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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也要来?”铭渠问道。

太子点头,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忽从门外传来洪亮男音:“传陛下口谕。”

余音未散,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安公公手执拂尘快步走入,重复道:“传陛下口谕。”

等到太子领着一干人等跪于身前,安公公才将皇帝的吩咐慢慢道来:“朕今日本应与众子同乐,如平常人家享受这儿孙绕膝之天伦,奈何国事繁重,朕分身无暇。太子虽为储君,却也是汝等兄弟,汝等于太子跟前不必拘束,可开怀畅饮、不醉无归。”

听完口谕,太子领头山呼万岁,磕头谢恩。

“太子殿下、众位王爷,奴婢要回陛下跟前复命,请容奴婢先行告退。”传完口谕,安公公忙对着众人补行大礼,恭敬道。

“不忙。安公公一路辛苦,吃杯薄酒再去不迟。”

太子从宫人手里接过酒杯,递与安公公。

安公公忙不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奴婢谢太子赏。奴婢告退。”

“安公公,慢走。”

铭幽在心底暗道,“连父皇身边的太监都可如此彬彬有礼,怪道众人都夸太子谦逊有礼。”再抬眼看了看身形纤弱的太子,继续在心里腹诽,“可惜身体如此孱弱,但不知,即使你有命坐上皇位,又能坐多久?”

众人复归座位,刚刚落座,铭渠便端起酒杯,向首座的太子朗声道:“为兄先敬太子一杯。听说太子妃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可喜可贺啊。”

这便是太子妃没有出席晚宴的缘由。按说这样的家宴,太子妃也应当列席,正因为她需要静养安胎,这样喧哗的宴会,能免则免。

“同喜。”饮完酒,太子看着众人道,“今日是兄弟们的家宴,没有太子与藩王。本宫希望大家和从前一样,以兄弟排行相称。”

“太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随心所欲、放浪形骸?”铭幽笑问。

“只要不是太过分,自然可以。”太子也回他一个清隽笑容,“十三弟,你可是该罚,我刚刚才说这里没有太子与藩王,你就立刻犯规,众位兄弟,你们说该罚他多少?”

众人开始起哄,七嘴八舌的讨论后,由太子定为三杯。

铭幽笑看宫女上前斟酒,待宫女将酒奉至眼前,便握了她的手,就势饮尽,对身旁的哄笑吵闹全不理会。三杯酒喝完,铭幽说道:“好香。”也不知是赞酒,还是赞美人。

太子吩咐开始乐舞,乐声靡靡,舞衣蹁跹,东宫里有了难得的热闹场景。

铭幽一边与兄弟们推杯换盏,一边暗自打量殿内的宫人,并没有他想找的人。

虽早已得到消息,纪绯嫣自入东宫以来,别说得宠,连太子的面都未见过,却没想到,她连这主殿的宫女都不是。他还想看看这次能不能帮她一把,谁想她连这起码的资格都没得到,看来他是高估她了。

太子轩辕铭?与他不同,他是出了名的好色,铭?却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不好声色犬马,除了东宫里的妻妾,与宫女之间几乎没有绯闻传出。连别人送给他的美人,每次带回东宫也都交由太子妃安排,这些美人无一例外都只做了宫女,有聪明的,懂得讨太子妃欢心,便由太子妃安排,嫁入世家,或填房或做小,也远比在这东宫里熬着强。

即便知道这些,铭幽仍然将绯嫣送了来,因为他心里明白,不好声色犬马不代表不近女色,太子毕竟不是河间王,绯嫣也并非全无机会,只要她弄清太子的喜好,能够投其所好,必定事半功倍。

正想着回去后要不要想办法见见绯嫣,忽听乐声一转,先前喧闹不休的音乐换做清雅之音,在觥筹交错的席间漫散开来,先前还笑闹成一团的众王,此刻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乐队。

目光在触及乐队的一瞬,都锁定在那个从乐队中踩着节奏缓缓舞出的绯衣女子身上。

女子薄施粉黛的脸庞,五官犹如冰雕玉砌般美丽;她的指间捏着一段杨柳,随着音乐轻轻舞动。红衣绿柳,两种颜色碰撞在一起,产生激烈的视觉感受,没有人可以将目光从她舞动不止的身上移开。

音乐忽然从悠扬转入激烈,女子的舞姿也变得越来越快,直到随着最后一段音符不停旋转、旋转再旋转,看在众人眼中,竟似一朵骤然绽放的绯红花朵。乐声在忽然拔高的音调中戛然而止,她的舞也在不停地旋转中自然地转换姿势,漂亮收尾。

待所有人回过神来,都一个劲的赞好。

铭幽笑着看向太子,却见太子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舞曲里,一副被勾去了神魂的模样。

未闻太子发话,绯嫣只好按规矩准备退下,正退至殿门处,忽听有人发话:“慢着。”

绯嫣循声望去,是铭幽,铭幽眼里有着对她的赞赏:“可还会跳别的舞?”

她的表现出乎他意料的好,铭幽决定再帮她一把,务求能对太子一击即中,让他对绯嫣从此想忘也忘不了。

“但不知王爷想看何舞?”声音平淡,不柔不媚,却别有一番风情。

铭幽再次看向太子,发现太子也正盯着他,开口道:“可会剑舞?”

太子这个人谦逊有礼,常被朝臣当做儒雅的典范。铭幽却知道,太子表面儒雅,心里却有着一个豪侠梦。年幼时,太子常常看着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侠士赞叹不已,常道:“好男儿当如是!”然而,因为自小的教养及太子的身份,那份快意恩仇便只能是场梦了。

送给太子的美人,能歌善舞的不在少数,也许会让他惊-艳,但还难以打动他;想要让他彻底沦陷,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心底的那场梦附着在绯嫣身上。

英姿勃发的剑舞便是最好的介质。女子习舞者多,习剑舞者少,而能将剑舞跳得出神入化、刚柔并济的,以铭幽的眼光来看,除了绯嫣,再无旁人。这也是他一定要送绯嫣入东宫的原因。

“会。”

话音刚落,迎面飞来一物,绯嫣下意识接住,却是一柄拂尘。她不解的望向铭幽。

“以此为剑。”

“是。”

答应着,站起身来。绯嫣向乐队点点头,乐队即刻奏出铿锵有力的武曲。

绯嫣先闭眼深深吸气,待乐曲已奏出一小段后,方执拂起舞,舞姿舒展有力,步伐稳健,真可谓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众人不住叫好,连太子都禁不住点头微笑。

铭幽朝乐队做了个手势,训练有素的乐队立刻会意,乐音忽转,由铿锵换做缠绵。

绯嫣及时作出调整,舞步变得柔软,手中的拂尘也由刚劲化作绕指柔,却也是柔中带刚,不见扭捏。

铭幽放下扇子,拿起桌上两只金质酒杯,轻轻碰撞,酒杯发出的脆响恰到好处的为乐舞添彩。可是,他并不就此满足,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起身一边继续以酒杯做乐器,碰撞出声,一边随着音乐与她同舞。

灯火通明的主殿中央,绯衣的绝*子与俊美的王爷翩然起舞。女子手执拂尘,或抛或刺;王爷手握双杯,时敲时舞。这样风姿绰约的人物,这样倾国倾城的舞姿,别说在座的太子与藩王,便是立于周遭的宫女太监,也是看得如痴如醉。

趁着众人陶醉在乐舞中,两人的舞步再次靠近时,铭幽低声道:“巫鹰来找过孤。”

见她神色自然,舞步依旧,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他心里彻底安定下来,再也不担心巫鹰会扰乱她的心神,坏了他的事。

一曲舞毕,众人都迭声称好。连太子也不由道:“真不知道,原来十三弟也会跳舞。”

“人都说临淄王放浪形骸,孤还道是旁人污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铭渠出声道。

“三哥,”铭幽回到座位,摇着扇子道,“刚才五哥说什么来着,你可是该罚!”

众人起哄,逼着铭渠连喝三杯。

铭幽转头看向绯嫣,道:“刚才闻到一股淡淡异香,你熏的什么香,竟不似普通熏香。”

偷着看了眼太子,果然,太子的视线始终落在绯嫣身上,铭幽确信,他们的对话会越过这些吵闹的藩王传入太子的耳里。

“回王爷的话,小女子不曾熏香。只是自幼体有异香,平日里闻不到,若有汗液流出,这香味便也跟着出现。”

“啧啧,真真是个尤-物。别人的汗都是臭的,偏你的可称做‘香汗’。”转头向太子道,“五哥,实不相瞒,这女子乃是你生辰之时,我命人寻来送你的礼物。我之前也只见过她一面,虽也觉得她是个绝色,倒没料到竟是个难寻的尤-物。我看,与其让她在你这里暴敛天物,倒不如把她还给我……”

“哪有你这样的,已送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铭渠再次出声斥责。

“三哥,十三弟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他玩笑惯了,你怎么认起真来?”太子不动声色的将铭幽挡了回去。

铭幽笑了笑不再言语,心头一块大石彻底落了地。

绯嫣退下后,太子虽还和刚才一样与兄弟们说笑,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铭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大事已成,他开始牵挂起妹妹来。以她那样娇蛮的性子,万一因为什么事使起小性来,对她心存爱慕的莫离怕也是拿她没辙。正准备装醉退席,却听太监高声唱报:“广平王到!”

哄闹的宴席随着这声唱报,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连一向温和的太子也轻轻皱了皱眉。

唱报声刚落,成蛟便风一般跑了进来:“皇兄,你们在这里会宴,怎不叫上我?我也爱凑这样的热闹。”说话间,将四周扫视一遍,待看到铭幽的位置,也不客气,直接上前挨着他坐了下来。

在他纯净目光的扫视下,有几个正搂着宫女大胆撩拨的藩王,讪讪地收了手,干笑着猛给自己灌酒,借以避开这尴尬局面。

太子正要说话,却被铭渠抢了先:“你个未及弱冠的小屁孩,既不懂风月又不会饮酒,叫你来做什么?”

“皇兄,何谓‘风月’?”成蛟转头对铭幽不耻下问。

铭幽脸上浮出一丝苦笑:“这个……”

“连这都不懂,回去问问你的母亲!”铭渠再次抢话。

“三哥!”

“河间王!”

太子与铭幽同时出声。两人对望一眼,铭幽收了声,静静等候太子的下文,“三哥,广平王年幼,你身为兄长,怎可如此说话。”

“我说错什么了?”铭渠争道。

“河间王,”铭幽脸上出现少见的严肃,“端妃娘娘到底是你的长辈,你刚才那番话却无半点敬意。从一开始,你就在强调皇家威仪,难道对长辈不敬便是我皇家的威仪了吗!”

“什么端妃娘娘,不过是个屠夫的女儿……”

“河间王!!”太子厉声喝道,“你醉了!!”

见太子居然也发了火,铭渠只好将余下的话尽数咽下,愤愤地瞪了铭幽兄弟俩一眼,低头喝起闷酒来。

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僵,太子正欲说点什么借以活跃气氛,忽听铭幽道:“五哥,小弟不胜酒力,想先回府休息。待我养足精神,明日再与诸位一较高下。”

“既是醉了,为兄也不便留你,你且去罢。”太子赶紧接茬,连客套话都省了。

得了太子首肯,铭幽拉起成蛟道,“夜已深,你也该早些休息了。来,为兄送你回去。”

“我刚来……”成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铭幽硬拽着他走向殿外:“走吧。”

刚跨出殿门,就见延煜公公朝自己躬身行礼,脸上错落的疤痕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或许,他根本没有表情。

“是你送成蛟来的?”铭幽问道。

延煜点头,接着,比了几个手势。

“他说,母亲要见你。”成蛟翻译道。

“反正我也要送你回去,走吧。”

铭幽刚放开成蛟的手,立即被成蛟反手握住。疑惑地看向成蛟,却见他笑容纯净的望着自己,眼里有着兴奋与期盼:“皇兄,就让成蛟牵着你,好不好?”

被他的笑容刺痛,铭幽开始为自己对弟弟的态度产生歉疚。

其实成蛟又有何错呢?他在临淄渴望母亲的疼爱,成蛟又何尝不是在这宫里渴望着他与绮罗的疼爱。成蛟受到了母亲的精心保护,在这灰暗的深宫里长至十二岁还可以保持心灵的纯净,而这却是他早已丢失,再难寻回的东西。

大力握紧成蛟的手,铭幽牵着他跟随延煜向母亲的寝宫走去。

忽强忽弱的小鼓声从重华宫内传出,刚跨入门内的铭幽禁不住立在原地。

薄纱制成的帷幕随着微风轻舞,端妃敲着小鼓的落寞侧影在重重帷幕之后若隐若现。记忆里的母亲,早年间是懦弱、悲切的;后来,是呼风唤雨的飞扬跋扈,从未有过这般寂寥的感觉。铭幽突然觉得,母亲对他来说,就像此刻隐匿在这重重幕帏后的脸庞,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此时的铭幽绝不会想到,多年以后,鸾也在同样层层叠叠的帷帐外,感叹着他的难以看清。

“母亲,皇兄来了。”松开铭幽的手,成蛟跑进去拉住母亲道,“您又在敲小鼓了,父皇来了吗?”

端妃善敲小鼓,平平无奇的小鼓在她手里仿似活了过来,鼓声强弱更迭、忽急忽缓,随着敲击节奏的不同,变换出各种风情。端妃初入宫时,便是凭着这敲鼓的绝技赢得皇上的青睐。到现在,皇上还会时不时的要求端妃给自己表演一段。

“没有。”端妃放下小鼓,对成蛟笑道。

“母亲。”铭幽躬身行礼,“延公公说,您要见我。”

“成儿,你该休息了。”端妃抚着成蛟的脸道。

成蛟对着母亲撒娇:“我还不想睡呢。”

“听话,明日母亲的千秋宴,还不够你玩的吗?再则,我还有些话要跟你兄长说,你先去罢。”

“哦,”成蛟扭头对铭幽道,“皇兄,明日会来找我玩吗?”

“会。”铭幽肯定的答道。

端妃对延煜使了个眼色,延煜在领着成蛟退出的同时也将房内侍奉的宫女都带了出去。

“坐吧。”待所有人都离开,端妃指着身前的凳子到。

“是。”

恭敬地坐下,恭敬地等着母亲发话。

端妃伸手轻抚着桌上的小鼓,神思游离,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许久才道:“这面小鼓是我刚入宫的时候你父皇赏给我的。真快呀,转眼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老了,我的儿子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说完,她转头紧盯着铭幽,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铭幽展开扇子,脸上却没了惯常的笑容:“母亲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铭幽,你与成蛟才是同胞兄弟,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成蛟极其冷淡,与太子却甚为亲厚?你明知道我与他势不两立,为何还要与他为伍?”

“儿臣几时与太子为伍了?如果您指的是今日的夜宴,那您可真是冤枉我了。太子殿下亲下请帖,儿臣怎好拒绝。”

“这些年你一直派人与太-子-党接触,还给他们送礼。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端妃冷笑道。

铭幽迎着母亲凛冽的目光,思虑片刻,最终决定说实话:“不知母亲有没有想过,这场储位之争若是输了怎么办?”

“这么说,你在给自己留退路。”寒意自端妃心底蔓延至脸上,“现在胜负未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

“或许从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刚才……就凭您唆使成蛟去东宫搅局这一举动,儿臣就肯定,您必输无疑。”

“什么搅局!太子设宴,说是要和兄弟相聚,难道成蛟不是你们的兄弟,他为何不能参加!”

“成蛟的年纪适合参加这样的晚宴吗?母亲,您被荣宠蒙了眼,难道连心智也丢了?这宫里,任何事您都要参上一脚,如此张扬,除了得到大家的反感还能得到什么。越是权势滔天,就越应该夹紧尾巴做人……”话语激烈,语调却是一贯的淡然。不像是在讨论储位之争这样敏感的话题,倒像是在与母亲闲话家常。

“我已经在这里受了十几年的气了,如今我终于不用再看人脸色,为什么还要夹紧尾巴!!”

“您为何不学学牟皇后,多念念经,平静一下您沸腾的心……”

“我为何要学她?那个女人已是我的手下败将,她如今除了吃斋念佛还能怎样!”

其实铭幽想提醒母亲,牟皇后绝不简单。这个女人,十几年前在这宫里可以翻云覆雨,十几年后却在端妃的逼迫下,安静地躲在宫房里吃斋念佛,不再参与任何事情。表面看来是心灰意冷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可是仔细想想,以牟皇后的出身,以牟氏一族在士族大家中的影响力,她的隐忍退让、能屈能伸,比之心思外露、跋扈飞扬的母亲,谁高谁低,谁会成为最终的赢家,明眼人一看便知。

先前在御花园,铭幽就曾暗示过母亲,皇后绝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好对付,奈何母亲已是听不进这些话了。

跳梁小丑。铭幽望着母亲,无端端想到这个词。可怜母亲高兴了十几年,以为自己已是这后宫的主人,却不知她不过是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蠢人。

“怎么不说话?”半晌没听到他出声,端妃问道。

“儿臣,无话可说。”既然话不投机,又何必再多费唇舌。总之,他已尽了心,该暗示的该提醒的,他都做了,接下来,便只有看各自的造化了。

“你,还是要与太子-党继续往来吗?”端妃不依不饶道。

铭幽叹道:“留条退路总不会错。母亲,您就当疼儿子,别理会这事儿行吗。等母亲达成所愿,再罚儿臣不迟。”

“好,好,真是个好儿子。”端妃气得直摇头,“那你就好好等着,我会让你哭着来求我原谅你!!”

“若没别的事,儿臣告退。”铭幽起身道。

“绮罗没有回来吗?”端妃忽然问起女儿来。

“今日已向父皇禀报过,绮罗会住在儿臣别府上,明日再回宫。”

“你来赴宴,绮罗会不会……”

“不会。”见端妃踟蹰着不知该如何继续,铭幽这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有莫离陪着她。再说,依绮罗的性子,她绝不会做出逃跑或寻死的事。”

“总之明日一早就把她给我送回来,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事了,“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转身正欲离开,端妃又再度出声叫住了他:“铭幽,你……你最近还有犯‘病’吗?”

提起病,尤其是从母亲嘴里说出,铭幽的心猛然一紧,片刻后,他答道:“托母亲的福,如今犯病的次数倒是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