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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希望重燃(二)

过去了几天。

臧晓宇纠结着,不知道应该马上去找金妍尔,还是过上个一年半载再去找她。名义上,臧晓宇明年才离开省实验,可是,他清楚,一旦升上高三,他几乎就再也来不了学校了。留给他做决定的时间,只剩一个多月了。找,还是不找?

臧晓宇在纠结,却也没因为纠结而浪费时间。再怎么纠结,都不耽误他去当蒋臻宇第二。他身边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臧晓宇变得用功多了,变得爱学习多了。他开始认真听讲、认真写作业,还开始积极找班里班外各大学霸问问题。

第六节课,裴老师在讲文言文阅读。裴老师边讲,臧晓宇边在练习册上用红笔写。

“……后面两个选择,还有翻译,都讲完了,咱再回过头来,讲讲选择题第一题。”

“为政有能声盗悉窜他境至夜户不闭尝有使客亡囊中物移书诘盗公亮报吾境不藏盗殆从之者廋耳索之果然……说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一串不带标点的文言文句式灌到臧晓宇眼睛里,臧晓宇脑袋快要炸了。他不禁感慨,那些中文系的研究学者,天天要面对比这还要难上八百倍的古文,究竟是怎么从大一顺利活到大四的。咬咬牙,臧晓宇将古文强行塞进他脑袋里,好比大夏天的下午,他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消耗掉教练给小队员们新增的训练量。好不容易塞进去了,臧晓宇尝试给一大长串句子断句。臧晓宇有些要睡着了,但他还在死撑着,他没法放纵自己上课补觉,倘若他被睡魔打败了,趴到桌子上睡了过去,他可不会甘心。他女神还等着他去表白呢,他得拿出跟蒋臻宇差不多的学习成绩给她看。

“糟了,快要睡着了!”

听了五节半听不懂的课,臧晓宇的疲惫早已蔓延到全身。他觉得自己好似被黏糊糊的沼泽困得动不了手脚,下一秒就要沉下去。他掐掐的大腿里子。他没醒过来多少,但着实感觉精神了些,应该能撑着听完后半堂课。

“我来教大家,这个句子怎么断……”

迷迷糊糊中,臧晓宇听不太清裴老师在讲什么,她每讲一句,他的困倦又多添几分。他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进入梦乡了,裴老师会不会是在他的梦里给他讲课。他的四肢疲惫得要命。他伸伸腿,再伸伸胳膊,疲乏带来的酸软感觉减轻了些,但也并没好到哪里去。往教室上方伸了伸胳膊,臧晓宇再将胳膊放回桌上。言道明忽然回过头看他,恶狠狠地看。

“下回踢凳子能不能小点儿劲儿?”言道明脸色相当不好看,“吓我一跳。”

臧晓宇这才回想起来:刚才,他伸腿的时候,不小心踢了言道明凳子腿一脚。

“知道了,我知道了,下回一定小点劲儿。”臧晓宇说完,挺了挺身子,开始认真听裴老师讲课。

“断句题对大家来讲可能有些难,”裴老师便讲,便将手中卷子甩甩,好往她脸上扇点风,“遇到这种题,能凭语感断出来几处,就先断出来几处,断不出来的部分,可以先放着,等别的题都做完了,再回过头来攻克……”

我没有语感,一处都断不出来啊,臧晓宇想。他又觉得脑子不太清楚了,像是有人往他的脑壳里灌了二斤糨糊。一定是困劲儿又上来了。臧晓宇向两边晃晃身子,试图将自己从半梦半醒中晃出来。可他还是困,困得像欠了八百辈子的觉没有睡。

“这几天比较热,同学们都比较困,能坚持的尽量坚持一下。这段难熬的日子过去了,就是暑假了,不用顶着大太阳来学校上课了。”看着台下学生们犯困的犯困,睡觉的睡觉,正说着这番话的裴老师,也要跟着睡过去了,“实在犯困犯得不行不行的了,可以站起来,别挡到后面同学就行。”

对啊,他可以站着听。好主意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定是他的脑袋太困了,动不了脑筋,转不过个儿。臧晓宇拿起桌上的卷子和笔,直挺挺地站起来,差那么一丁点,脑袋就要撞上日光管了。

“你小心点,”见状,郭冰舞小声提醒她同桌,“别撞上。”

臧晓宇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一心一意看着卷子上印的铅字,似乎根本没听到郭冰舞说了什么。他的身子又晃了晃,他眼中断句题的四个选项变得模糊不清,像被洇湿成了一大片,黑乎乎的,笔画和笔画,甚至字和字,都分不出个数。

郭冰舞拍了拍臧晓宇的前胳膊。她拍了好几下,臧晓宇才低头看她。他的双眼充满了疲惫,不复往日明亮,眼白居然还带了点血丝带来的淡红色。

“还以为你站着睡着了呢。”郭冰舞用气声说。

“站着咋可能睡着,我又不是马。我要好好听课,别打扰我。”臧晓宇用气声回答。

“好的。”

臧晓宇稍微抬了些脑袋,将手中卷子举得高了些,视线重新聚集到卷子上。

“臧臧好用功啊,”郭冰舞想,她有些佩服,又为高考的一步步临近而感到隐隐的慌张,“我也得好好学习了,离高考不远了。啊,什么鬼天气啊,这么热……”

想到这儿,郭冰舞上半身倒在课桌上,连点儿挣扎都没有。

“很好,我看到有同学站起来了。”

裴老师话音刚落,同学们在整间教室里扫视着。看到站起来听课的那位同学居然是臧晓宇,大家的目光纷纷带上了惊奇,紧接着,大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坐斜对角的鞠真凛和鞠望结聊得最欢。

“咱教室里困的不止一个,觉得自己撑不住了,也可以像他一样站起来。”裴老师并没理会台下的说话声,只是望向教室里几位和臧晓宇一样犯了困的同学,“想睡可以下课睡,可以回家睡,老师在这儿讲课,你们却不好好利用时间,我倒是无所谓,对你们自己来讲,好像不太好吧?”

说话声渐渐小了。并没有人站起来。

“接着讲题,”说着,裴老师又拿卷子扇起小小的风,“除了第一题断句,剩下的都讲完了。臧晓宇,我之前说过,做断句题的第一步,是找什么来着?”

“找名词,找人名地名。”臧晓宇答得相当流利,没有任何卡顿。

“说对了,第一步找名词,”裴老师微笑着,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臧晓宇会了,其他同学应该也都会了,我就不再详细说了。这句话里有那哪几个人名,哪几个地名?还是你。”

“还是我?”臧晓宇伸出手指,指指自己。

“对,还是你,”裴老师的微笑不变,炽热的阳光由两片窗帘间的缝隙投过来,晒得她半边脸渗出了小汗珠,“我看你最近文言文这块儿进步比较大,想提问你一下。”

“地名有两个,‘他境’和‘吾境’,”臧晓宇只好硬着头皮作答,“人名有两个,‘公亮’和‘盗贼’。”

“地名个数说对了,人名没说对,”说着,裴老师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好,再回到讲台上,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擦右侧额头上的小汗珠,再低头看看擦过汗的纸巾,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一不小心把中午新补的粉底擦掉,“还有一个人名,是‘使客’。”

“啊——”臧晓宇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使客人怎么怎么样’的‘使客’呢。”

“不是那个‘使客’,咱这篇阅读里面,‘使客’是个人。”裴老师将擦完汗的纸巾放到衣服口袋里,再回答臧晓宇,回答完,又看看她手上的卷子,“好了,我们说说句子里的‘他境’和‘吾境’……”

臧晓宇困得快要站不住了。他已经听不进去什么课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考虑坐下,更不考虑趴桌上小睡一会儿,时而能听到裴老师在讲句子里有几个动词,时而听不到,只能听到一堆混沌的话语。好累,就像在冰场上滑了很多很多圈一样,累得臧晓宇恨不得叫苦不迭。

“不行,我不能睡,我要是睡过去了,待会儿咋去基地啊?”

正在臧晓宇要放弃挣扎的时候,脑海里一根弦把他拉回原处。紧接着,他眼前浮现出初见金妍尔时她的样子。仿佛有根金手指点了他的脑袋,臧晓宇立马就清醒了。他不知道裴老师讲到哪儿了,得赶紧接上。

“……所以这道题选2B。”裴老师刚好讲到结尾。完了。这道题他几乎一点都不会,他本来指望听裴老师讲,可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裴老师讲的时候,他差不多什么都没听进去。算了。臧晓宇往这道题的题号上画了个大大的圈,红笔画出大而醒目的圆环。

教室里响起的《致爱丽丝》,是那么动听悦耳,音阶如流水。

“先讲到这儿,剩下半张卷,回去都自己琢磨琢磨,”伴着下课音乐,裴老师拿起桌上的灰卷子和红笔,装到她的吐司包里,“明天我继续讲,大家别忘带卷子。”

“余正弦,余正弦,余正弦!余——正——弦!”

臧晓宇叫了余正夏几声,余正夏却纹丝不动,臧晓宇看到,他在对着一张灰卷子出神,好像是张数学卷,不知是不是林老师今天上午派课代表发的统计卷子。

“余——正——弦!”

臧晓宇往余正夏后背拍上一掌,总算把掉进卷子里的余正夏捞了出来。

“你随笔本借我看看呗,”臧晓宇说,“我看看作文该怎么写。”

“余妹妹,别直接给他看,”还没等余正夏答话,言道明便对他同桌说,“他要看,收他钱,一篇一百块。”

“我家里没钱,穷得我都凿壁偷光了,所以……”臧晓宇故意只说了一半。

“余妹妹,不给,他连一百块都不给你。”言道明又对他同桌说。

“算了,还是给吧。”

余正夏抽出背包里的随笔本,交到臧晓宇手上,臧晓宇连声道谢,一把将随笔本塞进书包里。

“你这么欺负我们余妹妹,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言道明边继续刷网页,边看了看臧晓宇,“哎,小宇子,你出了学校还要学习啊?头次看你放学往书包里装书。”

“不然呢?”臧晓宇说着,拉上书包拉锁,“去基地那边还得学会儿呢。”

“你还是算了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慢慢补吧,别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言道明语调深沉,“你这么困,待会儿咋训练啊?”

“没事儿,硬抗。”臧晓宇背上书包。

“好吧,祝你好运,”言道明的手指继续摆弄着手机屏幕,“行了,追个女生,差不多就得了,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你女神还不一定相中你。”

臧晓宇眼里,忽然冒出两团明亮的火。

“嫌累就不追了,那还叫爱吗?”臧晓宇大声说。

言道明想,臧晓宇的确说得很对。

“行了,我得去练滑冰了,”臧晓宇离开座位,边说,边往前走了几步,“拜拜!明天再见!”

跟几个小伙伴说过拜拜,臧晓宇迈着疲惫却仍显有力的步伐,走出教室,再由侧门走出笃学楼。下了课,他的疲倦减轻不少,这让臧晓宇宽了些心:他不用担心下午的陆地训练能不能撑过去了。

西坡大街两旁,阳光细细碎碎,透过树叶与树叶间的空隙照进来,流到地面上,成了明亮的斑斑点点。人行道上,臧晓宇见不到太多人影,除了前方路上一对手拉手的小情侣,以及远处鞠家三姐妹小小的身影。

现在,臧晓宇非常想知道,如果他和金妍尔,也能像他们两个一样,手拉手漫步而行,该有多棒。

不可能的,别想了。金妍儿而只能跟那个姓蒋的牵手一块走,不可能跟你牵手一块走的。

谁说的?谁说一定不可能?

臧晓宇告诉自己,他现在正往前奔跑,金妍尔就站在前方不知有多远的终点线上,只要他跑下去,接着跑下去,不中途退出,金妍尔一定会是他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