出来,天歌以还要给师父拜年为由,起身作辞,慕夫人虽有不舍,却也不好拦着,于是让人大包小包带了许多东西让天歌带着,倒弄得天歌有些哭笑不得。

借着出府的时机,天歌大致听寒山说了今日书房的情况,又吩咐了一些事宜,便去了养心堂给林神医拜年。

待陪师父用饭过晌之后,她这才带着早已备好的礼物,坐车往昌吉街而去。

-

经过半日飘扬,上都城中的雪已经落了半指厚,除却往来的街道湿漉漉不显之外,周遭树木屋舍皆已覆了厚厚一层。

天上浓云虽阴,但在这皑皑白雪映衬下,临近地面的地方却白得发亮。

印象中,元和十四年的这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十日有余,原本预示丰年的祥瑞之兆却最终化作一场大灾。

见天歌一直撩帘子看着外面,面上并无年节的欢喜,反倒满是忧色,小七不由关切道:

“公子,您可是心情不好?”

天歌没有应声,心中却已翻起惊涛骇浪。

一场让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的雪灾就在眼前,她如何开心得起来……

早在去年冬日落雪的时候,她便想到了如今这场大灾,并犹豫着要不要出言示警。

可后来转念一想,自己人微言轻,就算不管不顾出言示警,又会有多少人信?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人信,她的示警也能上达天听,如今大周国库空虚,征讨吴悠平乱的银子,还是当初从汪家手中漏下来的,便是上位者知道又能如何?最终不还是和上一世一样,逼着那些商户如一直养着皇室的姬家那般出银子?

她可没忘记,上一世那些商户们勾结发起的暴乱。

尽管最终被镇压,但因此造成的伤亡,却也不亚于那场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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