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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在这里,难道就是替自己接阳光?

他可真是一个细心、体贴之人啊!

正在想,头上的一方阳光已被遮挡住。

亦瑶朝承昊莞尔一笑,接过扇子,细细打量。

但见扇面上斜?了一枝浅浅勾勒了叶筋花苞的雪梅,深褐色的枝干被雪打了,半边露白,斜倚的身姿却更显得苍劲有力,其上几朵蓬蓬勃勃的腊梅喜枚枚绽放着,还有几支却欲绽还羞。画上还题了几行字“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整幅画面笔墨不多,但蕴含了无限的生机与诗意!

承昊倒也是一个风雅之人。

亦瑶将扇子举在头上,金色的阳光被这以外的盾牌所阻挡,果然火辣辣的脸颊凉快了不少,亦瑶侧目朝承昊望去,但见他刚才竟一直在目不转睛悄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面上笼着一层发自内心的喜悦,见亦瑶忽然看自己,他慌忙侧过头去。

亦瑶抿嘴笑道:“多谢你啊……承昊!”

听到亦瑶叫自己名字,承昊的脸微微红了,挺拔的身姿竟然也有了些微的颤抖。

“皇上因何还未到?”亦瑶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父皇才召了大家来,又说有东西落在殿上,这不,已去了好久也未见回来。”承昊道。

亦瑶道:“别是有什么事,我去看看。”

“哎……”承昊拦住了亦瑶,道:“也许父皇正走在回来的路上呢。”

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忧,心中十分感动,对他道:“你父皇在紫宸殿有事,亦瑶自然要多加关注。你放心,亦瑶会小心应对的。”

“你……小心啊!”承昊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要担心就一同跟过来!”芷萱插言道。

承昊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身边的芷萱,道了一声“告辞”就要离去。

芷萱道:“哎,别走!我的扇子呢?以前‘萱姐姐’叫的那么亲热,却也是个见色忘友之徒。”

“等改日我请你到丽春殿做客,你想要什么都遂了你心愿!”承昊回首笑道。

芷萱嘟哝道:“我才不稀罕你的什么赏赐呢!”

二人一路来到紫宸殿正殿,但见诺大的庭院里站着诚惶诚恐的陈公公,气氛总是有点不大对劲。

见到亦瑶过来,陈公公面上露出惊喜之色。

“陈淮,皇上在哪里?”亦瑶问。

陈公公指了指大殿,压低声音道:“就在里面。”

看到陈公公怪异的脸色,亦瑶心中疑窦顿起,忽然又改变了主意,道了句:“怎的这许久也未见出来?看来是有棘手之事,本宫还是回去侯着吧。”

正要离去,却听到陈公公低低自语道:“那么一幅好画,可惜要被毁了。”

画?亦瑶眼前忽然闪现出数日前见到的那张《冷艳芳菲》图了。

淡紫的牡丹从一片氤氲薄暮中斜弋而出,几点晕染开的墨迹散落在浓淡相间的叶面上,点化出空气中淡淡的芳润,而右上角大片的空白则是透明的空气,蕴蓄了花神的无限慵懒与娇羞……

画上题了四句诗:

花逢春意浓,

蝶逐香衣冷。

扶笛听芳蕊,

人间天上同。

题字端秀清新,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颇有王羲之神韵,又与与灵秀典雅的画面浑然一体惬意成趣。

画上并未留题字者姓氏,而且细细看来其上竟有一道长长的裂痕,令人怀疑此画曾被人为毁坏后又修复而成。而画幅下角有一暗紫色残渍,细细看来,竟像是一个人的指印。

此画出自何人之手?题诗又出自何人?又因何被毁?看来这陈公公似乎倒是个知情人!无数的谜团涌上心头,亦瑶正想开口问陈公公,忽听得殿内一声惨呼!

冥冥之中仿佛有个身着紫衣的美人在低低叹息,幽怨的眼睛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亦瑶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亓凤弦,无数的谜团涌上心头,亦瑶正想开口问陈公公,忽听得殿内一声惨呼!冷亦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陈公公脸上望去,但见他面色平静,似乎对刚才殿上传出的惨呼声仿若无知。

“出事了!还不快去看看!”亦瑶对陈公公道。

“皇上令老奴在此等候,不得离开半步。”陈公公道。

仔细端详陈公公,那祥和的面容竟未有些微改变!

太过迷惑!

顾不得多想,亦瑶起身匆匆往正殿而去――倒不是担忧徐晟睿安危,只是有无数疑虑困惑着自己,使得她不由自主欲要去揭开这一层一层神秘的面纱,一直追朔到谜底。

推开沉重的朱红大门,冷亦瑶吃惊地看到――大氏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帝徐晟睿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布满了惊惧!

见到亦瑶进来,徐晟睿像是见到了鬼,浑身哆嗦了起来,而后仿佛又突然明白过来,恐惧的面容稍有平复,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着自己身后,厉声喝道:“这画是你挂上去的?”

这是他亲自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德裕皇后所建的居所――竟然会不知道这幅《冷艳芳菲》图?!

亦瑶心头疑窦顿起,但见徐晟睿虽是厉声喝问,但仍难掩其惊惶恐惧之态,亦瑶不免在心头鄙视这个受到了致命惊吓却硬要强装老虎之人,低眉道:“殿中一切均按德裕皇后以前所置,臣妾并未有些微改动,故此此画也是先前就有的。”

“不可能!不可能!”徐晟睿眼中有惊惶之色:“朕已在十六年前亲手将此画撕毁……”

亦瑶微微一笑,轻轻道:“难道说是……鬼?”

听到这个字,徐晟睿浑身都哆嗦起来,忽然背过身去,指着那幅画,道:“你折磨了朕十六年……不!整整二十年啊!你竟然死后还不放过朕吗?你知不知道曾经的三郎鬓间已有了白发……”说到这里,徐晟睿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亦瑶见了,心中竟然也有些难过。

“不!我要把你撕成碎片、烧成灰!看你还能不能再重返人间!”徐晟睿说着朝画幅扑过去。

“皇上,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对她的爱吗?”

有个声音穿过空荡荡的大殿,飘荡在亦瑶的背后,把她吓了一大跳,侧目望去,却见殿门口凛凛飘荡着一角鸦紫的衣衫,面前那人沉在暗影里,衣袂翩翩,有一种神秘怪异的气息笼罩在全身。

“你?你怎么在这里!”徐晟睿的声音就像是冷夜里的呓语。

兰子骞微笑道:“皇上许久都未到,外藩使节和皇后娘娘都等得甚为焦急,臣就自作主张来请圣驾。”

徐晟睿仿佛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忽然问道:“那幅画是你挂上去的?”

兰子骞面色未有些微改变,反问道:“那幅画是皇上于十六年前当着微臣的面将其撕毁,此时却又好端端挂在墙上,真是奇怪!”

徐晟睿冷笑道:“你跟若璃,还有她,联合起来骗了朕,现在居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那声音竟是满含着一种被压抑了的愤怒。

兰子骞并不看徐晟睿,面上含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道:“二十年前皇上在京郊与微臣相遇时的话还响彻耳旁,子骞就不知道这十六年来到底是谁骗了谁?”

话音不高,但字字都重重地击在徐晟睿的心上,使得大氏皇帝浑身都颤栗起来。

冷亦瑶看到情势一触即发,就悄悄退了出来,却并未离去。

“你杀了她!”是兰子骞极力压抑的愤怒。

“不!是你杀了她!”徐晟睿怒吼道。

兰子骞冷笑道:“你敢在凤弦的坟前起誓吗?”

“为何不敢?!”

兰子骞冷笑道:“你以为老臣还会像当年一样相信陛下的话?”

徐晟睿怒道:“做臣子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皇帝讲话吗?”

“皇帝?”兰子骞冷笑道:“皇上的帝位是如何得来的,想必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而臣这二十年来为皇上披肝沥胆、鞠躬尽瘁,皇上难道都忘了吗?”

“你对帝国的忠心朕都看在眼里。”徐晟睿清了清嗓子,道:“凤弦去后,朕也无一日不在思念她,但百天过后就立你妹妹为后,也是对你们兄妹的报答。”

兰子骞道:“你杀了凤弦――就是因为她阻碍了你巩固帝位!你又伪造宫中失火假象,妄图掩盖真相!”

“住口!”

“至于我的妹妹,你对得起她吗?”

“一派胡言!”徐晟睿脸色铁青,说话间由于情绪极度激动,大声咳了起来。

兰子骞道:“皇上身体大不如前,是该立太子了。”

“朕就要立承曦为太子。”

徐晟睿这句话惊得亦瑶心头一跳,凑到门缝边一看,但见徐晟睿一双眼睛透出一丝狡黠之光,心中一颤,暗暗思量他对兰子骞说出这句话究竟是有何用意!

兰子骞面不改色:“承曦殿下虽年幼,但文武双全、德高望重,能立为太子也定是众望所归。皇上可则个良辰吉日行晋位之仪,再诏告天下。”

徐晟睿紧紧盯着兰子骞的脸,问道:“丞相心中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你难道不希望自己的亲外甥徐承昊做太子,待朕死后,你谋划了二十年的计划就能如愿以偿――也不枉了你当年以大氏第一商贾投身政界的一腔雄心伟略!”

兰子骞道:“老臣只知尽忠报国,从未他想,是陛下把老臣看的太高了。”

徐晟睿哈哈大笑。

无数疑问萦绕在亦瑶心头挥之不去,使得这看似简单的事态又复杂起来了,她摇了摇头,自语道:“是你想得太多了!他能如愿以偿,不是你自己也梦寐以求的吗?”

她回转身欲要离去,无意中发现陈公公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心中甚为恼火,就加快速度朝凤尾湖而去。

从陈公公身边经过时,听到他低头顺目,喃喃自语,心中不禁一怔。

原来他说的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亦瑶愣住了。

复又朝陈公公望去,见他抬起头来,朝自己卑恭地一笑,道:“殿下病体未愈,要当心夜间阴风啊!”

他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指的是承曦吗?

凤尾湖畔热闹非凡。

自然,皇后、贵妃以及徐承昊还在静静等候徐晟睿的到来,但是那个周芊月却已经将钓竿伸到水里,并且有了重大的发现了!

“我钓到了一条鱼!”周芊月惊喜地大叫起来。

但抽出钓竿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原来鱼儿早就被她的叫声吓跑了。

周芊月沮丧地抬起头来,却碰到了众人疑惑的目光,心中不免甚为恼怒。

看到此处,皇后兰若璃心中另有想法:这大周使节狂妄自大,不懂一点礼数,大约异番人都是这般蛮横无理!要是让承曦入赘过去,可真的是让太委屈他了!

正在想,眼角的余光看到冷亦瑶已从紫宸殿方向走了过来。

承昊迎上来,问道:“惠妃,父皇怎的还未过来?”

见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眼中含着无限的焦虑与不安,亦瑶心中颇为感动,道:“皇上跟蓝宰相有事在商议。”

兰若璃听了,心内一沉,正欲起身离去,无意间眼睛却瞥见贵妃纪嫣落正坐在一旁,眉宇之间颇为难受,心念一转,上前道:“贵妃身子不适?”

纪嫣落强装笑脸,道:“许是天热,胸中有点烦闷。”

兰若璃转脸对内侍道:“速去唤薛太医过来,看看贵妃到底是何病症。”

纪嫣落一下没拦住,内侍已去唤薛南廖了。

正在这时,兰若璃眼角余光忽看到墙角树荫下有个红色的影子在隐隐约约晃动,待走近来,才看出是纪嫣落的贴身侍女冷云裳,当即叫住冷云裳,道:“小丫头,才刚鬼鬼祟祟哪里去了?”

冷云裳道:“奴婢身子不适,才刚服了药过来。”

说话间,只见青翠的竹林小径间又款款走过来一位白衣男子,只见他年约十八、九岁,乌玉一般的长发披在圆润的肩头,眉如远山之黛,唇如四月玫瓣;穿着一件宽大的纯白衣衫,那衣衫质地柔软,制作精良,在领口袖口上还滚着一寸宽精美的云纹花边。这衣饰配上他淡若流云的高雅气质,使得他本人显得神情高旷、渺不可攀。

原来来者正是御医薛南廖。

薛南廖上前一步,对兰若璃道:“御医薛南廖参见皇后娘娘。”

兰若璃正坐在做工精良的镂空雕花墩上,一张俏面仿若春风拂过的桃花,见薛南廖过来,也不说话,只是折了一枝粉色的荷花来在手里慢慢赏玩,那粉嫩的花瓣仿若雏鸟的小嘴,又好似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般银灿灿地招摇,在柔软的阳光下摇摆了几回,那一直亲切抚摸自己的红艳艳的窦丹忽然优雅地掐下来,一下一下,瓣瓣金屑在空中摇曳、哀叹……

我来的时候顶着半弧莲蓬

我走的时候披了漫天残霞

像轮回了一场生命

睁开了大彻大悟的眼睛

一只是太阳一只是月亮

我用它来寻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