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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一扫之下,很轻易地便能找出那扇,摆在狻猊香炉之后的羽扇。用世间最珍贵的禽鸟冰翳的羽毛编织而成,价值连城。只是那上面,却有着用浓墨书写的几个大字,书法拙劣,很煞风景。几乎将整个羽扇都糟蹋了。

那是,先皇荀峥赐给他最心爱的妃子慕苏言的弱华扇。

而上面的字,却是他十二月写上的。

是慕苏言握着他执笔的手,一笔一划在那如冰雪般洁白的流光羽扇上溅下了仿如污渍的第一画。

他还记得那时回头,她眸中突绽的冷漠与狡黠。

而如今这把扇子被静静地放置在香炉背后,能看得出,有很久没有人动过它了。

十二月的眼光越过那把扇,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慕苏言,还不把这把已毫无价值的扇子给扔了呢?

他径直走向小狐狸琉璃所居的那处宫室。

仅是一只狐狸而已,却要在华盛宫中单独辟出一间宫室供其居住。以明珠宝石来做玩物,还要用珍贵布料为其缝

制明服贵裳,镶嵌金饰珍珠,宠贵程度让人咋舌。

十二月有点不能理解心狠手辣的慕苏言如此爱心弥漫的处事方式。

因为曾是先皇所养吗?所以如此矜贵?

先皇……

呵,慕苏言有爱过他吗?

但是今天,十二月站在空荡荡的宫室中却并没有看见小狐狸琉璃的影子。

他将指头放入嘴唇,发出一种特殊的声音来呼唤它。

这是先皇荀峥私下呼唤琉璃的方式。

这种方式,如今,只有十二月和慕苏言知道吧……

但是慕苏言却从不用这种方式来呼唤小狐狸。

她只冷冷地叫它的名字,就像叫任何一个宫人的名字一样。

所以,十二月用这种方式,令琉璃觉得很亲切。

以往它总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跑了过来,但是今天,十二月站了很久,还是看不见琉璃丝毫的影子。

他有些焦急。

如果琉璃丢失的话……

十二月想起慕苏言如今的脸。

他实在看不透,这张脸下面隐藏的是什么。

或许她劳神费力把他找回来,就是要让他死的,死在她的面前。

让他照顾琉璃,再以丢失先皇神物的罪名名正言顺处死他。

以慕苏言的风格,并非做不出来。

十二月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最后一次吹响了琉璃熟悉的哨声。

十二月弯腰将它抱了起来,他的唇轻轻地触摸着琉璃软软的耳畔,冰雪般的毛色中传来的温度让他觉得非常温暖。

“你到哪里去了?”他低沉温柔地向它附耳问道。

曾经凌厉曾经嚣然,现今的他,却可以如此平和温柔地怀抱这样一只弱小的动物,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忽然琉璃脱离了十二月的怀抱,小小的身影像是一团雪球,径直往外面跑去。

十二月拖着一只跛脚,在后面一路跟随。

现今的他就是这样的吧。已经无所谓了,被带去什么样地方,是天堂还是地狱,都已经无所谓了。

风又吹了起来,他觉得头又有些晕了。

他只看到琉璃纵身一跃,像是一片雪花般,逆着风飞到了一朵金光灿烂的云端上。

那一瞬他觉得,好像神话。

“来,华妃。穿上这件衣裳,在这绝舞台上旋舞给哀家看!你要知道这是世间至奢至华的绝舞台,世界上仅此一个的。

并且,迄今为止,它上面还只留有一个女人的脚印。那个女人就是哀家!也只有哀家一人,在它上面舞过。而现在,哀家,却要允许第二个女人踏上它那金光闪闪不容侵犯的躯体。”

陌青鸾看到慕苏言冷冷一笑,仿似带着无限优越感又无限鄙视地俯下身体对她说道:“哎,陌青鸾,你是多么幸运啊!”

陌青鸾迎视慕苏言的眸,只觉得她的这种优越感其实很假,假得可以泄露出她眸间隐约的嫉恨与哀伤。

在太后面前毫不避讳地褪掉自己的红色宫裳,任由金色阳光洒落在赤裸的肩头,手臂置于胸前微掩,再转身拾起那件逶迤的绮丽艳裳。

用禽鸟的羽毛编而织成的七彩羽裳,在熠熠阳光下反射出勃勃生机,仿佛天边瑰紫云彩。当初,先皇荀峥最宠爱的妃子慕苏言便是穿着同一件舞衣,在这绝舞台上旋转得天怜地羡,媚惑天下的。

“此衣是收集了天华国全部六百种禽鸟羽翅上的毛编织而成。但是华妃,你不要忘了,你是人,永远都不可能飞的。即使是在这绝舞台,即使是在旋舞中,你也不要忘了,你的脚,还是得踩着地。踩着地才安稳,没有翅膀的人妄图飞翔,是永远都会摔跤的。知道吗?”

言毕击掌。

很快便有宫人逶迤上来,置编钟,安琴台。不一会便有乐声响起,从这绝舞台上悠悠洒下,旋律悠扬动听,仿佛仙乐。

“你要做哀家的人,首先,你得跳舞。别问为什么,陌青鸾,知道得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你只需告诉自己,这是你的命运,用命运来做解释便一切都可解释,心安理得了。”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全身都被七彩羽裳笼罩着的陌青鸾,转身提裾下了绝舞台。

陌青鸾一个人站了一会,旁边演奏的宫人们个个均面如泥塑,毫无表情,乐曲翻涌,他们只是演奏,仿佛没有思想没有感情,也看不到她的存在。没有人来催促她必须去跳舞,但是陌青鸾却感觉到有东西在她的背后,逼着她,一步步向前。

是的,那东西,就是命运。

她根本就没有,拿命运来做解释的余地。

命运就是旋律,她必须遵循。

即使那旋律,是事先便被人谱好的。

站在那高高的绝舞台上,身穿华贵的七彩羽裳,像鸟一样旋飞,被满目的金光刺痛双眼。旋舞着的陌青鸾觉得,那一瞬她很高贵,却也卑贱至极。

她旋出了微汗,风簌簌从她袖中穿过,有些凉,很惬意。迎着风跳起,她的姿势似乎要飞翔,最终却落于地上,匍匐蜿蜒。

就在这时,她觉到似乎有什么雪白的东西,从台下一跃而上,在她凌然的舞姿间穿过,引得她身躯一顿,似乎要跌倒。

好不容易稳了身姿,她薄汗微喘,凝眸看向那跃上来的东西,雪白一片,竟然是一只黑眸幽然的小狐狸。

与此同时,乐声乍止。

“琉璃。”

听到太后的声音在台下响起,陌青鸾转眼便看到慕苏言正站在绝舞台下的观舞池里。

她并未看自己一眼,只向那小狐狸招手:“琉璃,过来。”

就像绝舞台迄今为止只有慕苏言一个女人踏过一样,建在华盛宫中,与绝舞台遥遥相对的观舞池,迄今为止,也仅仅只承受过先皇荀峥一个男人的脚。

但是现在的陌青鸾,却明明看到,站在观舞池中的,除了慕苏言,还有着另外一个人。

他站在慕苏言的侧后方,身材修长,黑发荏苒。他身躯并非直立,而是有些歪斜,所以显得憔悴。

他的目光遥遥地凝了过来,有些迷离,却又带着温和的光色,像是泛着波澜的淡淡云彩,看起来很淡,却很舒服。

他是一个男人。

对于太后的呼唤,小狐狸琉璃却毫不为所动,只是站在陌青鸾的脚边,眸色冰冷地与慕苏言对视。

“过来!”慕苏言再度开口,口吻严厉。

琉璃“吱”地叫了一声,不但不向慕苏言奔去,反而还退了一步绕到了陌青鸾的身后。

慕苏言表情阴冷,似乎大为恼怒。

就在这时,陌青鸾看到一直温和站在太后旁边的那个男人举起手指放入唇中,发出了一种奇特的哨音。

她只觉白影一闪,看到琉璃直奔他而去。

“和以前一样呢,十二月,它还是那么喜欢你!它最喜欢的人,除了先皇,就只有你。”

慕苏言冷然道。

“是啊。毕竟当初是我,将它抱回这宫中来的。若非如此,它定然还在宫外逍遥。”十二月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抚摸了琉璃如冰雪般的长毛。

“逍遥?”慕苏言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它就一定是不喜欢这宫中呢?它如此喜欢你,自然,是因为你将它带到这里的缘故。狐狸以诈见长,看来这宫,倒很合它的味口!”

十二月看了一眼琉璃眯起眼睛的样子,“也许是合它的味口,但是却不合十二月的味口。”

“合不合,总得尝了才知道。”

一阵风吹过,十二月蹙眉扶了下额头,“酒还未全醒,头脑依旧昏昏沉沉,竟然听不懂太后的意思,还请太后恕罪。”

慕苏言勾起一弯假笑,“听不懂哀家的意思不要紧,能看见那舞台便好。”

十二月斜睨了一眼绝舞台,“虽自幼在这宫中长大,这绝舞台和观舞池对我来说却是个神话,只在传说中听闻。不,应是对这宫中所有的人来说,这两样东西,都是神话。因为欣赏过它们的人,仅仅只有先皇和当时的丽妃两个人而已。其余的人若是走近一步,便要被剁脚剜目,更遑论看见这两样东西的原貌!”

他嘲弄地一笑,“只是没想到,我十二月竟然也有看见它的一天,并且,双脚还站在了曾经只允许先皇一个人站立的观舞池!这要放在当时,我岂不是连全尸都难保?”

“是啊,世事万变。今日之事,始终是昨日无法预料的。”慕苏言从大袖中将手指纤纤伸出,遥指舞台上身着七彩羽衣的陌青鸾。“你看那个跳舞的女孩,像不像一个人?”

太后声音虽细,却令十二月满脸的温和瞬失,转过头来的他面色显得极为恼怒。

“慕苏言,你!”

连太后也不称,竟直接叫慕苏言的名字!

慕苏言却是轻轻一笑,“何必连名带姓?还是喜欢你以前对哀家的称呼,阿言。呵,这称呼又古老又拗口,连哀家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看着十二月有些痛苦的眸色,她的微笑渐渐转冷,“你想起了什么?十二月?你认为,哀家说的,她像的人,是谁?”

她往前走了几步,退出了观舞池,背朝十二月站立。

“一个月前,不正是你,把她从沉香林中救回来,送到哀家这里,低声下气,还要哀家替你救她的吗?哀家问你她像谁,不过,只是想要唤起你对她的记忆罢了。你那么愤怒干什么?即使忘了,也不需要如此愤怒啊。”

“慕苏言,你……”

叹一口气,眸光渐沉,“我没忘。”

抬眼看去,只见太后慕苏言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我没忘。”片刻的沉默之后,又再次用平和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没忘记,那年,你做下的一切!”

慕苏言抖抖袖子假装没听见。

“没忘就好。记得哀家之前说过,你总是逃避,避免和这宫中的人产生纠葛,让自己陷入到麻烦之中,所以,你才想借哀家的手将她治好而不由自己出面。但是哀家也告诉过你,把她交给我,说不定是会让你更加麻烦的。难道你还不知哀家从来不说虚言?”

十二月突然笑了,“呵,当在临泽看到那些人时,我便知道,我不能跟他们走,我不能回宫。”

“可是你还是回来了。”慕苏言转过脸来,“既然知道不能回来,为何还是选择顺从?如果你执意不从,他们是不会强迫你的,十二月。”

“强迫?”十二月哂笑,“是啊,他们根本不需要强迫。因为他们对我宣读的,是慕苏言的懿旨!你是明知我根本就无法不从。”

“没错,”太后很阴险地冷笑,“哀家确是料定了你这一点,十二月,自小你便是听话的孩子,虽然曾经飞扬跋扈,手段邪恶,以致惹怒了先皇,犯下了大罪,被除去姓氏驱逐出宫。但是在哀家的面前,你从来都是如此乖顺,哀家实在很欣慰呢!”

“在手段毒辣的太后面前,十二月想要不乖顺也是没有办法。哼,其实挺恨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太后口中所谓的乖顺,或许,她就不会死!”

“你还在为那件事而心怨哀家么?”慕苏言叹了一口气,“人都死了,又能如何呢?哀家还以为,你在宫外这么多年,早已什么都想清了,想透了!”

“我的确是什么都想清了,想透了,不然的话,又怎能如此平静地站在太后您的面前?”

“是啊,当初,你可是恨不得杀死哀家啊……”

慕苏言垂眸,声音有些低沉,“或许你会后悔,后悔现在没有拿一把刀对着哀家。因为,为了补偿你,哀家,让她复活了呢……”

她伸出手指指向绝舞台上的陌青鸾。

“她的名字,叫陌青鸾!不过现在她应该还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哀家赐的!”

十二月的眼皮非常突兀地跳了一下,“青鸾?”

随即他抬起头来,脸上的血色,在以一种急剧的速度湮没,惟留苍白。

“是啊,为了补偿你,十二月。”慕苏言摊开手指,“是在哀家的手中,她殒了命,死去的人不可以复活,便只有从活着的人中找寻他们的影子。这个叫青鸾的女孩,是哀家赐给你的,十二月,以抚慰你,失去她的那颗心……”

十二月痛苦地抬眸,凝视慕苏言那黢黑的双眸。

“你真无耻,慕苏言。”

“不客气。”

慕苏言淡淡地驳回他的痛苦。

“为什么你不杀了我?我还以为,你让我回到宫中,就是要让我死的。”

“除了当今的皇上,还拥有皇嗣血脉的,便只剩你了,十二月。虽然,你如今是贱民一个。自然你有一万个理由该死,却也有一万个理由要活。你的死活,若要哀家抉择的话……”她淡淡一笑,“不是已经选好了吗?十二月。”

“哦,还有……”

正准备提裾离开的太后仿佛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对十二月说道:“忘了告诉你了,陌青鸾如今的身份,是皇上新纳的华妃。不过呢,皇上似乎很讨厌她,上次你看到的,她鲜血淋漓的样子,便正是拜她夫君所赐。唉,看起来皇上是把她当成哀家派来监视甚至刺杀他的人了,所以,她如今的处境,实在是很危险啊!”

太后说完这句,便从十二月的身旁走了开去。

独留他一人站在观舞池中,面色苍白,形容憔悴。

眯起眼睛,遥遥望向绝舞台上的女孩。

被七彩羽衣笼罩的她,容貌清雅,眼神柔和。她看起来无辜又纯粹,站在绝舞台上簌簌而抖的样子无一不是在戳着他心中那道久远的伤疤。

他看了一会,便转身绝然而去。

“可恶。”他在心底深深地喑哑地叫着。

“王三平,华妃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应该,可以下地了吧?”

身穿龙袍的荀羽在未歌园里和他新封的顾芳仪正在玩耍,一边顺口向跪伺在旁边的御医王三平问道。

王三平抬起憔悴万分的脸,有气无力地回道:“启禀皇上,华妃,依旧未妥。”

“哦?”手握银针的荀羽略停了停手中工作,非常忧心地蹙起眉毛,“怎么会呢?上次你说,华妃的病情反反复复,是因体内存毒。而那毒,经查,居然是混在了华妃每日喝的药内!正因为如此,朕才下令彻查未明宫,最终查明,是未明宫的两个宫人,凌波和花深,因受其他妃嫔所诱,竟胆大到在华妃喝的药里下毒,以达慢慢害死华妃的目的!

现在,这两个人已罹刑处死,而相关的妃嫔,宋小真和宛?,也被命进暴室赎罪三月有余。如今华妃每日所喝的药均由你亲自过目,熬煎,再伺服。王三平,你给朕说明白,为什么,华妃还是‘依旧未妥’?”

“皇上,人与人的体质,身体内外环境均不相同。臣虽一世为医,却也有医不了的情况。比如,华妃如今的情况,就非常复杂。以脉象来看,其脉平和,华妃的身体应是早已康复,但是,为什么还迟迟不能起床,甚至高烧仍是多次反复呢?

大约,只能解释为,华妃体质偏弱,疗养期比别人需要得更长一点罢了。除了日日坚持服药,却也是急不来的……”

王三平一边说,一边止不住抬起袖子拭汗。他一头鹤发早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头皮,大颗大颗的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掉落下来,打在地上扑簌簌的,其声响极为可怖。

就算是怕荀羽怕到极点,也不应出如此多的汗。王三平如此痛苦,除了害怕,还有着别的原因。

“皇上,您也不要太过忧心了。王御医既如此说了,肯定不久华妃姐姐自己就会好的。您看你说话这功夫,臣妾都绣了这么多了,该到您了,皇上!”

顾芳仪顾沉水面容不俗,其美貌很是耐看,只是眼中有着一股跋扈之色,显得有些张扬。听到皇上突然又说起华妃陌青鸾,心中便不大畅快,语气也不免含嗔。

荀羽笑嘻嘻地看她一副翘唇微嗔的样子,伸指在她朱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朕的芳仪难道是吃醋了?”

顾芳仪哼了一声,“臣妾才不为小孩子吃醋!”

“哦?”荀羽眯起眼睛,“芳仪你未免太大胆了,竟敢说朕是小孩子!朕是小孩子,那你不也是小孩子?”

“胡说,”顾沉水红了脸,“臣妾,臣妾比皇上大……”

“哪里大?让朕看看哪里大?”荀羽忽一把将顾沉水抱到了膝上,一只手就如此顺着她腰身的曲线蜿蜒上去,停留在她丰盈的胸间。“是不是说的这里?”

顾沉水一张脸顿时如浸在血中一样。当着那么多宫人还有王御医,荀羽的一只手就如此探进了自己的衣裳。

顾沉水觉得羞辱,却又不敢反抗。

荀羽在光天化日下直将顾芳仪的衣裳褪到她香肩之下。

旁边的宫人们兼王御医慌忙垂眸,不敢瞟上一眼。

“皇上,这,这还在园子里呢……”顾芳仪羞涩,只得半推半就。

“有区别吗?”荀羽冷笑,“整个天华国,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是朕一个人的,自然整个未歌园,和朕的寝宫,又有什么区别?”

“好个一花一草一石一木!皇上,你最近的进步,貌似非常长足啊!”

乍然听闻到太后的声音响起,将整个脸都埋在顾芳仪胸间的荀羽抬起了头来,眼神迷醉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身穿一身血红端庄站立的太后,其弱鬓间斜插的金步摇,在清晨的光辉下光彩熠熠,刺得人眼睛发痛。

她面上浮着淡笑,却将眸光投递过来,不落在荀羽的身上,反而落在衣衫凌乱的顾芳仪面上,目中含着两点寒,令顾芳仪心生惧意。

“芳仪……”太后才说出两个字,顾芳仪已经非常慌乱,慌忙地将半褪在胸口的衣衫拉上,遮住春色旖旎。

“如此好的天气,如此清爽的清晨,顾芳仪却拉着皇上在这未歌园纠缠玩耍。芳仪,你是要皇上荒废掉自己的学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