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瑢和穆烨对视了一眼，也走了进去。
“把他放到凳子上。”
进了屋，司药没有废话，直接吩咐道。
林瑢照办了，把穆烨放到了一个长条板凳上，板凳的前方一个古旧的轧药碾，显然，这里并不是司药日常诊病的场所。
“把手给我。”他又言简意赅地对穆烨说。
穆烨一言不发，乖巧地把手伸过去。
司药搭上他的关脉，沉默着辨别了一会儿，然后说：“他的脉象平稳，没有任何问题。”
尽管他是这么说，但林瑢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欲言又止，于是问：“神君不用担心我承受不了，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就好。”
司药看她这一脸认真的模样，笑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往生莲这个东西我不十分了解，没法给你下什么肯定的结论，但我觉得，想让他恢复记忆恐怕有点难。”
“怎么说？”林瑢追问。
“他脉象平稳，说明这失忆并非是身体原因造成的，你方才说在战场上魉王用过幻术，所以我怀疑，无言的失忆大约与幻术有关。”
“可是他人也变小了啊，难道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吗？”林瑢听得有些懵懂。
司药解释：“人变小了可能是往生莲的作用，我记得以前看到过古书上的记载，说往生莲虽然能使人起死回生，但有降低修为的作用，说不定，这就是它的副作用。”
林瑢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认同地点了点头：“如果失忆真的是因为幻术，那你有办法解除幻术吗？之前在凡间的时候，朱雀曾经解过魉在凡人身上设下的幻术，虽然并不是彻底的解决，但至少可以在陷入心魔的时候，把人唤醒。”
司药在穆烨身旁坐下，伸手抚了抚他的小脑袋，叹了口气：“凡人与仙人的体质不同，我只能说，这很难。”
林瑢却在他的话中抓住了希望，“你说很难，但不是完全不可能对不对？”
司药将目光从穆烨那深邃明亮的眸子上移开，看向林瑢：“没错，不是完全没可能，但真的很难。”
“司药你别卖关子，告诉我，怎么能让他恢复？多难我都可以做。”林瑢的语气很急切。
司药却摇了摇头：“难的不是你，而是他。”
说着，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穆烨的身上，“这个幻术，只有他自己可解。”
“什么意思？”林瑢没听明白。
“这样跟你说吧，魔族的幻术，对于仙族来说，是个很糟心的东西。凡人中了幻术，可用仙术与之抗衡，但仙人中了幻术，就只有靠着自己了。”
“怎么靠自己？他都已经对从前完全没有印象了。”
“那就要看他对自己忘记的那些东西，有多在意了。”司药低叹。
……
抱着穆烨往渌园走着，林瑢觉得有些失落。
她失落，倒不是因为穆烨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恢复不了记忆，而是因为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穆烨感受到了她低落的心情，一张小脸也跟着皱了起来，再看到路上有什么好玩的，都没有想要的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