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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无溪说什么,何江南都连连点头答应下来,只求对方快些离开,好在无溪也不是喜欢纠缠的人,说完了事情后便利落的离开了。他拾起依靠着门栏而放绘有黄梅的白伞,走入雨幕中,很快消失在道路拐弯处。

何江南猛的一掀被子,低下头,果不其然对上南宫明一双睁开,清明无比的桃花眼,心中发怒气一下子毫无源头,毫无征兆掀起,他冷着脸上起身,匆匆披了外衫,喊来侍女把屋内的漆红浴桶灌满热水,他好好洗漱一番,换上干净柔软的云锦衣袍,半干的墨发以同色发带束在身后。

将自己搭理妥当后,何江南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临窗望着顺着屋檐留泄而下的雨帘,面上没什么表情。

夏季山中多雨湿润,一场雷阵雨,彻底把闵月阁残留的血气洗去了,泥土的腥味和草木清香混合在一起,何江南几个呼吸间,胸腔内的怒意便平息了。

“江南。”南宫明轻声在他身后唤道,心中深深后悔,觉得自己逗的有些过头了,这才把何江南惹得炸毛了。

何江南回头看他,飞溅的雨水砸在栏杆上,啪嗒作响,阴沉沉的天幕为背景,他神色寡淡,转过来的目光也是冰凉的,如同雨水一般,“南宫明。”

何江南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生气,他现在十分理智,也就是因为太过于理智了,所以才想和南宫明好好谈一谈,朋友之间该有的界限。

南宫明面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些,他明锐的察觉到何江南的心思,在心中低低叹息一声,骨节分明的五指点在横在两人之间的桌案上,他们遥遥相望,并不遥远额距离,却像是隔着山海波涛,不可填平。

“你有过前科。”何江南直截了当地道,一双眸子意味深长,“所以,你若是想要和我做朋友,我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个界限,否则两边都会很难堪。”起先,他以为自己开口会有些不好意思,但当话说出来后,后面的话也说的越来越顺畅了,“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我们都有些逾越了。”

这句话落下,如雨滴砸在海中,半点回响也无,何江南的有些游弋的视线便忍不住重新放在了南宫明身上。

南宫明在笑,眼尾如春叶舒展开,唇边笑痕浮现,他披着雪青的衣衫,衣襟层层叠叠,却不显得他臃肿,反显得飘逸翩翩。他不像是站在着昏暗的室内,而是打马章台过,停驻在谁家姑娘窗边,笑的情深几许。“江南……”他吐出两个字,轻轻的,落在何江南心上,如羽毛撩过。

何江南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南宫明身上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计,若是放任对方几许说下去,可能会引来别的可怕的事情。

他原本坚定打算要和对方今日谈清楚的决心微微动摇了一瞬。

也就只有一瞬间,何江南脊背挺直,如同不畏风雨的修竹,挺拔傲然极了,让人简直想要亲手将其一寸寸折断。

他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你,强迫你囚禁你,是为了你,虚与委蛇,做朋友是假的,只是为了能温柔一点把你拥抱在怀里。”南宫明微笑着道,指尖点过淡色的唇瓣,眼底沁出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可是,我做的不够好,放肆了,让你发现了。最重要到是……”

他大大方方把自己这有些扭曲的爱意展露出来,好似大灰狼终于厌烦了兔子皮,决定用利爪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提醒了我,我有过前科,不管我怎么对你好,你都会记得我曾经逼迫过你,囚禁过你,这样你就会心生警惕,我的努力就会白费。”南宫明叹息,桃花眼笑眯眯的弯着,再温柔不过的模样了,可惜都是假象。

何江南从对方平静的叙述中,窥见了一点真相,“你想要……”

“让你忘记这一切,我倒是需要谢谢沈离给你下的蛊了。”南宫明莞尔,“只要你今天不吃药,明天就会忘记一些人一些事。就算明天忘记的不我想要的,那也没关系,十几天不吃药,什么都忘机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依赖我,那不是更好吗?”

身上暗藏的锋芒一点点裸露出,尖锐到疯狂,何江南几乎能从对的温润的皮囊下,看到那嗜血的疯子。沈离是不做掩饰的招摇的疯子,而和他相比,像是南宫明这种会伪装的疯子才更加可怕!

何江南忍不住道:“你疯了?!”

南宫明牵起嘴角,“我早就疯了!”他彻底认清了,用温柔的怀柔手段是永远得不到何江南的,既然不行,那就放弃,用最极端的手段,偏执又如何,疯狂又如何,他只看结果。

何江南不可置信,他不打算再和疯子交流了,他脑袋现在一团糟,余光瞥见敞开到窗户,想也不想跳窗离开,衣袖鼓动如鸟雀的用来冲破牢笼,逃离的羽翼。

他近乎是莽撞的跳入雨雾中,转眼间身上便笼了一层湿意,好在雨快要停了,雾蒙蒙的雨雾并无大碍。

何江南随意的择了个地方停下落脚,他刚才和南宫明那番对话中,说没生出恐慌是不可能的,毕竟对方曾经说到做到,囚禁过他。

而给他制作药物的是无溪,是他的手下,何江南实在不敢再赌了。

何江南失魂落魄的站在雨幕中,沾染了潮气的发丝黏在冰白面颊上,长睫簌簌颤抖,柔软极了。

“师父。”少年撑着十二骨节的紫竹伞,破开连成一片的雨雾,朝着何江南飞奔而来。

白穆努力把伞支的更高,把何江南整个人都笼罩在伞下,睫毛下,漆黑大眼清晰的倒映着何江南瞧起来有些可怜的模样,“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江南低头看着担忧自己的徒弟,心中一暖,心里的恐慌被他压下去,伸手摸了摸自家徒弟的头顶,被对方眼里满满的依赖和仰慕鼓舞道:“在想一件有些难办的事情而已。”

“我能解决。”何江南声音低了些,像是说给白穆听,又像是再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