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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萧如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是徐姨娘名义上的亲生女儿,现在正全身是伤卧倒在床上,徐姨娘竟然还在帮着嫌疑人说话,是嫌自己露出的破绽不够大吗?

前世的她,究竟是怎么栽在这对愚蠢的母女的手上的?

还是说,当年换婴事件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一连串的问号,在她的脑海中接连涌出,迫使她想要拨开迷雾寻找真相。

但此刻的情形,明显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萧如芷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偷偷瞟了王夫人一眼,果然也在她脸上看到了狐疑。

看来,照这样下去,王夫人迟早会产生怀疑的。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再在这团疑惑中加上一把熊熊烈火。

萧铎海盯着跪在地上的萧若兰,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若兰见没人再帮她说话,只好犹犹豫豫地解释起来:“大哥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气不过母亲偏袒这小……萧如芷,才去找大哥告状的。”

“听说大哥把她关到柴房里去了,我高兴坏了,正在房里琢磨要怎么收拾她,忽然看见她的丫鬟逐星在我院子外探头探脑的,就把她叫过来教训了一顿。”

说到这,萧若兰不知从哪来的底气,音量忽然高了起来:“没想到这丫头还敢跟我顶嘴,我气不过,就带着她去了柴房,又从管事那里要来了钥匙,想要当着小……萧如芷的面,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怕他们还不相信,萧若兰急急地补充道:“事情就是这样,父亲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把后院的管事叫过来,与我当面对质。他看得清清楚楚,我确实没有打过萧如芷!”

萧铎海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挥手命管家将后院管事叫了过来。

管事很快便到了。

一进门,他便跪下向几位主子请安。

目光瞄到萧若兰时,身子还忍不住瑟缩了下。

萧铎海望着那名管事,高高肿起的脸颊,一看便知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罪魁祸首必然是他的大女儿无疑。

他恨恨地瞪了萧如芷一眼,转头问道:“你是后院管事?”

“回老爷的话,正是小人。”

萧铎海又问:“大小姐去柴房时,你可在现场?”

“在,小的就在现场。”

萧铎海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当时你可曾看见,大小姐对二小姐动手?”rz90

那管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怯生生地抬起头,目光瞄了瞄跪在他左前方的萧若兰。

她依旧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样子。

仿佛他只是跪在她的身后,都会脏了她呼吸的空气一般,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管事忽然想起了她狠狠打来的那一巴掌,一直到此时,他的脸颊处都还在火辣辣的疼着。

他连忙垂下头,掩饰住目光中闪过的那一抹恨色。

萧铎海以为他害怕被报复,保证道:“你有话尽管直说,我保你不会被人报复。”

那管事刚要作答,忽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女孩。

她安静地倚靠在王夫人的怀里,侧过头看着他,目光清澈、面色惨白。看向他时,眼神中没有一丝歧视之意。

是府里的二小姐。

管事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里一暖,很想替她说两句话。

就算是伪造证词,也不足惜。

可她却轻轻朝他摇了摇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在用动作阻止他。

管事十分不解,只要他作出伪证,老爷便一定会替她出气,她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呢?

他想不明白,却也不愿违抗她的命令。

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大小姐不曾对二小姐动过手。”

至此,真相已水落石出。

在这件事中,王夫人没有错,她是在公平公正地处理家事。

萧文骞也没有错,他是在回护自己的妹妹。

萧如芷没错,她是在竭力自保。

她的丫鬟逐星更加没错,她是在保护自家主子、听命行事。

唯一错了的,是萧若兰的愚蠢和冲动。

萧铎海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一声,宣布道:“来人,将大小姐送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门一步。”说完,他朝王夫人嘱咐道,“等何嬷嬷进府后,直接将若兰送过去。”

“是。”

王夫人应了下来,徐姨娘和萧若兰却愣住了。

没想到又让萧如芷那个小贱人逃过一劫,反而砸伤了她们自己的脚!

萧若兰不依不饶:“爹!我没有打过她,那个管事也替我作证了,你为什么还要罚我闭门思过!”

萧铎海白了她一眼,不愿理会,连忙叫人将她拖走。

徐姨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很想跟上去看看。

她假模假式地走到床边跟前:“二小姐,委屈你了,是大家错怪你了,你好好养伤,姨娘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一溜烟地离开了院子。

王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怕萧如芷伤心,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转眼间,屋子里只剩下萧铎海、王夫人、萧文骞及萧如芷四个人。

萧铎海看了一眼王氏,又提起了萧若兰闹出的那桩丑闻:“将你调查出的真相说与我听听。”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细细讲来,末了还将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萧铎海在听到是将军府三个字后,气得猛拍桌子:“没想到竟是那个老匹夫的女儿!他在朝堂上处处与我作对,朝堂之下,竟然还胆敢纵容女儿陷害若兰,真是当萧家是软柿子,任他拿捏不成!”

听完事情的始末之后,萧文骞终于明白,他真的又误会了萧如芷。

他看向萧如芷,想要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萧如芷对上他的眼神,明白了他的心意。

此刻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她并不是没有怪罪过萧文骞,如果不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将她关在柴房里,逐星也不会因此受伤。

可萧文骞也是被萧若兰及那幕后主使给利用了。

若他知道,她才是他的嫡亲妹妹,他还会这般怀疑她吗?

想到这,萧如芷朝他轻轻勾了勾唇。萧文骞的心底猛地一震,几乎不敢直视这个笑容。

身为一个男儿,他的胸襟竟然还不如庶妹这个女子宽广,把长辈的恩怨强加在她的身上,一直以来都对她抱有偏见。

可她却被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后,还诚心诚意地将他视作血亲大哥。

他简直配不上这份真心!

萧文骞愧疚地错开了视线。

王夫人没注意到这一双儿女的神态,全神贯注地和萧铎海说道:“老爷,就算是我们已经查出了真相,也没办法证明,那就是郭家大小姐主张下人宣扬出去的。”

“若是咱们上门问罪,他们大可以随便推出一个下人来定罪。到时候,若兰的丑闻依旧无法洗清。”说完,王夫人脸上的愁容更甚。

这个问题,她已经思考了很久,始终想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萧文骞的思绪,也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他开口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任由这件事继续闹大,女孩子家的名节何其重要?被人说成了那样,日后还怎么见人。”

萧铎海脸色沉了下来。

思索间,他见萧如芷静静躺在旁边,一直未曾开口,想到那日宫宴之事,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如芷,你有何看法?父亲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夫人不由一惊:“老爷,如芷她还受着伤,你怎么能拿这件事来烦她,还让我们这些大人来想办法吧。她不过是个孩子,就让她静下心来好好养伤吧。”

闻言,萧铎海也觉得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偶尔语出惊人不算稀奇,若是事事都能想出办法来,这个庶女岂不是成了神童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夫人说的是。”再次低头沉思起来。

萧如芷也没想到萧铎海会问她,调整了下坐姿后,轻轻开口:“父亲,其实昨夜如芷也思考了许久,或许郭家大小姐这么做,就是吃定我们不愿意将此事闹大。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呢?”

萧铎海眼神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灿若星辰:“反其道而行之?”

“没错。”

萧如芷处变不惊地与他对视:“这件事麻烦的地方在于,不光事关姐姐的清白,还牵扯到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要注意维护自身的清誉,可他到底是个男人,若是真将此事闹大,他完全可以全部推脱到姐姐身上,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萧家。”

“继续说下去。”萧铎海的眸光越来越亮,全神贯注地听着她的看法。

就连萧文骞也感到很吃惊,目光从惊讶逐渐变为了惊艳。

萧如芷笑了笑,继续道:“太子不想我们把此事闹大,那我们便偏要把此事闹大,最好能闹到皇上面前去。郭家想让我们萧家惹上麻烦,那我们便偏要将他们也牵扯进来,最好是让皇上下旨,命他们自己去彻查此事。”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萧如芷显得有些疲惫,窝在王夫人的怀里,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萧铎海父子两个,还沉浸在这番话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当中。

良久后,萧文骞忍不住击节赞道:“真是妙计!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借由陛下这道圣旨,洗清若兰的污名,还可以狠狠打击下郭家嚣张的气焰,让他们也尝尝这首尾两端的滋味!真是一箭双雕!”

“不止如此。”萧铎海想到了更深一层,“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将此事牵扯到结党营私的方向上去,让圣上误以为,此事是有人借由将军府之手,故意陷害我们萧府,起到挑拨离间之效,让丞相府与将军府交恶。”

萧铎海越分析,思路便越清晰:“圣上一直对我们萧府百般忌惮,我们如此老实地将此事交给圣上裁决,倒是可以暂时减缓我们萧府的压力,让圣上去忌惮那幕后挑拨之人。”

“有了这样一面大旗压着,郭家就算是想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也没那么容易,若是查得深了,便会得罪太子殿下。”

“而我们将此事的调查权拱手相让,而不是登门问罪,或借由陛下之手惩治他们,让郭家自行解决,相当于是送了个人情给郭家,日后郭家若再相反对我们的政见,恐怕也要掂量掂量了。”

“简直是一箭五雕!”

萧铎海越说越兴奋,蓦然想起,这个计策竟然是出自萧如芷这个庶女之口,原本就对她刮目相看的心思,又高涨了几分。

他刚要表扬萧如芷几句,忽然发现她已经靠在王夫人的怀里沉睡过去。

不由叹了口气:“是若兰对不起如芷啊。”

王夫人心疼地看着她的睡颜:“是啊,若兰那样欺负她、针对她,她却还惦记着如何帮若兰解决麻烦,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别吵她了,就让如芷好好歇息歇息吧。”说完,萧铎海离开了卧房。

他还要仔细梳理一遍此事,将如芷想出的办法写出个章程,在明日的早朝上,名正言顺的提出来。

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萧文骞也打算回去休息。

临行前,他看了一眼萧如芷的侧脸,心中的愧疚也越积越多。

翌日一早。rz90

在商讨了无数朝中大事,再无人禀奏之后,萧铎海径直往前走了两步,跪在大殿中央:“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哦?”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不由挑眉,“萧丞相也有求到朕头上来的一天,当真是稀奇。丞相但说无妨,让文武百官一起听听,是何难事,竟然连萧丞相都束手无策。”

萧铎海点头应是:“说来惭愧,此事本是微臣的家事,而且是一桩丑事。不过在经过臣的一番调查后,发现此事的背后,竟然牵扯到了朝中大臣,是以臣不敢私下专断,只好拿到早朝上来,奏请陛下给出个主意。”

一提到是丑事,几乎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个别几位政敌官员,还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活似准备着看一场好戏。

太子穆禹轩的表情却难看了起来。

皇帝不动声色地望了太子一眼。

萧丞相所禀报之事,在今日司礼监将奏折呈上来后,他便注意到了。

一直以来,皇帝都对太子这个儿子十分满意。

只是这次的事却让他有些失望了。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声誉自然极其重要,若是立身不正,如何让百姓们诚心爱戴?

只是,皇帝无法确定,太子此次的行为,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皇位,所以才不顾他这个父皇的意愿,刻意去讨好萧丞相。

至于萧铎海……

他身居丞相要职,在宦海沉浮多年,见惯了官场的尔虞吾诈,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太子此举有向他示好之意。

即便如此,他仍选择违背太子之意!

萧铎海这般行事,究竟是真的在拒绝太子的示好之意,还是联合太子在他这个皇帝面前演得一出好戏?

皇帝狐疑地眯了眯眼。

在龙椅上那道视线的注视下,穆禹轩额头上的冷汗缓缓滴落。

那一日,他之所以同意萧若兰的请求,只是因为忽然对萧家那个庶女起了好奇之心。

本想顺水推舟,趁着萧家嫡女提出的请求,和昭王穆司轼一同顺道将萧如芷送回萧府,没想到那庶女竟拒绝了昭王的好意,害他也只能单独送萧若兰回家,才惹出了这样一连串的是非来。

早在流言四起之时,穆禹轩便预感到此事不妙。

但此事事关女儿家的名声,他料想萧家也不敢将此事闹大,便没有出手干预。

没想到萧铎海却反其道行之,不仅将此事闹大,而且还闹到了朝堂之上!

害得父皇对他起了疑心,就连百官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闹剧一般。

当真是将他这个太子的脸面扔到了地上踩!

真是好一个萧家!

难怪父皇会起了削权之心!

阴郁之色从穆禹轩的眸中一闪而过。

皇帝把太子的神色尽收眼底,忽而弯了弯唇。

看来太子也没想到,萧老狐狸会出如此下策!

思及此,皇帝的面色稍霁。

他坐在龙椅上,伸手虚扶了萧铎海一把:“萧丞相起来说话吧。”

“是。”

萧铎海起身,又揖一礼才开口道:“前几日,太子和昭王殿下在京中举行赏菊宴,邀请了京官之子女参宴,臣家中的两个女儿也有幸在受邀之列。”

“太子殿下乃是陛下亲自选出的储君,向来以温润仁孝着称。赏菊宴结束后,太子殿下心善不放心小女一人回家,好心尽责地将臣的女儿送回家中,却被市井小民肆意污蔑,传出了极其难听的流言蜚语!”萧铎海换上义愤填膺之色,似是在替太子打抱不平,“微臣的女儿被人编排也就罢了,可太子殿下乃是我朝储君,臣无法坐视不理!”

此言一出,穆禹轩的面色逐渐由阴转晴。

大殿中的百官们,也露出好奇之色。

他们本以为,萧铎海把此事闹上朝堂,就是想要当着皇上的面,和太子当面对质。

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然维护起太子的脸面来。

言语之中,仿佛还在夸奖太子仁善负责,碍于赏菊宴组织者的身份,才亲自将臣下之女护送回家的,其中不存在任何私情。

一时间,朝堂上的众人,皆不知萧丞相这只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

萧铎海对百官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臣本以为这只是一桩家事,却在调查之后,发现这散播谣言之人,竟与郭大将军的府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话音落下,郭少新大将军的瞳孔蓦地一缩。

百官们也一片哗然。

暗骂萧丞相果真是老狐狸。

他们本以为萧铎海的目的是太子殿下,没想到拐了一个弯,竟是借此事打击政敌!

与萧家政见不合的官员们,纷纷暗自警醒,生怕也被牵扯在其中。

郭少新连忙跨出一步,双手抱拳喊冤道:“陛下!末将平日里虽没少与萧丞相有意见相左之时,私下里却从未有过摩擦,更不屑于用这般卑劣下作的手段,靠污蔑一个小女孩的清白来污蔑政敌!”

说完,他虎目一瞪,布满杀机的眼神射向萧铎海。

再蠢的人都听出来了,郭少新这是在讽刺他,打击政敌的手段卑劣下作!

其他的文武百官虽没有直说,眼神中的含义却与郭少新一般无二。

皇帝早就想削掉萧家的权势,也乐得见到萧丞相被人孤立,不过他还是要扮演仁君的角色,只好道:“郭将军稍安勿躁,也许萧丞相并无此意,且先听萧丞相说完。”

皇帝已经开口,郭少新也别无他法。

只好憋闷地道了一声“是”,而后狠狠地瞪了萧铎海一眼。

“多谢陛下信任。”

萧铎海似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目光,自顾自地继续道:“陛下,郭将军所言极是,臣也是这么认为的。臣虽与郭将军政见不合,私下里却从未发生过龃龉。而且……臣认为此事疑点重重,似有人故意在暗中挑拨,撒下此网,让微臣与郭将军交恶。”

这下,以为萧丞相是在坑害郭将军的官员们又傻眼了。

他们愈发看不懂萧铎海的用意。rz90

就连穆均泽,也深觉此事疑点重重。

若萧铎海只是想打击政敌,方才大可以直接将罪名栽到郭将军的头上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莫非……当真是有人在暗中挑拨,让他因此怪罪萧铎海及郭少新二人,自断左膀右臂,待到他无人可用时,再图谋不轨?

不知为何,皇帝蓦地想到了那位远在边疆的皇弟,那双如同鹰隼利喙般的眸子!

难道是他?!

皇帝不由悚然一惊。

幸好!他没有冲动直接惩罚了萧铎海!不然岂不是随了他人之愿?

此刻的穆均泽,也没心思再去怀疑,太子是否别有用心。专注地看着萧铎海道:“萧丞相,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萧铎海见皇帝一改之前的面色,变得严肃郑重起来,唇边浮起一抹几乎微不可察的弧度。

“事关郭将军内宅,臣不变妄断。还请皇上下旨,命郭将军亲自查办此事,还小女一个清白,也还郭将军府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