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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一端,活动虽然结束了,但仍有无数记者围堵在会场的正门和后门处,久久不肯离去。毕竟这段时间发生在叶家的事实在太多,随随便便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加以渲染润色,那都将会成为占领头条的大热门。

会场出动了所有的保镖对叶氏家族的成员进行严密的护驾,确保万无一失。毕竟今晚叶先生在场,安保绝对是最高等级,若出现什么状况可没人负担得起。

叶先生拉着蓝潇潇的手优雅自若地向前走着,两边都是由保镖的肉身砌成的人墙。叶世非与叶尚风跟在他们身后,两人各怀心事,脸上都没什么笑容。

可此时此刻,谁都在,却唯独不见叶晋礼的身影。好像自晚会结束后他就不见了,谁也没看到他去了哪里。

蓝潇潇这会儿正心烦意乱着,她反复回想着叶先生对她说的结婚的事,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头痛欲裂。

她绝不可能和叶先生结婚,可如果是凌亭柔呢,她就根本没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这才是她最为焦虑的问题!

“叶先生,车就在前面,您这边请。”

荣叔走在前面,正要去为叶先生开车门时,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深沉而急切的呼唤。

“等一下!”

那声音瞬间化做一支尖锐的箭,直刺中蓝潇潇的悸动的心脏。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转过身去。

不远处,叶晋礼正站在数阶台阶上,幽邃的墨眸中迸射出的眸光凌锐而明烈,若天边最耀眼的星子。

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没有踌躇与犹豫,只有坚定不移的决心——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的决心。

叶先生再度将蓝潇潇的手握紧,那感觉就像她随时都会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当叶晋礼走到他们面前时,所有的镜头全都对准了他,闪光灯映得黑夜若白昼,连他的五官都变得模糊不清。

“你要去哪儿?”

叶晋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蓝潇潇的眼睛,眼神若秋水微澜,温柔动人。

这一刻,天地间所有的事物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了,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他们心中亦只有彼此。

“不知道……”蓝潇潇轻声回答,眼底泪光盈盈。

“不知道的话,跟我走好不好?”

叶先生霎时变了脸色,眼神如刀,恨不得当场剐掉叶晋礼的血肉。可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心里对他有再多的怨愤情绪也不能发作,也必须维持表面的和谐。

叶世非完全怔住了,他从不曾料到向来城府极深,谨慎持重的叶晋礼,竟然可以当着他父亲的面抢女人,可以做到如此孤注一掷,不留余地,就像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敢?!

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无所畏惧,义无反顾。

叶晋礼向蓝潇潇伸出手,安静地等待着。

“小柔!”叶先生暗里沉声提醒着她,这声呼唤无疑是中威严的警告。

蓝潇潇抿紧了嘴唇,她垂落眼帘,数秒后,缓缓挣开了叶先生的牵绊,并将手轻轻搭在那片温暖的掌心上。

就让自己任性这一回吧,就让自己不管不顾,放肆这一回……他都可以为她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瞻前顾后,故步自封。她此刻只想要他给的温柔,她只想这样牢牢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松开。

此时又有一辆车停在了叶先生座驾的旁边,陆恺澄开门下来,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完全傻掉了,他一遍遍揉着眼睛,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叶晋礼拖着蓝潇潇的手,目不斜视地拉着他向自己的车走去。那种自然而然态度,理所应当的倨傲,仿若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们,也没有人能将他们拆散。

“二哥!你要去哪儿?!”

叶尚风心急如焚地想要追上去,却突然被身边的叶世非一把紧紧拽住。

“你要干什么?”叶世非冷冷地问。

“我、我要阻止他们!”

“你真是疯了,爸都没管你去管算什么?这件事外人尚且还看不出端倪,你现在要过去添乱就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叶尚风咬了咬牙,自知太过冲动恐怕会适得其反,只得听了叶世非的话暂且忍耐。可心里却免不了对他们感到深深担忧。

叶晋礼带着蓝潇潇飞快地上了车,在无数人或惊讶或诧异的目光中绝尘而去。只剩下叶先生尴尬地站在原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疯了,疯了,他真是疯了!!!

面对无数双等着看戏的眼睛,叶先生只能强颜欢笑,别无他法。荣叔见状深知情况特殊,不能多做逗留给那帮记者可乘之机,便搀扶着叶先生快速上了车,并拉上了拉帘。

叶先生坐在车中,气得浑身发抖。他才大病初愈,此刻一股急火攻心,顿觉浑身发麻,手脚发冷,完全失去了知觉。

“叶先生,今晚您……”

“给我查。”叶先生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方才让自己的灼烧着心脏的怒火平息一点,“查他们在哪儿,查到了,立刻把小柔带回来见我。”

“是。”荣叔知道叶先生是彻底怒了,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应着,“那二少爷呢?”

“他?呵,我有我处置他的方式。但今晚你必须把小柔带回到我面前……”

叶先生话音未落,身体情况又不大好了,荣叔忙拿出常备药服侍他吃下。叶先生有脑卒风还有心脏病,但凡哪个突然发作起来若不及时处理都会有生命危险。

“叶晋礼……他这是故意的……故意要气死我!”

叶先生愤怒地捶着颤抖的大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叶晋礼带着凌亭柔离开的画面,像噩梦般挥之不去。

这已经不是叶晋礼第一次在挑战他的底线,从起初过于僭越的关心,到后来楼顶的拥抱,再到现在……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他面前将他最珍视的小柔带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以最极端的方式折磨着,刺激着他最敏感的神经。

这样的叶晋礼,像极了年轻时的叶晟谦自己。甚至比他年轻时更有胆量,更具魄力。

此时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竟成了莫大的讽刺——讽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