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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爷的意思,似乎这一生只会爱陆血月一个女子,也只娶这一个女子,而王爷为了避免诅咒成真又不让陆血月怀孕生子,那么王爷将来的子嗣呢?”薛玉柴句句咄咄逼人,问的问题可以说是全场之中最尖锐的,也是最多的。

不过,他可不是血月以为的‘忠臣’,他是太傅的亲侄子,也是夜万穆的爪牙。

眼见大会召开得太成功,他才出面来想让南宫澈建立的威望扫地。

如今,要想对付南宫澈,也只有从南宫澈的软肋,陆血月身上下手了。

但这个问题并没有难住南宫澈,南宫澈淡淡一拂袍袖,清冷启唇:“夜氏皇族王爷何其多,本王可以选一位世子过继。”

在历朝历代的皇族里,都有这种事发生,南宫澈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让人诟病不了什么,反正都是夜氏一族的子嗣么……

薛玉柴半晌无语,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出一个能置南宫澈于‘死’地的尖锐问题,立刻就问道:“学生斗胆,倘若陆血月不小心怀孕,又瞒下王爷生下孩子,果然生下的是怪胎,应验了千年诅咒,王爷又当如何呢?”

“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这种事不会发生。”南宫澈眯了眯眼,浑身上下渐渐透出一股危险来。

这个薛玉柴,该死!

“学生说的是‘倘若’,陆血月会巫术,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她若想以巫术瞒过怀孕一事,或是逃到王爷看不见的地方,都不是什么难事吧?”薛玉柴也真是豁出去了。

场内场外的人虽然都看着南宫澈瞬间流露出来的骇人气势而心底惊了起来,可对于薛玉柴的问题却也是暗暗关注的,薛玉柴胆子够大,问题确实直入关键。

看着人群渐渐起了一些骚动,夜重天心里替南宫澈捏了一把汗。

这薛玉柴明显就是故意来捣乱的,偏偏问的问题又确实存在,而今天的大会一开始就说明了,谁都可以问,有问必有答。

夜王府一诺千金,这个问题恐怕连夜王府内部人员都十分关心,但以南宫澈的脾气……

夜重天心里苦笑了一下,但愿南宫澈忍住脾气,不要在这时候被逼出脾气来,否则今天的大会,效果至少要打一半折扣。

人群的骚动越来越大,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了,坐着的达官贵人也都脸色有些复杂。

在这种令人不安的躁动中……

“本王会亲手杀了她!”

如石破天惊一般,南宫澈冷冷地喝了一声,斩钉截铁,瞬间让所有骚动平息,这一声,仿佛有着撼天动地的可怕力量!

如今,夜族宝典已经不再是秘密,早在叶倾城捣乱的时候,夜族宝典的秘密就传了出去。

人人都知道,巫族族长唯一的克制者,就是宝典继承人。

也就是说,南宫澈能够轻易克制血月的事情,世人皆知。

但许多人亲眼见过南宫澈是如何宠爱血月的,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想,南宫澈会对付血月。

现在,南宫澈当众亲口承诺了:如果血月真的产下怪胎,他会亲手杀了她。

人群最外围,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微微蹙了蹙眉。

心底怎么传来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呢?

她看着场上意气风发的俊美男子半晌,转过身,脚步轻盈地离开了大会场地。

以至于,错过了之后,俊美男子的霸气宣言。

“本王说这句话,是想让你们明白,本王能定天下,也必能安家室。”南宫澈瞥了一眼已然说不出话来的薛玉柴,“如果你们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诅咒威胁本王,那么此次大败龙腾之后,本王会卸下肩上重担,回玉城当玉城城守,终身不踏出玉城半步!”

众人哗然!

这是赤条条的威胁啊!但是,夜王爷就算威胁了世人,世人又能拿他如何呢?总不能,真让他卸甲归田吧?那夜阑国怎么办?

睥睨众人片刻,南宫澈再次冷然启唇:“世人容不下她,就连本王一块儿不容了吧!”

说完这句话,南宫澈身形拔地而起,凌空跃出数丈,消失在众人面前。

夜重天愣了半天之后,才醒悟过来,忙宣布道:“今日大会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夜重天心里是高兴的,总之这回大会召开得非常成功,平息了所有人对夜王府的愤懑,也成功粉碎了夜万穆还有叶倾城的阴谋阳谋!

一个字:爽!

血月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她穿的极为朴素,发型也有所改变,脸上蒙着面纱,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南宫澈那句话,一直回响在她耳边。

“本王会亲手杀了她!”

血月微微握紧了云袖下的粉拳,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清冷。

说不上是伤心吧,只能说是怅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

毕竟,她对他的了解,一部分从南宫若水等人嘴里得来,一部分也只有这两个月的接触而已。

虽然都说她服下忘情丹之前对他用情颇深,但她深知自己心里对他只能说是‘有好感’。

可是南宫若水他们说的她和他之前的事情,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以她的个性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呢?

这种不可思议,转化成了好奇,同时也因为南宫澈的执着,她默许了他的靠近。

不曾想吧,这一默许他靠近,她竟然真的对他产生了淡淡的好感。

他对她的宠溺,完全没有一丝做作和伪装的成分。所以她就想,也许之前真的很爱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尝试着再次接受他,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至少她跟他在一起,还算开心。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随性而为,只要自己喜欢、开心,便不在乎其他的事情。

但今日他当众说的那句话,却让她不开心了。

不是难过,不是伤心,而是不开心。

有些烦躁,有些失望,有些想发泄。

血月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不知不觉走到偏僻的西城门口来了。

西城门口外全是荒山,城门内则是稀稀落落的几座民宅,平时别说达官贵人了,就是老百姓也不会到这里来,附近更是没有店铺小摊之类,连城门口的守城士兵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血月发现自己走到西城门口之后,准备转身走回去,但这时候却从旁边民宅里走出来三个穿着脏污的粗犷中年男人。

穿得脏污,一脸猥琐,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市井无赖,更何况浑身还冒着刺鼻的酒气。

“哈哈哈,这小娘子身材不错啊!怎么戴着个面纱?难道见不得人吗?来来来,让大爷瞧瞧你的小模样……”

其中一个,淫邪地笑着,把脏污黑黝的咸猪手伸向了血月的脸颊……

血月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碧蓝天空,深吁一口气。

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这几个人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既然老天爷给她这发泄的机会,不利用利用也太对不起老天爷的恩赐了。

“找死!”冷飕飕的两个字,从血月牙缝里蹦了出来。

她如幽灵般闪身退后数丈,让男人扑了个空,接着就将裙摆撕了两片下来,飞快将双手一绑,然后再朝男人冲了过去。

对这种人渣用巫术,太浪费了,而她现在需要的是发泄,不需要一击就倒。

绑住双手,就不会碰到这恶心男人的身体了。

‘砰’!

“这一拳,是告诉你不要随便调戏女人!”

‘噗’!男人被一拳打倒在地,鼻血瞬间就冒了出来,嘴里才刚刚咽下去的酒水也被打得喷了出来。

血月眼里闪过一丝嫌恶,一个旋身躲过那些秽物,等男人倒地之后才拿脚狠狠朝他踢去!

一脚又一脚地,一直把那男人踢到了民宅墙脚,血月才停了下来。

那男人被她拳打脚踢地打了个半死,要不是罪不至死的话,估计今天这条命也保不住了,他得庆幸南宫澈不在这里,否则一掌就要了他的命!

血月转过身,看向另外两个男人,见他们眼里有一抹惊疑还有一抹蠢蠢欲动,她就冷冷一笑:“想给你们同伴报仇是不是?来啊!”

正嫌没打够呢!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惧色,感觉这女人打起人来看似没有章法,却还挺难对付的,一时间不敢贸然出手。

“算你们识相!”血月冷哼一声,轻松地就将绑在手上的布料用巫力给解开了。

随后,她一个闪身,快速消失在西城门口。

两个男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四下张望却惊骇地发现那蒙面女人早就失去了踪影,顿时脸色大变地对视了一眼。

“好险啊……”半天之后,其中一个男人才颤声说道。

另一个男人心有戚戚地点头,这女人居然是个练家子,轻功比鬼影还快!幸好他们最终没有动手,不然就跟刘老二一个下场了!

南宫澈离开大会场地之后,在夜王府却没见到血月的身影,一问夜兰儿才知道血月今天独自出门了,还乔装打扮了一番。

他顿时猜到血月是去了大会场地,但现在大会已经结束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突然间,南宫澈心头一跳!

该不会,她听到他当着所有人说的那句话,误会什么了吧?

“立刻派人,给本王找出雪儿的下落!”南宫澈大步流星走向夜王府外,丢下一句冷冽的命令给木槿。

木槿刚想答一句‘是’,却见前方已经出现了一抹娉婷人影。

虽然穿得朴素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但那绝美的容颜却是说明一切的。

木槿顿时就耸了耸肩,看来,不需要大家到处去找了,血月小姐自己回来了。

“雪儿!”南宫澈自然比木槿更快看见回府的血月,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又急忙将她拉向自己怀抱:“雪儿,你听本王说,本王那么说……”

“好啦,我要是误会什么,也不会回夜王府来了。”血月笑了笑,清冷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淡然信任。

打完那个男人,发泄出心里的不爽之后,她其实差不多就想明白了。

大会开始就说了,有问必答,而他要堵住天下人之口,肯定要一句话震住天下人,何况薛玉柴明摆着就是来找茬儿的。

他不那么说,很难服众。

“不,本王要亲口对你说。”南宫澈认真地看着她的盈盈水眸,语气里透出一股绝然的执着:“如果千年诅咒是真的,本王和你共赴黄泉!”

他当众只说出会杀了她,却没说他也会杀了他自己。

他不如夜城壁那么极端,也做不出那天理不容之事,但如果真逃不过诅咒,他就和她死在一起!

生不同时,死要同穴,如同夜城壁与陆初容一样。

如果这是命,他认了!

血月微微睁眼,绝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惊讶,看起来煞是有些可爱。

南宫澈忍不住就低下头,含上了那嫣红的唇瓣。

自打那晚她没有拒绝他的吻之后,他便时不时会偷香,而她似乎也乐在其中,这无疑是更加鼓励了他。

“唔……”

血月发出一声微弱的抗议,可是南宫澈的吻很轻,很柔,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没有用力,她轻轻一推就可以把他推开,她倒有些不想推了。

一对璧人在院子里就吻开了,唇舌之间许下生死诺言。

还在不远处院子里的夜兰儿连忙回屋避开了,心跳有点加速,不禁埋怨她家那个是木头,而且迂腐,别说这么吻她了,就是抱都不肯抱一下。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人家夜王还不是没有娶血月过门么?

木槿这时候也识趣地退下了,周围暗卫都把耳朵眼睛闭塞了起来,任那院子里一对璧人吻个天昏地暗,山崩地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澈才放开了血月,血月早就瘫软在他怀里。

要不是靠他强劲的手臂托着她的腰身,她已经滑落在地了。

“再这么下去,本王可和雪儿做不成‘朋友’了呢!”南宫澈看着怀中粉脸含春的佳人,带了一丝调笑意味地打趣道。

血月睁着氤氲的水眸,有些抗议地瞪着他。

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她当朋友吧?

‘朋友’一说,本来是因为当时她忘了他,他反应太过激烈,疯了一样她才临时想出的个拖延政策。

没想到,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他攻破心防。

也许是忘情丹放了太久失效了?咳……

当然,南宫若水啊阮暮天之流在她耳边的唠叨,也对她产生了很大影响,害她一直好奇以前的她为什么会爱上南宫澈,难道这个男人真有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