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逻辑，“你听到什么风声”的后一句，不都是应该询问“风声”的内容吗？至少梁璐璐是这么以为的，她正在心里偷摸摸“串词”呢，就被叶曦下一句打了个措手不及。
——谁透露给你的？
关于周全失踪一事，目前还没有新闻报道过，知情者除了负责本案的相关刑警，然后就只有家属了。
既然你跑上来就说，只是跟周全吃过一顿饭，没有别的“交情”，那这些隐秘的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猜猜看啊……”叶曦笑，“总不会是周全的老婆透露给你的吧？现在情敌都这么好相处了吗？”
梁璐璐噎了一下，叶曦仍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既没有出言辱骂也没有滥用私刑，可那股无形中透露出的压迫力，有如实质般，竟让她每个毛孔都颤栗起来，本能地有些许畏惧。
“您别开玩笑了，我跟他老婆不熟……不认识。”
“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梁小姐，你不如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前后口供不一致……会有点麻烦。”
“……”
女人沉默了几秒，干巴巴地说道：“我在外面自然也认识些朋友，是听他们说的……至于……是真是假，我就不敢……”
叶曦一秒无缝连接：“是真的。”
梁璐璐睁大眼睛，似乎脑子还没转过来，张着嘴没出声。
“要不这样吧，”叶曦手指敲了敲桌面，语速不快不慢，“咱俩交换一下？你把‘听到的风声’说出来，然后我再告诉你真假——与其听旁人捕风捉影，倒不如我官方给你证实一下，而且你也不吃亏，对吧？”
如果你跟周全没有“私下交流”过，那这件事于你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个茶余饭后消遣的八卦话题，既然如此，你其实并不需要藏着掖着吧？
梁璐璐放在桌底下的手慢慢攥紧包带。
叶曦话说得好听，有理有据，连“利弊”关系都替她考虑到了，可实际上……选择权在他手中。
很快他又说了一句更无耻的话：“女士优先，请吧。”
梁璐璐真想一杯水泼他脸上，她咬牙忍住了，顿了顿，才斟酌着开口：“他、他们说，说周全失踪了，还是离奇消失的，还说……警方找不到一点线索，说这案子挺悬乎的。”
叶曦说到做到，坦然一点头，看着倒真像个正人君子：“恭喜你，这些都是真的。”
梁璐璐：“……”
“嚯，没想到现在小道消息都这么靠谱了，看来梁小姐真是不一般，哦不……应该说，梁小姐背后的人不一般！”
一刹那，审讯室的气压骤然降到最低，空气也连带着剥离出去，梁璐璐只觉得后脖子那里凉飕飕的一阵，却还是硬着头皮对视，嗓音干涩道：“我认识的都是些普通人，当然不能跟叶警官相提并论了。”
叶曦眉头一挑，毫无预兆地进入下一个问题：“上个月，也就是十月三十号晚上，你有跟周全见过面吗？肖琴说，周全那天很晚才回家，一身酒味儿，回家就冲她发脾气，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猜测周全是不是因为工作问题被老板骂了一顿，或者是……在外面受了气回来？”
“我没见过他，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