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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世非驾驶跑车飞速开往叶氏集团总部,刚到了半路便接到了Adam的电话。

“喂,说话。”

“刚得到的消息,邢宸不但暴露了身份,而且已经被警方控制了。”Adam的声音冷幽幽地从电话另一端刺进他的耳蜗中,化作一根针,直刺中他心底。

“你说什么?”叶世非感到眼前陷入昏暗,前方的路都模糊不清了。

“邢宸被抓了,他企图去叶晋礼办公室的电脑中盗取商业机密文件,被警察逮了个正着。据我所知是叶晋礼一早布下的局,邢宸这次做事实在太愚蠢太不小心,才会自投罗网。”

叶世非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根根绷出,关节发白。他感到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木了,整个人化作了一座冰雕般失去了对外界的全部感知。

见他不言语,Adam便继续自顾自地道:“Fred先生让我转告你,在邢宸被关押候审的这段时间你不能有任何动作,比如保释、探监,都不可以。你要平静得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要让外界任何人看出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叶晟谦。”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Fred先生要彻底放弃邢宸吗?!”叶世非怒声诘问。

“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Adam顿了顿,低声道,“邢宸那家伙知道太多关于我们与你的事,他这些年来替Fred先生和你杀过太多的人,做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这种人一旦落在警察手里必定后患无穷,更何况你现在人在叶氏,有任何风吹草动对你都是不利的。所以考虑到你的安全,Fred先生决定扔掉邢宸这颗棋,也是无奈之举。”

“邢宸跟了你们十五年……你们现在告诉我……要放弃他?你们难道是冷血动物吗?你们难道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

“……”

“把电话给先生,我要跟他通话!”

“先生已经入睡,并且他已交待过我,让我全权处理此事。你要有什么异议就自己给他打电话,或者飞到美国来当面跟他讲吧。”

“Adam!”叶世非心中怒不可遏,他知道Adam是故意的,这个向来妒忌他是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男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令他痛苦的机会。

“Gavin,你变得很可笑。你竟然要跟我讲人情,真是太荒谬了。”Adam笑道,“干我们这行的人是不配拥有感情的。你从跟随先生的第一天开始,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只是最简单的合作关系,这种关系是最稳固且风险最小的关系。一旦合作终止便要全身而退,永绝后患。”

不等叶世非回答,Adam便冷冰冰地挂断了电话。

叶世非突然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道路中央,四周的黑暗令他几近窒息。

“合作关系……那我呢,我与Fred算什么关系?”

如果今天被警察抓住的人不是邢宸而是他,那Fred是不是也一样会下命令,将他丢之弃之?

处理完邢宸的事,叶晋礼忙开车飞驰回蓝潇潇的家中。

他风也似地跑上楼梯,却见蓝潇潇家的门大敞四开着,里面却静得出奇,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潇潇……潇潇!”

叶晋礼跑进房中,奔进卧室的那一刹那霎时傻了眼。

卧室里,陆恺澄被五花大绑地撂倒在地面上,嘴里还塞着抹布,见叶晋礼来眼中射出如获大赦的光亮,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叶晋礼打开灯忙为他松绑,又将他口中的抹布拿掉。借着光线他才赫然发现,那用来封口的抹布上满是血污,而陆恺澄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甚至被打得肿得像个核桃,血红满布。

“晋礼……快去……快去救潇潇……”陆恺澄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急得几乎要落泪。

“潇潇怎么了?她人呢?!”叶晋礼瞪着腥红眼睛质问他。

“凌亭柔……是凌亭柔……她又出现了……”

陆恺澄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人便痛得晕厥了过去。

叶晋礼霎时了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凌亭柔的杰作,她必然是暗里联络了叶先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然后趁他不在引人来这里解救她,顺便还收拾了陆恺澄一顿。

把人打得就剩下一口气,叶晟谦,你做得太过了!

叶晋礼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陆恺澄,只觉心中对他有万般的愧疚与亏欠,这些错综复杂又汹涌澎湃的感情撞击着他残存的理智,他现在气红了眼,恨不得杀到叶家把那魔窟一样的地方连根拔起,然后彻底摧毁。

可他到底是叶晋礼,不是叶世非更不是叶尚风,他有着惊人的自制力,亦不会轻易被愤怒支配,丧失了最起码的判断和衡量利弊的能力。

如果现在出现的人是凌亭柔,那事情会再度陷入焦灼的局面。醒过来的凌亭柔重新回到叶先生身边指不定又会干出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恐怕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会马上拉着叶晟谦结婚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叶晋礼深知时不我待,便打电话联系了救护车,将陆恺澄紧急送往附近的医院。而自己则开车连夜赶往叶先生的私人别墅。

只是叶晋礼的人刚走到楼下,荣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那感觉仿佛像在他头顶上安装了监视器,能够监视到他的一举一动一样让他觉得压抑。

“二少爷,叶先生让我告诉您,他已经把三太接回去了。”

“我知道。”

“叶先生还让我转告您,让您哪怕是开玩笑也该有个底线。如今三太已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叶先生便不会再对您之前的行为深究,不过若有下一次……”

“若有一下次,怎样?”叶晋礼声音低沉,如天边的闷雷,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的戏谑,“他就要撤我的职,把我赶出叶氏吗?”

“二少爷,您一路是如何拼到了今天,别人不知道,我老荣却都看在眼里。您向来是最谨慎,最有分寸的人,也一直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我不希望您因为一时意气走了弯路,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荣叔语重心长地叹息一声,“这番话不是叶先生让我告诉你的,是我自己想对您说的话。希望您能好好考虑I一下。”

“荣叔,我只想问您一句话。”

“请问。”

“如果我执意留下她,叶先生会对我如何处置?”

荣叔倒吸了口凉气,惊愕地低声道:“二少爷,您说什么呢?!您……您说什么胡话呢!”

“我说的是什么,我很清楚,荣叔您叶听得很明白。”叶晋礼目光坚定不移,毫无畏惧,“我要留她,在我身边。”

“二少爷您可千万不能胡来!今天的话……我老荣就当没听您说过!我们都忘了吧!”

“既然如此,我只能当着叶先生的面告诉他,他提醒我的话,恕难从命了。”

“叶先生……叶先生可是您的父亲啊!您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

“他的的确确是我的父亲,也正因如此,我才数十年如一日地容忍着他对我的侮辱,他行事的荒唐。”叶晋礼勾了勾苍白的唇角,笑意苦涩而带着一丝伤痛,“可您觉得,他有真的把我当儿子对待吗?我在他心里,不过是退而求其次,代替我大哥搭理家业的工具。他甚至对我,从始至终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谁都不信,他只信他自己。”

“不管您怎么看待叶先生,您对他心存怎样的误解这些我现在都管不了。我现在只想发自肺腑地劝您尽快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荣叔现在心下一片慌乱,他虽然早已猜测到叶晋礼对凌亭柔的感情非同一般,可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大方地认下来,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绝不是儿戏啊二少爷!就算您对三太有情,可您有家室,您的妻子是堂堂苏氏财团的千金,咱们叶家与苏家是世交您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被不怀好意的人加以利用必定会对两家甚至两家的公司产生及恶劣的影响!况且名义上三太还是您父亲的太太,是您的继母,您这是僭越,是……”

那两个字,荣叔碍于叶晋礼的颜面,实在没好意思宣之于口。可在他眼里,这位总裁先生的所作所为无疑已经破了人伦纲常,道德底线。

“不,她在我眼里,只是我爱的人。”叶晋礼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泽,语气是那样真挚而郑重。

“二少爷!”

“要说儿戏的应该是我的婚姻,我已经错了一次,不想一错再错了。”

“孩子……你糊涂啊!你实在是糊涂……”

电话另一端的荣叔得几乎要捶胸顿足,他打心里心疼这位他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小少爷,这位小时候曾坐在他肩膀上看漫天烟火,笑容矜持又带着三分骄傲的小少爷。

叶晋礼那些美好却短暂的童年,都是荣叔陪伴在他身边一起走过的。哪怕后来经历了种种变故,他那和煦的笑容与澄澈的眼神渐渐不在,可荣叔也永远记得他那是的模样,他也永远都是他心里那个可爱的小少爷。

“荣叔,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站在我这边,好吗?”叶晋礼叹了口气,他知道荣叔的心是向着他的,只是身为叶先生的秘书他必须要做到为自己的主人考虑,不好插手叶家兄弟之间的争斗,更要一视同仁。

“二少爷您知道三太对叶先生而言是什么吗……那是他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啊!您要是夺走了她……那就是等于杀了叶先生!就当是我老荣求您,在叶先生这最后的日子里,您就让三太呆在他身边,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吧!”

叶晋礼蓦然心头一紧,眉宇深拧:“荣叔,您……说什么?”

……

叶晋礼不记得自己是来到医院的,他无处可去,只有去医院探望陆恺澄的伤势。

此时虽以是清晨五点,可窗外仍是静悄悄的漆黑。太阳尚未升起,一切悲欢离合还在黑夜中沉睡着。

肖灿从叶晋礼处得到了陆恺澄住院的消息,将今天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一心一意守在病房里照顾他,等着他醒来。

突然门被推开,肖灿瞪大了双眼惊得睡意全无。

只见叶晋礼一身风尘仆仆地怔怔然杵在门口,目光空洞洞的,那样子仿佛像个英俊又苍白的傀儡,失魂落魄。

“叶总,您……您怎么了?”肖灿见他这样反常,心里也有这慌乱。

“恺澄他怎么样了?”叶晋礼哑着嗓音问。

“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左臂骨折加上轻微脑震荡,其他都是皮外伤,多修养一阵子会好的。”肖灿虽然极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可那心痛的目光却出卖了他此刻焦灼的心情。

“抱歉。”

“叶总你别这么说!你没有错,真的,真的不用道歉……”

叶晋礼缓缓走到病床边坐下,就这么木然凝住着陆恺澄昏睡中的面靥,久久不动不言不语。

“叶总,你……”

肖灿本想找点儿话题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安静,却在看到叶晋礼的脸庞时突然心跳顿了一拍。

他见叶晋礼仍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有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流过他的面颊,他的两腮,如决堤般无法自抑。

这究竟是要何等压抑自己的感情,禁锢自己的内心,才能哭得这样无声无息……

邢宸被抓后,被关押在S市的某拘留所中。事发后他的父母来看过他,二老哭成了类人,身体本就不算硬朗的邢母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

然而从始至终,邢宸都是面带微笑的,哪怕心里再多的苦痛,在父母面前他也不会泄露一个字。

事发后的第三天,邢宸终于等来了那个将他绳之以法的男人。曾经的主人,而今的仇人。

冰冷的水泥房里,一张宽大的桌子仿佛是他们之间的鸿沟,永远不能逾越。

“我只是三天没见到你,却感觉像隔了三年之久啊,二少爷。”

邢宸冲叶晋礼露出一抹戏谑而乖张的笑容,这笑他从不曾在这张明朗的脸上见过,看起来就像是贴了一层人皮面具。

叶晋礼只觉眼前的邢宸好陌生,他们就像从未见过,可明明他守在他身边,整整八年了啊。

八年,换来如今牢狱相见。一声二少爷成了对他最尖锐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