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叶曦从写字楼离开，开车回了市局。
“睡眠障碍，而且还挺严重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林老头说的方法对她都没什么效果。”叶曦手边摊开的是肖琴的资料，抬眸一扫卢俞，“比较有意思的是，十月三十号那天下午，肖琴去过林老头的心理诊所，离开前肖琴问能不能给她开点安定片，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林老头拒绝了，但推荐她买了一款香薰灯——喏，给你看看。”
卢俞这才发现，叶曦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纸袋子，他扒拉出来一看，款式还挺精致，香薰气味不会很浓，像是个能安神助眠的玩意儿。
来回打量了一圈，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叶哥，你也买了一个，你睡眠不好？”
就除了上次在梦里跟司辰干了点偷偷摸摸的事，之后就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别的时候他都是倒床上就睡。
叶曦咳了一声，避免自己分神，心里想的是“司辰回来了能用得上”，表情严肃地拉回话题：“我没给钱，直接带了一个回来，行了，说正经的，林老头怀疑肖琴有轻微的焦虑症，当时他还厚着脸皮询问肖琴跟周全的夫妻生活和不和谐，肖琴回答的是，‘夫妻感情比较稳定，主要就是都挺忙，所以不像那些腻腻歪歪的小年轻’。”
“比较稳定？”卢俞下巴都快掉地上，“长期跟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而且隔三差五来一顿家暴，这就是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折腾吧。”
这番话提醒了叶曦，他突然没头没尾地插了句嘴：“你说，肖琴对周全究竟是什么感情啊？”
看她服侍周母那么用心，不可能半点爱屋及乌的成分也没有，那种对长辈的关心和包容，并不像是刻意为之，反倒像是习惯成自然，亦或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修养。
卢俞就事论事道：“应该是喜欢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嫁给周全，但应该都是过去式了，她现在都被折磨出了心理问题，我想她对周全大概率只剩下恨，要么就是爱恨交织。”
叶曦：“所以，她有很合理的作案动机。”
卢俞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叹了口气，也许是同情心作祟，他忽然有些伤感：“暂时都只是推测，没准小唐那边会有什么新发现。再说了，以周全的体格，肖琴根本控制不了他，她对周全本身就是畏惧的，逆来顺受惯了，就算某个时刻真有过那个念头，她敢吗？”
“别感情用事，”叶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肖琴没有孩子，林老头问过她，也给她建议过，可她潜意识里是有些回避的，她也不认为自己有焦虑症——这个不妨作为调查重点。”
另一边，唐影带着人爆肝查了三天，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叶曦当机立断排除掉这条线，安排人手全力盯紧肖琴。
连着一周下来，肖琴的生活轨迹实在是枯燥乏味，暗中蹲守的刑警都不想干了，纷纷跑到叶曦跟前替肖琴“说好话”，在他们眼里，肖琴就是一个认真负责又贤惠的女人——她没有不良嗜好，全部的重心都倾注在一帮学生身上，而且她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谋划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