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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眼中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流,我趴在飞燕的膝盖上,哭着说道:“姐姐,咱们也不必再提什么孩子的事情了,咱们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咱们就认命好不好!”

就这样,我们姐妹哭成一团,刘骜在一旁干着急,说道:“不哭了,不哭了,朕一定为咱们的孩子报仇的!”

我抬起头,看着刘骜说道:“今个臣妾碰见曹姑姑的时候,曹姑姑还说,姐姐的孩子是活该要死的,说我们这等下贱的舞姬,怎么配有皇子呢?”

这话倒是真的,也是有家人子和内侍都听见了,况且华初自恃有王政君撑腰,说这话的时候,也并不害怕被别人听见,所以,如果要找证人,我自然是能够找的到的。

刘骜知道我们在宫中遭排挤,主要是因为我们的出身不好,他自己为了平众议,已经将赵临封为成阳侯,虽说是个闲职,但是毕竟也是王室的人,如今竟然还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找死呢!

刘骜的脸又一次的黑了,说道:“这个贱人,看朕诛她的九族!”

刘骜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君王的气魄,倒像是一个怨妇般的默默自语。

自从他和王政君决裂之后,他倒是更加的颓废了。一个三十几岁的人,竟然没有一点的辨别能力,也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

有时候看着现在刘骜的样子,我忽然恍惚觉得也许王政君对于自己儿子的百般庇护并不是在帮他,而是害他。使得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有一点点皇上的气势,甚至是没有一点点决策的能力。

每日从朝上回来之后,就直直的往我们这里跑,整日的想喝酒,要飞燕跳舞,我弹琴,就算是偶尔说起朝中的事情,也只是骂咧咧的一番就完了。

刘骜根本就是皇帝史上的一个败笔,若是他生在一般的富家,或许他能够成为一个佳公子,但是,不幸的是他生在皇家,而且还成为了能够主宰一切的帝王。

刘骜不愿意成为一个昏庸的皇帝,但是,也没有意志去努力地成为一个好皇帝,所以他只能日复一日的更加痛苦,这种痛苦就是来源于远大的理想和薄弱的意志力之间的矛盾。

我和飞燕不像班婕妤和许皇后那样的心怀天下,也不会整日的去劝刘骜要怎样的专心于朝政,或许我们曾经想过,但是后来发现,那种劝说是要建立在我们不用惆怅自己的性命的基础上。

我们还没有伟大到在王政君日日的筹划着如何除掉我们的时候,我们还心怀天的劝说刘骜要怎样的为国为民。人命如蝼蚁,尤其是像我们这样出身低贱的舞姬,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们为了保命,为了复仇,只能背上红颜祸水的坏名声,想尽办法的拉拢刘骜,利用刘骜,不管后世的人怎样的评判我们,我们也只能够淡然一笑,毕竟谁也不能够感同身受谁的无奈和悲伤。

我和飞燕之所以现在紧锣密鼓的想要将华初往死亡的路上推,是因为,今日在御花园中与她相遇的时候,她竟然又一次的挑战了我的底线,让我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对人命的怜悯都消失殆尽。

尤其是对华初这样的贱人,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对于一个已经被逼到角落的囚徒来说,华初那样的挑衅简直就是找死。

我今日回了清凉殿之后,给飞燕说了在御花园中碰上了华初并发生口角的事情,这几日都没有起过波澜的华初只是攥紧双手,狠狠地说了句:“老娘一定要弄死她!“

这些话本就是我的心中所想的,也是我现在迫切的想要做的,所以,今日我们才会在刘骜的面前上演了这样的一出戏。

现在想起今日遇见华初的事情,我的心情都还难以平复。她也是一个有孕快要成为母亲的女人,怎么能够那样云淡风轻的诉说另一个被自己害死了孩子的母亲呢?并且还说的那样的理所当然、趾高气扬?

难道,这世间就只有她是的性命是尊贵的,而我们的性命就一定是卑贱如蝼蚁那般让她践踏不成?

这样一个不知收敛的蠢笨女人,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心思狠毒的女人…华初,终归有一日我会让你为了你的所作所为做出你应付的代价的,而这一日,我想不久将会到来…因为许久都惧于王政君的淫威,所以,我和飞燕两个人都一直呆在寝宫里面,没有在外面散一散步。

毕竟,我们在风头浪尖上,要是稍有不慎想必就会遭殃,即使事事小心也不一定能够保得自己的周全,更何况是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呢?

而自从进宫之后,我便有了两个兴趣,一个是泡澡,另一个就是散步。

我总是怀念着当日在山中那种清新的感觉,尽管在皇宫中再也找不到那样的感觉,但是,在御花园中,还是能够找到一些相似的东西。

因此,在被王政君圈禁的这些日子里面,我全身总是会感觉痒痒的,我知道,其实这种感觉更多的是我的心里作用,只是因为不能够好好地泡澡,因为不能够好好地散步。

可是,现在因为王政君说过已经不再管我们的事情了,所以,如今总算是能够好好地去外面转一圈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已,简直就像是被关久了的鸟儿一般,恨不得叽叽喳喳的叫两声。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之间觉得,有的时候,给你锦衣玉食,让你睡在绫罗绸缎上,但是,就是把你关在一个封闭而豪华的地方,其实也是十分残忍的事情,也许时间短的话,你还可以乐在其中,但是,慢慢的长了,则是会被“逼”疯吧。

只是这几日没有出来,我就发觉到了能够散步竟然也是一件那样令人幸福的事情呢!

只是,我的好心情还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就很不幸的遇见了华初。

仇人相见,总是会分外的眼红。

华初提起托在地上的裙摆,气势汹汹的朝我走过来。

敏莲见状,情不自禁的挡在我的面前。我笑着拨了拨她,示意她走开。

虽然,现在华初有着王政君的庇护,但是,对于身份只是一个下人的她,我却是一点也不惧怕的。如果说王政君是一只吃人的老虎的话,华初就是连她身边狐假虎威的狐狸其实也是比不上的。

而这样的一个存在,我又如何会惧怕?

华初气冲冲的逼近我,鼻尖差点都快撞上我的鼻尖了,才停下,盯着我狠狠地说道:“哟,这不是赵昭仪嘛,怎么还敢出来乱跑啊,小心皇太后娘娘赏一顿肉板子啊。”

我不禁冷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啊,连风向都分不清啊。

我笑着说道:“哟,这不是曹宫人吗?”说罢又笑着问道:“敏莲,这宫中宫婢见了昭仪娘娘该如何行礼?”

敏莲赶紧跑过来说道:“回娘娘,应该下跪叩头,高呼参见昭仪娘娘!”

我笑着问曹华初:“曹姑姑,你可听见敏莲姑姑讲的了?”

华初冷冷笑道:“哼,是吗?我才不管那些!”

我又笑着问道:“敏莲,宫中宫婢应该自称什么?”

敏莲垂首,恭敬的说道:“回娘娘,宫规规定,没有位份的家人子,女官对娘娘们必须自称奴婢。”

我说道:“曹宫人,你可听清楚了?“

华初不听我说话,却盯着我的发饰看,许久才笑道:“你竟然还带着这簪子,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下贱的人永远都是和下贱的人在一起。“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饰,这才想起来,我这几日又将兰端送给我的簪子戴在头上了,不想华初这样的眼尖给看见了。

她若是骂我,那也就习惯了,毕竟我早就习惯了,只是她这样的辱骂兰端,我的心中却是难以忍受的,她竟然粗俗的连一个逝去的人都不尊重,这种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那说怀孕的人身上总是会多多少少有一些母性的光辉的,或多或少都会对人包容和善,即使是自己的敌人,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看着眼前肚子已经明显凸起的华初,面目上竟然满是嘲讽,我真的不明白这个恶女人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难道全都是大便吗?

可是,有的时候我真的是十分的佩服华初,她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头脑,但是,却在宫中活的这样长久,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她太眷顾了些呢?

其实,这后宫中的女人能够真正最后活下来的都是十分有心计的,她们的智慧都用在了争斗之上,大家都是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是,华初却完全没有一点点的智慧,但是却把“恶毒”两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说道:“兰端也是死在你的手上,难道你的心中连一点的畏惧之心都没有吗?”

其实,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惧怕鬼神的,而做了亏心事情的人则是更加的害怕。我之所以这样说华初,并不是在吓唬她,而是希望她能够嘴上积德。

华初愣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是吗?我为什么要畏惧,她既然敢拿我的东西,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她该死!”

我冷冷的笑道:“华初,你既然敢动手杀了兰端,就应该知道,有朝一日,我必定会为她报仇的!”

华初笑的更是得意了:“是吗?你告诉我……”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儿:“你如今那什么来报复我?昭仪的位子吗?还是皇嗣?”

华初已经愚蠢的无药可救了,大概是因为孩子的出现让她的地位在宫中变得不同寻常了,在别人看来她的这种位置尴尬至极,而在她看来,却是荣耀至极,这种人就算是我不杀她,她也难以存活更久。

毕竟,就算是再怎么受到上天的眷顾,要是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话,想必上天的眷顾也会慢慢地收回吧。

我笑着,手摸上她的肚子,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害死别人的孩子,别人,也可以害死你的孩子?”

华初的眉目睁圆,怒道:“赵飞燕的那种贱种,怎么可以和我的孩子相提并论!她……”

她的话,还未落音,我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已经甩过去了!

华初则是想要和我扭打,我大叫:“你现在还敢和本宫动手吗?”

敏莲则是失声大叫:“来人哪,来人呐,有人以下犯上要刺杀宓昭仪娘娘!来人呐,来人呐,抓刺客!”

华初刚想动手,却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上还怀着皇嗣,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动手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这一次,她竟然理性的停下了手。

闻声而到的侍卫则是惊慌的跑到我的面前,恭敬地问道:“宓昭仪娘娘恕罪,末将救驾来迟!“

我弹了弹衣裳,把华初抓皱的地方抹平了,说道:“没事,不过是曹宫人刚才一不小心跌倒了,本宫的侍女就以为是曹宫人要刺杀本宫呢。”

侍卫一直都很恭敬,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一次头,最后终于很恭敬的退下了,跟华初半句话都没有说。我本无意于去说出这样伤害人的话来,只是华初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让我难以忍受,所以,如今我不管说什么话,都忍不住的想要挑最难听的话来伤害她。

华初怒不可遏的吼道:“赵合德,你才是奴才!你和赵飞燕都是奴才,赵飞燕的孩子也是奴才!所以它才活不下去!”

我有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她这一次只是愣住了,却没有反抗。

大概是我当时的脸色,谁看了都是会畏惧的。

我抓住她的领口,牙齿都快咬出声音,说道:“你给本宫记住,尊重死去的人,否则,他们的冤魂都不会放过你,他们会诅咒你!诅咒你腹中的孩子!”

华初的脸色惊愕,却也说不出话来。

我又说道:“你知道吗?你的孩子将会因为她拥有这样粗鲁,残忍的母亲而感到耻辱!”

华初这才反应过来,我说的话,她已经暴跳如雷,吼道:“你凭什么说我的孩子?你自己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我们同样的出身,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你个生不出孩子的怪胎!“

这句话就像是击中了我最不可触碰的地方,她竟然敢那这件事情来说事,简直是找死么!

我笑着,但是不知道那种笑容有多让人恐惧,说道:“曹华初,本宫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然后,我头也不回的从御花园中昂首阔步的走开,留下愕然地曹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