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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道:“我那个时候还太年轻,太过于偏执,总以为唯有黑暗才是真实的,现实里唯有残酷,众人都在虚假中隐蔽,无一人可以例外。你帮助我,我也一度怀疑你的用心,可最后我想明白了,不论你的用心是什么,在那个时候你确确实实的帮助了我,给了我一条活路,而后来你给了我的人生一条不一样的路,可以说,你改变了我的一生,光是这些就足够我感激你了。”

他说这些话是说的自己心里话,这些年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他说:“其实,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我不明白,我是真不明白,只能……说矫情点儿,我只能睁着双无辜的眸子跌跌撞撞的奔走,遍体鳞伤,我还是不懂,幼兽般倔强抵抗,我知道我抵抗不了这个世界对我的改变,我深知我总有一天会改变的,我只能延迟这个世界对我的改变,因为啊,我只有这点儿倔强,没了倔强我就不再是我。”

说完后,他尴尬的笑笑:“很尴尬是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说的矫情又中二,可那些也是他的心里话,

她听闻后只回答道:“你心真干净。”

“其实不干净。”他叹了一口气,他心里并不干净,倘若干净,就不会对她有所求,就不会对她心生妄念,他明明白白的说出来,道,“就冲我喜欢你这一点,我和你相处识,便问心有愧。我没办法和你正常的交流,即便到现在可能你觉得我和你说话时候是正常的交流状态,可是我知道我很紧张。”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就是喜欢你,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我仅仅是告诉你,我的喜欢而已。”

他知道,自己的喜欢会给她带来困扰,是一种玷污,可他还是忍不了想对她说。

她听后的神情就如同他所揣测的那样,并不好看,甚至还带了些难色,她叹气,直接道:“有些话一旦开口,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你都这样说了,你还要叫我怎么若无其事的和你相处。”

他听闻后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只好诚恳道:“我原本也想埋藏这种心思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我就直接告诉你了。我从没想过要给你带来困扰。”

聂双言皱眉道:“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告诉我了,那这件事就跟我有关,我必须得告诉你,就像你说的,我不会喜欢你。不是说你配不配得上我,而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么别人的喜欢,对我来说便不重要了,所以即便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件事也就知道而已,我是不可能有所回应,我想你应该懂得。”

他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只好以沉默面对她。

半晌后,她喃喃自语道:“他真蠢。”

他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隐隐感觉到,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他。

可他还是不死心的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她眼神虚虚的看着虚空,叹息道:“真蠢,他让我等他死了之后,好好的找一个爱我的人,重新结婚生孩子,过女人应该过的一生。什么叫女人应该过的一生,难道女人就应该陷于家庭与厨房之间吗。女人注定就得嫁人,就合该为家庭牺牲吗?男人忙于事业,便是成家立业,做自己想做的,便是潇洒、洒脱。那么女性忙于工作,便是女强人,就连女人自己也带着三分调侃,五分蔑视的说一句女强人。若是做自己想做的,便会说不顾家庭,说出格了。这事儿多可笑啊。”

席附等到了答案,脸色却徒然难看起来,这个答案并不美好,不是他想要的。可他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他和她相处,不过是仗着她的心软,仗着她对自己好罢了。

她对他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万事无法强求。

聂双言好似看出他的脸色难看,好心问道:“你怎么了?没有事情吧?”

他不知从何答起,难不成回答,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伤心,这话他说不出口。

因此,只好笑着回答:“没有事。”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笑有多丑。

聂双言看不下去了,劝道:“好男儿应该心怀天下,怎么可以沉溺于男女之情呢?席附,我不止一次的给你说过,你有很好的天赋,只要你自己不让天赋被埋没,你会变成很厉害的人。你跟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为人世间各种各样的感情,内心不断的煎熬着,可是你不一样啊,你就不要沉迷于这些感情。你看,人生就像攀爬一座山一样,沿途的风景纵然漂亮,但是只有等爬到山上的时候,你才能够一览众山小,才能够将那些美丽的风景尽数收到眼底。”

他执迷不悟:“人生如攀登,沿途风景不好好欣赏,爬再高的山巅有何用。”

他委婉的告诉她,他想要的还有她,如果如她所说,功成名就,身边的人不是她,那一切都没什么意思了。

聂双言叹气,随后又劝了他几句,他依旧听不进去。

当她说道“那爱大得过天地,可这世上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让人不能在一起。”时,他忍不住问道:“他……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了?”

“死了。”聂双言怕他担心,便道,“你不用在意,我已经释怀了。”

说是这般说,明眼人却看得出来,她并未释怀。

他自嘲的笑着:“你看,我就说那些是我痴心妄想啊。”

他有那样的父母,便更加明白,如果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一个人,那么这天地间,便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可制约他。

如他爸爸,为了他“妈妈”愿意舍弃一切,即便是他这个孩子都不重要。

他清楚的看见她,她提起她死去的爱人时,眼中的光如同爸爸那些年提起出走的妈妈。

他们这样的感情里,他永远是个外人。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