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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来这儿干嘛?”秦挚拍拍手上的灰尘,看一眼稳坐如泰山的宿白问。

宿白扫一眼秦挚鄙视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我没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知道?”金钟罩·秦·铁布衫·挚面对鄙视,一如既往的淡定。

“你觉得女鬼是死在正房还是偏房?”

秦挚的天眼刚开不久,状态正处于不稳定期,时常不受本人控制,什么魑魅魍魉都能看到,日常生活相当艰难。

可奇怪的是,自从踏入柳田县,进入石家村,他连鬼毛都没看到。

不管是偏房,还是正房,秦挚都进去看了一圈。

正房里的家具一件不剩,没什么可看的,偏房里倒是有不少东西没搬走,被厚厚的灰尘堆积着,依稀能看到几分原貌。

“你觉得是这里?”宿白踩在积满灰尘的偏房地板上,手指划过旁边的桌面,灰尘厚度惊人,可见是真二十年不曾打扫。

秦挚刚想说是,却见华灼对他摇头。

在秦挚的印象里,华灼绝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说会就一定会,他说对就一定对。

现在华灼摇头了……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当鱼泡踩。”宿白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秦挚。“用你那半残的脑袋瓜记清楚,从你走上修道者这条路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普通人,绝不能再用普通人的思维进行思考。”

类似的话,宿白和秦挚说过很多,可秦挚总有些不开窍,毕竟过去的二十多年,他一直是普通人。

“仔细听故事。”华灼走到秦挚面前,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膀。

如果说宿白是严厉毒舌的师傅,那么华灼一定是温柔和蔼的师伯。

两人组合起来,就是一条鞭子,一块糖果。

女鬼薛嫣红死于二十年多前,偏远山村重男轻女的恶习极为严重,根据这点再结合薛振华怀疑杀害薛嫣红的凶手就是石家人,不难推测出薛嫣红在石家的地位。

如此推测一番,薛嫣红会死在哪里,自是一目了然。

“你半路出家,不懂的太多,保持疑问是最好的学习方式。”在华灼懵懂的认知里,秦挚时宿白的徒弟,也就是他的晚辈。

对待晚辈,华灼会非常难得的体现出长者风范,丝毫不见懵懂呆呆的模样。

宿白停在偏房中央的悬梁下,看了一眼悬梁上淡淡的痕迹,然后施施然的走到窗边,盯着土丑土丑的花瓶三秒钟后,直接抬脚将花瓶踢到地上,摔的粉碎。

花瓶一碎,藏在里面符箓彻底暴露,那是一张被折成三角形的符箓,符纸的颜色、朱砂的颜色依旧崭新,时间并未将这张符箓的功效退化太多。

宿白将符箓捡起来拆开一看,不禁皱起眉头。“有点像镇宅七煞符,应该是自创的,邪里邪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华灼凑过去看一眼,刚伸手一碰,符箓瞬间碎成渣渣,溶于众多灰尘里。

符箓消失的瞬间,一直被镇压怨气得以释放,由偏房的地面不断涌出,形成不小的、肉眼可见的怨气旋涡。

当怨气全部涌出后,偏房内的温度已接近零下,而当旋涡停止,那灰色的,翻滚的怨气集中在中央悬梁处,逐渐转化成人形,最后以悬挂的状态,停在了悬梁下。

薛振华红着眼睛,指着怨气化成的人形,焦急的比划着手势,告诉宿白,那就是薛嫣红。

“你放心,我知道。”宿白微微颔首。

符箓镇压着薛嫣红留在这里的怨气,土丑花瓶收敛着符箓的气息,在两重保险下,才让这栋房子只是阴森,而不是发展为鬼宅。

这一刻,偏房里不止冷,还弥漫着腐朽的血腥味。

如果仔细听,或许还能听到薛嫣红悲惨的求救声、怨恨的诅咒声。

留下符箓的人不知道,偏房里不止有浓厚怨气,还有薛嫣红饱受折磨过后留下的意念,也可称作残念,也是一些记忆片段。

“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人来围观呢?”宿白懒懒的往华灼身上一靠,打着困倦的哈欠。

“敢情你还喜欢被围观斩妖除魔啊。”秦挚白了一眼宿白吐槽。“还有,你能不能别明目张胆的吃豆腐。”

被吃豆腐的华灼懵懵懂懂的眨眨眼睛,出神好一会儿,缓缓道:“我是豆腐,豆腐好吃。”

秦挚掩面捂脸,他真心有种宿白在调戏良家少男……不,是良家稚男的感觉。

宿白在等的不是围观群众,而是石家人,以及为石家人提供帮助的邪魔外道。

“豆腐”没吃多久,石家人就气势汹汹的来了,冲进偏房时,石家人下意识的僵住了脚步,二十年来他们第一次走进偏房,虽有大师做后盾,但心理仍倍感压力。

甚至觉得这偏房里阴凉的诡异,有种一秒钟都不想待,想尽快离开的冲动。

在石家人身后,站着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性,他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宿白,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着实有几分惊讶。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不能小觑。

“你们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这是私闯民宅知不知道!”石磊扬着下巴,十分不屑的扫视着宿白他们。

薛振华立刻比划几下,告诉宿白,那就是薛嫣红的丈夫石磊,旁边的一男一女分别是石良的父亲石良、母亲王梅。

石家人不认识宿白他们三人,却认识薛振华,当年为了让薛振华闭上嘴,他们费了不少心思,花了不少钱。

如今再见到薛振华,石家人心里不约而同的咯噔一下,充满了不安。

薛振华看到石家人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不过有了当年的经验,他不会再那么鲁莽,忍耐一时并非坏事。

宿白笑眯眯的观着石家人的面相,两父子自私恶毒的如出一辙,一身的孽债因果,至于王梅嘛……天生被欺辱的命,并且还心甘情愿的。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可以问问你旁边那位大师啊。”宿白打着慵懒的哈欠说。

“张大师?”石磊不明所以的看向身后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