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时老爷子咬牙切齿，“你翅膀硬了，爷爷管不了你了。也确实，爷爷只能依靠你，你就这么嚣张下去吧！”
“那么生气做什么？你老了，认命吧！不要去追小恕，你的人能追到他，我的人就能保护他。”
“这孽畜对你开枪，你竟然还要这么护着他吗？”
所有的镣铐全部解开，时煦将老爷子背在了背上。
“我不是在保护他，是在帮你赎你犯下的罪。”
“你……”
“闭上嘴，不要再说话。话说太多会伤元气，而你今天已经损耗了太多元气。你觉得，以你的身体的状况，能承受得住吗？”
时老爷子被时煦堵得说不出话来，而他也确实再没力气再折腾，就闭了嘴，将头靠在孙子宽厚的肩膀上，大口地喘气。
“哥！”坐在地上，一手是昏睡的老妈，一手是满身的血的卢赟的时恕抓住了经过的时煦的裤脚。
他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仰望这个男人。
他突然觉得后悔，如果他不这么“作”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还是住在那间高档公寓里，跟颜夜雨斗着嘴，为了将哥哥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为了能够跟哥哥一起睡而装感冒、装柔弱，各种的作。
当然，是有分寸的“作”，不会突破哥哥的底线。
他们会结婚，会有孩子，而他肯定会换更大的房子，无论如何，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的孩子长得一定会很像他，而不是像那个女人。那孩子会叫他“叔叔”，而他，也会带着小版的“时煦”去吃大餐，去游乐场玩，一如当年的时煦带着他一样。
他会从他的副卡上每月划一些足够他的妈妈生活得非常富裕的钱，他肯定会知道，但他肯定也不会阻止，而是默认这种行为。
时老畜生欠他们母子的，这个男人，都会还给他们。
他会尽他的全力，护他们一世的周全。
是这老畜生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让他走上了报仇之路。
到最后，确实伤到了这老畜生，可是，他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比起失去的，他得到的才叫微不足道呢。
时煦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裤脚，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哥！哥！”时恕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悔恨的泪水在脸上肆虐。
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任是铁打的人听了，也会有所动容。
时煦的背影，看起来也有一丝犹豫。
时恕的心里升腾起一线希望。
“哥！哥！”
他小心翼翼地叫着。
然而，那个人最终还是没有应他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时恕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而后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卢赟伸出沾满鲜血的胳膊，接住了他。
昏睡的女人渐渐醒转过来。
“那老狗呢？跑了？”
“不是，是被时煦救走了。”卢赟说。
“这有区别吗？你们两个，不光变态，还是没用的废物！”女人咬牙切齿地说。
他为了给这么一个随便生下了他，伸手就打，张口就骂他的女人出气，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啊？
时恕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哟？这是干什么啊？怪自己为了我这么个烂人跟时煦作对了？臭小子，你搞清楚，我又没请你来为我复仇。是你在进行为我复仇的计划很久以后，才来找我这苦主的。如果不是你，我都忘记对这个糟老头子的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