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瑢见她沉默，也跟着沉默，一时间病房中只有仪器运作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云槿终于主动开了口：“既然你不走，那我就跟你聊一聊吧。”
林瑢默然点头。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对鸿山这么深情吧？”云槿的视线，从昏睡的穆鸿山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林瑢。
林瑢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在这种时候，讨论这种八卦事，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他体内的灵魂，是无言他爹的。”
云槿语气平静地抛出来一个巨大的八卦炸弹，炸得林瑢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刚才那点不自在和不好意思，瞬间被抛到脑后了。
这个故事的发展这么玄幻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穆烨从未察觉呢？
林瑢的震惊，在云槿的意料之中，她抚了抚穆鸿山的手掌，接下来的话，解答了林瑢心中的疑惑：“一般神仙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的身份特殊，修为也高，那天在路上遇见他，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顿了一下，她叹了口气：“只可惜，”她摇了摇头，“他不记得我了。”
林瑢逐渐消化掉了这个令人惊掉下巴的消息，但仍旧默然着。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他并没有真正的羽化，而是进入了轮回，要是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说到这里，云槿有些哽咽，后面那句“我一定会随他下凡，生生世世地陪在他身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林瑢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一如穆烨重伤时，自己的懊悔一样。
她伸出手，拍了拍云槿的手，安慰道：“不过好在，你找到他了不是吗？”
至少，他们有了团聚之日，尽管这日子短暂，但终究聊胜于无。
云槿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半个月前，遇见穆鸿山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拦住他的去路，又盯着他仔细瞧了半晌，才彻底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的灵魂，真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个。
“莫非……真的是你……”不自觉地，她呢喃出声。
彼时穆鸿山正赶着要去开会，看着这个突然挡在自己身前，还喊着别人的名字的女人，感到很是莫名。
不过他从小到大，始终都是温润如水的性情，即便在这种着急的时候，他也不会表现出半点不耐。
“这位女士，我有急事，可否帮帮忙让个路？”
他的声音温润而富有磁性，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虽然人已经上了年纪，可身材并没有因此发福，与一般的中年油腻男的形象相差甚远，气质儒雅，看起来还是那么魅力十足，一如在仙界时的潇洒。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这是云槿曾经给莫非的评语，此刻在穆鸿山的身上，同样适用。
这样的笑脸，与脑海中记忆莫非的形象渐渐融合，云槿并没有依言让路，而是毫无征兆地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