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单独的房间门口——审讯室，叶曦亲自推开门，又“啪啪”打开里面最亮的两盏灯，他侧过身，朝着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男人一抬手：“这里够安静吧，除了没有咖啡，茶水还是能够免费续杯的。”
张佳瑞：“……”
张佳瑞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不过在旁人眼中，他脸上根本看不出半分情绪。
都到了这里，你就是不想进，也会被叶副直接拖进去。
张佳瑞看得透彻，估计也是想让自己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也没劳烦叶曦亲自动手，走进去，怡然自得地拉开椅子坐下。
很快就有人端了杯茶进来，对方没急着走，而是去看叶曦：“叶副……”
“没事，出去吧，”叶曦冲他摆摆手：“张先生喜欢安静，你们在旁边杵着，会让他有压力。”
门被关上。
审讯室的隔音本就好，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又都不说话，一时之间，室内倒添了几分诡异的宁静，亮到刺眼的白光聚集在两人头顶，在这一室明亮中，随着沉默蔓延，心头竟冒出一股说不清的阴森感。
到底是张佳瑞先沉不住气。
“这茶还行，勉强能入口。”他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回去，掀开眼皮，淡淡凉凉地一瞥对面：“茶也喝了，是不是该‘聊天’了？”
他这么配合，叶曦也意思意思地给他一分面子：“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儿的茶难喝的，不过我们都是拿点基本工资糊口，自然不能跟张先生这种见过大世面的相比——再难喝，多喝几口也就习惯了。”
张佳瑞：“……”
他坐着没动，也没再去碰手边的茶杯。叶曦不勉强，修长漂亮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你之前在剑桥留学是吧？”
叶曦陡然发问，张佳瑞一愣，两秒后便点了点头，又面无表情补充了一句：“这些在我的个人资料里都有记录，而且我记得，你上次似乎问过我。”
言外之意就是，你问的都是废话。
叶曦并不是空手进来的，胳膊底下压着几张纸，听了他一番嘲讽，他眉头挑了一下：“可你的个人资料里，并没有注明同班同学，或是一个系的，特别是跟你私下关系不错的……同性好友。”
张佳瑞当即就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而叶曦却突然停顿下来，就这么吊了他几秒，又突然丢下一句：“我是问过你，但你上次没说你跟卓俊认识，哦不，你俩可不只是认识，熟得很。”
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张佳瑞呼吸微微一沉，手指贴着桌面轻轻摩擦了一下，他没有闪避叶曦的注视，倒像是有些无奈：“对，我跟他的确是大学同学，我不否认，可我也没必要逢人就说我跟谁谁认识吧。”
“别的同学或许可以忽略，但卓俊怎么可能只是个‘谁谁’呢？”叶曦不肯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和情绪，“我可是听说，那会儿你跟卓俊走得挺近，有人看见过不止一次，你俩一同去图书馆，而且有一次你还把衣服借给他穿过。”
张佳瑞惊讶了一把：“是么，毕业这么久，他们记性不错啊。我这个当事人都记不大清了，不过听你一提起，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他语气里慢慢带了点怀念的味道，然后坦然地一耸肩：“毕竟都是同学，能帮肯定得帮。”
“我还听说，卓俊当时偷偷谈了个男朋友……他有跟你提过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