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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主子是被人陷害的。”寻梅的声音似乎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被谁陷害?”皇上看着她的平静,不禁把心里的厌烦给压了下去。他倒要看看,还有多少的花样能玩出来。

寻梅磕了一个头以后,抬起来准确地看了亦瑶一眼,然后声音低了些:“奴婢,不敢说。”

亦瑶看到了她刚才雪亮的眼光,身子不由地晃了一下。不敢说吗?这不敢,倒是比敢还有用啊。

到底是双溶被陷害的还是她被陷害的。亦瑶看着皇上投过来的一瞥,突然觉得好笑极了。自己一个几乎被忘记的采女,居然还是那人要对付的第一个吗?

想通了这一切,知道了今天晚上对付的主要目标是自己,亦瑶索性抬起了头,任凭那些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寻梅!你在干什么!”双溶蓦地转过身子,声音有些凌厉地说道。

寻梅的眼睛里两滴眼泪滚落了下来:“主子,奴婢对不住您。如果不是奴婢的家人被扣住威胁,奴婢怎么也不会做对不起主子的事。”

被威胁?那言外之意就是说自己是威胁人的人了?亦瑶看着寻梅:这个宫女,不简单啊。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被谁威胁?”如昭媛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响了起来,倒叫亦瑶有些诧异。这个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几乎都快让亦瑶忘了她的存在了。

寻梅不知道为什么,脖子缩了缩。亦瑶冷笑一声,果然见到她又看了一眼自己。寻梅再次低下了头,抽泣着说:“奴婢不敢。”

这不是不敢,这是再聪明不过的一句话。亦瑶什么都明白了,却不发一语。刚才双溶的事情她就明白了,皇上,不过是为了权衡之下的一种取舍。而自己,对他而言,不仅是个陌生人,甚至没有一点的利用价值,他会对自己念几分情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寻梅,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下午你和我明明都在珞华宫,梅采女何曾说过什么?”双溶的声音有些慌乱,她慌忙地转过头来对着皇上不住地磕头,“皇上,梅采女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您不信,可以召疏影来问问,她当时也在。”

寻梅的身子不断颤抖着,眼泪更是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着:“主子,您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疏影是梅采女的人,她怎么会说实话呢?那药,就是疏影交到奴婢手上的。”

“寻梅,既然你说疏影会维护自己的主子。那你又何尝不会为了你的主子,而说一些不利于别人的话呢?”如昭媛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如水,却让亦瑶的心头一震。双溶吗……

“够了!”皇上的声音不耐烦地响了起来,“大晚上的吵个没完。全部带下去。送溶宝林回去。把这个采女和这个宫女分别押到翠裳宫的后面看好。这件事,就交给皇后和如昭媛处理。三日后,把整个事情报上来!如儿,过来。”说着,皇上就拂袖而去。

所有的人都噤了声,然后同时跪下道:“恭送皇上!恭送昭媛娘娘!”

抬起了头,一个侍卫已经站在了亦瑶的面前。亦瑶站了起来,只轻轻说了句:“走吧!”说话间,她的脚步已经走到了门口。

“妹妹!”双溶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带着些哭腔。

“姐姐,保重吧。”亦瑶闭了闭眼,只感到那皎洁的月光真的很凉。是真是假她已经不想要去追究了。既然你能活下来,就好好活下去吧。她顿了顿,加了一句低低的话:“就算是,为了我。”说完,她就迈出了门槛。

转弯的时候,她抬起头往后看了看,正对上寻梅的目光。寻梅看到她,立刻低下了头,再也没有抬起来。

亦瑶的心突然就咸了起来。这样一个伶俐的人,最终也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就这么想着,她已经到了被关押的地方,一个人领她进去了,话也没说,直接走了出来。

皇宫里到底是怎么样的的地方,她有了一点点的醒悟。以前总认为那些争宠,甚至那一次凌昭容的事情都是别人的,今天,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本以为在现代已经把心伤够了,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承受不了呢?

背叛,背叛,哪里都是背叛!亦瑶把头埋在了枕头里,开始嘤嘤哭泣了起来。

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对自己!蒋锋是,晓依是,甚至,连双溶也这样吗?下午还要为自己出头的人,晚上竟然变成了一个凶手,亲手把自己推入火坑的凶手。真的是双溶吗?她的心都凉了。

到了古代五年了,感受了身体这具主人的父母对自己的利用的爱,只有他,那个他,对自己的爱,是让她温暖的。

她不奢求幸福,可是连平安两个字都不能吗?亦瑶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双手缩在胸前,瑟瑟发抖,哭地像只小猫。

到了古代,抑制着自己的心不去相信。可是,为什么想到这可能是双溶的圈套,心还是会痛呢?她渐渐地哭得累了,歪过头,就这样在床上睡了过去。

梦里很多凌乱的片段,她不断地被惊醒,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浑身发软,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

“这是给您的早膳。”门打开了,她恍惚听到了谁走了进来,又走了出去。她的眼前都是白的,脑袋里空的简直没有一点东西,可是头还是胀。

四肢都没有力气,她躺在了那有些潮有些霉味的被子里,只觉得脸颊滚烫。在这朴素的被子映衬下,她的脸红越来越不自然。

很累,很痛苦。她试着往床边挪了一下,却气喘吁吁的。她的脸半侧着磕在了床沿上,头上唯一的一只钗咯噔一下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手耷拉了下来,终于完全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地睁开了眼,入眼是明亮的光线,并且,没有那股霉味再在身边萦绕了。她试着转了下头,想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却只是看到了一盏灯,屋内没有一个人。

只记得自己烧得糊里糊涂,亦瑶微微动了下自己的手指,力气恢复了些。能够在这里救自己的人,是如昭媛吧。

正这么想着,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来,细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您醒了吗?”一个女声响了起来。亦瑶微微有些诧异,您,这个称呼好象在哪里听过,呵,估计是降罪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吧。现在的她,什么都没力气想。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挣扎着想坐起来,说道:“这里是……?”

“这里是奴婢的房间。”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在她的背后放上了一个靠枕,让亦瑶靠着。等她亦瑶安置好了以后,就收回了手站在了床前。

亦瑶看了看那个宫女,面生,估计这宫里,没有几个她认识的人吧。她靠在了靠枕上,问道:“是昭媛娘娘?”

那个宫女点了点头,说道:“是娘娘吩咐奴婢来照顾您的。”

亦瑶微微向前弯了弯腰,说道:“麻烦你帮我谢谢昭媛娘娘。”

“不必多谢,你应该多休息。”一个声音从门边传了过来,让亦瑶愣了一下,她抬起了头,看到如昭媛一只手扶着门,面色沉静地看着她,嘴角有一丝说不上是笑容还是什么的表情,就这么站在那里,仿佛真的是从古代工笔画上走出来的女人。

亦瑶看着她慢慢地走了进来,宫女走上去行了一个礼,然后退了出去。如昭媛走到了屋内,在一个绣墩儿上坐下,动作娴静如水。亦瑶的心里不自觉生出了一种亲近的感觉,这个女人,为什么有一种让人安静的力量?她的心平静了下来,然后说:“多谢昭媛娘娘。”

如昭媛的眼睛里有一丝光闪过:“娘娘?谁告诉了你什么吗?”

“没有。娘娘的救命之恩,亦瑶铭记在心。”亦瑶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她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都救了自己一命。这个情,她会用一辈子来记住。

如昭媛的嘴角只是微微地牵动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亦瑶看着她头上那只颤巍巍的蝴蝶钗,只觉得那蝴蝶似乎就要展翅而飞一样。

“你昏睡了两天多,好些了吗?”如昭媛终于打破了沉默,问她。

两天多?自己原来昏迷了这么久吗?亦瑶点点头:“我已经好多了。”

如昭媛轻声应了一声,然后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了很多:“刚才,皇后娘娘和我,已经去向皇上禀告了这件事情的结果。”

亦瑶看着她眼里的平静的光,心里却突然跌到了实地,都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难道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吗?她等着那结果,也许会改变一生的结果。

“寻梅一口咬定是你亲手把药交给她的。疏影被带去问了话,一直否认。最后,皇上下了旨。”如昭媛停了一下,然后说:“寻梅被杖庭100,然后逐出宫外。你……以后就待在珞华宫吧。”

这就是她的惩罚?和之前比起来,也就是自己不愿意出去和别人不愿意自己出去的差别。她不禁有些意外地看着如昭媛:“多谢娘娘。”

如昭媛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有些自嘲的神色:“你不必谢我。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也没有帮上你一点忙。”

亦瑶的目光清澈如水,她盯着如昭媛很严肃地问道:“娘娘,我想知道,为何你就这么确定,这不是我做的?”

如昭媛看了看她,垂下了眼帘。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指上那只长长的甲套,然后抬起了头:“因为那药,是红花。”

红花,那不是出名的堕胎药吗?为什么就不会是她呢?亦瑶很不明白。

如昭媛看向了她,然后端正了颜色:“那红花是我送给双溶的。”

什么!亦瑶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如昭媛,脑袋里完全混乱了。怎么会是如昭媛?

如昭媛只是笑了笑,抬起的眸子如黑墨一般清晰:“所以,我为的,不是你。”

亦瑶怔住了,望着她,脑袋里一片乱麻。直到她离开,亦瑶还是没能在脑袋里把这前因后果想清楚。

几天后,亦瑶被送回了珞华宫。这一颗小石子引起的涟漪,在后宫之中,隐隐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她有什么动作?”两只纤细的手指伸向了翡翠盘中的明艳的花,随意拿了起来,放在鬓边比了一下。

身后的一个宫女的梳子在她的头上继续梳着,旁边垂手侍立的姑姑说道:“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珞华宫自从上次那事过后,本就是一座冷宫。这次,若不是因为这皇嗣的事情,又怎么会炒了起来。”

她对着镜子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突然把那花轻摔在了盘子里,没有言语。

“主子难道不怕吗?”姑姑看到了她的动作,有些迟疑地问道。

“梳普通的髻就好了。衣裳……”她随手指了一件鹅黄的,“就那件吧。”

姑姑吃了个榧子,没有再言语,知道是自己多了嘴,如昭媛不喜欢了。

巧手的宫女把她头发上抹了些头油,抿地光光的,再束了起来,随意地一挽,一朵漂亮的发髻衬着那张瓜子脸越发地小巧了。她轻声笑道:“还是凝霜手巧。这髻,却是不用花儿了。”

等到凝霜把那些珠钏儿都给她戴上,如昭媛才回过了身来,目光沉静地看着面前的秦姑姑:“凝霜,把前儿得的茶叶送给秦姑姑吧。”

秦姑姑满脸绯红:“奴婢多谢主子。”

如昭媛看了看她,思量了一阵。回神来,看她还立在跟前,招手道:“去吧。”

秦姑姑谢了恩,捧了茶叶出去了。凝霜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主子不怕这样的话被传了出去,让那些人乱嚼舌根吗?”

“传出去?你看上头的那几位,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如昭媛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讥诮,却无妨她的秀丽,看上去总那么顺眼。

“可是主子您不担心吗?这次的事,很明显那位是拿您做筏子给人看。皇上若是知道这红花是主子处流出去的,恐怕不太好。”凝霜随着如昭媛进宫好几年,这宫里的大小风浪也见过了。

如昭媛的手上捧着一盒珠翠,挑拣了一番,抬起了手来,两只湖蓝色的小耳环被她握在了手里:“就戴这个吧。”

凝霜接过了匣子,放回了妆奁上。她又接过了耳环,细细地给如昭媛戴上。

“若是她们想要宠,拿去便罢。进宫这么久,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如昭媛轻轻叹了口气。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即使不为自己,也得为家里的人打算啊。

凝霜把耳环给如昭媛戴好了,然后把一旁的衣裳取了过来,伺候着。她一边给如昭媛系带子,一边说了一句:“刚才听小进子说,昨儿晚上,皇上是翻的溶宝林的牌子。”见如昭媛不说话,凝霜继续说道,“溶宝林还能有恩宠,倒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