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这个答案倒是让慕卿吃惊了。
愣了愣，慕卿冷笑着说，“薛灵，你还想把我当傻瓜那么耍吗？”
薛灵苦涩地笑了笑，看着慕卿说，“慕卿，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离婚了，没有了依靠，所以想回心转意来依附你，因为你是慕氏集团的二公子？”
“难道不是吗？”慕卿冷冷地眯眸。
“不是。”薛灵摇摇头，眼神哀怨，流露出那么多的委屈，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早在和你分开前，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如果我说，离开你、嫁给别人不是我愿意的，你会相信吗？”
慕卿一怔，而后蹙紧了眉头，看着薛灵，“什么意思？你不愿意的事情，又有谁能逼你？”
薛灵又是那样苦涩一笑，道，“你的母亲，慕夫人，冯碧瑶。”
“我妈？！”慕卿彻底震惊了，睁大眼睛看着薛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年前的事情和冯碧瑶有关？怎么可能！
薛灵继续轻声说，“当年你母亲知道了我和你谈恋爱的事情后，她来找过我。她向我说明了你的身份，说我配不上你，让我离开你。我当然不愿意，可她说，就算我执意和你在一起，也当不了慕家的媳妇，还会影响你在慕家的地位，影响你的继承权。”
“那时候我才二十岁，我知道自己懦弱，不够坚持，在想到和你的未来那么茫然之后，又害怕影响你的前程，我退缩了。你母亲又说，就算我离开你，你也不会轻易放弃，让我最好尽快和别人在一起。”
“还记得你结业典礼那晚，我们一直在一起吗？那是你母亲给我的限期。知道我们就要分开了，我也会选择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所以那晚我把最好的自己给了你，用这种方式成全自己的爱情……”
说到这，薛灵哽咽的喉咙已经说不下去了，眼泪也流淌得更多。
而慕卿，早已呆愣住了。
怎么会是这样……竟然是妈妈插手了自己当年的感情，让自己遭受了那样的痛苦！
抽泣了一会，薛灵从身边的女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还有这个……”薛灵的眼眶完全红透了，泣不成声。
慕卿顿了顿，拿起了那张纸，打开。
这是一张薛灵在国外的检查单，上面赫然写着“流产”的外文字母，时间也正是十年前，正是在慕卿回到南城后不久。
“这是什么？”慕卿蹙着眉头，还想不到薛灵为什么要拿这张流产单给他看。
“这个已经不存在的孩子……”薛灵泪光盈盈地看着慕卿，颤抖地说，“是你的……”
慕卿的脸色一下变苍白了。
“不可能！”他低喊道，“我和你什么时候有过……”
话没说完，慕卿又顿下了。
不，他们之间有过。就在结业典礼的那晚，她离开之前的那晚。虽然记忆模糊，也是唯一的一次，但不是不可能让她怀孕。
“你把孩子做掉了？”慕卿咬牙问道。
虽然时过境迁，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就那么无辜地消逝了，怎能不叫他痛心！
“不是我……”薛灵剧烈摇头，目光也在瞬间迸射出恨意，咬牙切齿地说，“是贝尔！是他杀了我的孩子！”
“如果早知道自己怀了孕，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可是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嫁给贝尔了。我当然知道孩子是你的。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我去找贝尔，想和他离婚，想回去找你。可是，贝尔他不仅不同意，还暴打我，直到把孩子打下来，让我流产了……”
“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生不如死。为了发泄他对我的恨，贝尔始终不肯离婚，还用各种方法折磨我，让我遍体鳞伤。一直到前几个月，他爱上了一个女人，想要和她结婚，才肯放过我，同意和我离婚。”
“慕卿……”薛灵绝望又哀伤地看着慕卿，说，“我知道现在的我更加配不上你了，我也犹豫了很久很久才决定来到这里……因为想回到你身边，因为这个信念，我才能撑到现在。我不求当你的妻子，只求还像原来那样，待在你身边，可以吗？……”
慕卿怔怔地看着薛灵，突然而来的一个个可怕的真相，已经让他此时说不出一句话了。
孩子……流产……暴力……折磨……
如果薛灵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害了她这些年，害她变成这个悲惨样子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妈妈，也是他自己！
慕卿的震惊，他的沉默，还有他没有立刻出口的拒绝，让薛灵心里燃起了希望。
她试探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继续哀声恳求，“慕卿，可以吗……”
慕卿还在怔忡当中，还在让自己消化突来的讯息，没注意薛灵的动作，也任她握住了自己的手。
此时，这家餐厅正对面的中式饭馆楼上靠窗的位置，两个女人正坐在那里。
“老板，你在看什么？”Coco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秦笙歌问道。
原本正在吃饭的秦笙歌忽然停下了动作，只是看着窗外的某一处发呆，让Coco觉得疑惑。
秦笙歌太专注了，好像没听见Coco的话，没有回应。
Coco便顺着秦笙歌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家西餐厅，也看到了坐在窗口位置上的一男一女。
女的不认识，但是那个男人非常眼熟。
“那不是慕少吗？”Coco笑嘻嘻的，以为秦笙歌是因为看到了慕卿才出神，正要说一番打趣的话，忽然又停下了。
因为她也看到了那一男一女的手此时好像正紧紧地握着，那么亲密的样子。
Coco蹙起眉头，担心地再看向秦笙歌，果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嫉妒和悲伤。
“老板，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Coco只能想办法转移秦笙歌的注意力，呵呵地笑了几下，说，“他们介绍的这家餐馆的菜真的还挺不错，你尝尝这个。”
说着，Coco往秦笙歌的碗里夹了一块，也故意弄出点动静，想让秦笙歌移开看对面的视线。
秦笙歌终于回过了头。
对Coco笑了笑，她重新低头吃饭，若无其事地说，“嗯，味道挺好的，你也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