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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曦听完母亲的话,自然听到里话音里的嘲讽。他冷笑道:“妈说的真好听。当初还不是你搅合的!老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你可倒好,算计来算计去,竟然成全了许凝翠的心愿!她如今已经是曹家的二少奶奶了。她将来肯定会孝顺您的!”说完,便气愤的出了母亲的房门。曹太太冷笑了几声,低声骂了几句好听的。

春霖和长安在房里闷坐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俩人都觉得烦闷。长安也没有心思弹钢琴了。她坐在窗前的摇椅里,给春霖织着毛背心。春霖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他从外间屋子走到里间,又从里间走到了外间。长安道:“妈白天给戏班子打电话了。我听见说,春曦和细烟三天以后就结婚。如今,戏班子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春霖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戏班子早就想把苏细烟打发出门了!”

长安道:“苏细烟毕竟是个养女!人情凉薄,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我倒是觉得,她能遇到春曦,实在是她的福气!春曦对她一往情深,不离不弃,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虚荣!”

春霖道:“按理说,苏细烟是个戏子,经常在台上演绎各色人生,应该早就看透了时间的一切!可她竟然是个痴情的人,实在是件稀罕事儿!”

长安捂着嘴笑道:“只有女人才能看透女人!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到一个贴心的男人!她如愿以偿,肯定觉得这是这辈子最大的成功了!这要比她在戏台子上唱戏要风光的多!”

春霖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对长安笑道:“那你呢?你这辈子最大的成功是什么呢?”

长安举起手里的毛线针,挡住了春霖的身体,笑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功就是做个家庭主妇!”

春霖忍不住笑了起来。长安也跟着大笑了起来。春霖道:“你说谎!你这辈子最大的成功是嫁给了我!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你刚才并没有说出来!”说完,便走到了长安的摇椅前,蹲下身,用手摩挲着那件墨蓝色的毛背心。

长安笑道:“你说对了!”说完,便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收敛了。春霖反应过来了。他想起了自己身上的病,急忙说道:“我前天去了教会医院,见到了那个洋大夫。他看了我的化验单,说我的病已经快好了!”说到这里,便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长安的那双纤细的手。

长安道:“这就好。我也觉得,你最近的起色愈发的好了起来。我的心里每天都盼着你能彻底的好起来呢!我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却很急切。听到你刚才的话,我真的觉得很欣慰!”

春霖笑道:“我们很快就会和正常的夫妇一样生活了。好事多磨!”

长安温存的一笑,嘴里喊着笑,继续低头织着墨蓝色的毛背心。她是那么的细心,每一针都很用心的织。春霖守在一旁,默默的赏析着长安织毛衣的情境。

翌日,天刚蒙蒙亮,翠喜便悄悄的爬起身,梳洗打扮好,换上了一件像样的出门衣服,拎着皮箱来到了楼下。她想起了晓儿当初离开曹家时候的情形。那时候,晓儿也是打扮的款款体面。如今,翠喜终于能体味晓儿当时的心情了。她不由得叹息一声,准备拎着皮箱出客厅的门。

偏偏张妈和祝妈听到了动静,从下房里跑了出来。俩人故意凑到了翠喜的跟前。张妈啧啧啧的笑道:“这不是曹家的姨太太吗!你打扮的这个样子,是不是准备上花轿呀!”

祝妈接口笑道:“从此以后,我们可要改口了,要喊你姨太太啦!新姨太太,你如今上了台盘,可不能忘了当初和我们挤在下人房里的日子呀!你发达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下人啊!我们做下人的,一辈子都是下人,哪里敢想着攀高枝当凤凰呢!”

张妈冷笑道:“就是!我们哪里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呢!就算是把天鹅肉送到我们嘴边,我们也不敢接着!我们可不像新姨太太!”

祝妈道:“你快别啰嗦了!新姨太太马上就要出大门上花轿了!我们可千万不要耽误了新姨太太的良辰吉时呀!”

张妈用手指点了祝妈一下,道:“不对呀!新姨太太怎么在曹家的大门口上花轿呢?她不是要给这里的二少爷做姨太太吗?难道我们还在做梦,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不成?”说完,便和祝妈捧腹大笑了起来。

翠喜的脸色火辣辣的。她忍住耻,紧咬着下唇,匆匆的出了客厅的门。两个老妈子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翠喜提着那只硕大的皮箱,一路逃了出去。守门的两个小厮早就听说了翠喜的事情。这会儿,俩人眼瞅着翠喜出来了,竟然都懒得去开公馆的大铁门。翠喜忍住心里的委屈,趾高气昂的拉开了黑漆镂空雕花大铁门,踱着脚上的高跟皮鞋出去了。

等到她走出了一段距离,心里的坚强立即坍塌了。她顿时泪流满面,哭哭啼啼的跑了起来。冬日清晨寒凉的风吹拂着她脸上的湿泪,很快就吹干了那两行滚烫的热泪。翠喜的两只腮冻得通红,她竟然觉不到寒凉,麻木的往前走着。走出了好远的距离,她才看到了一辆过路的洋车。

她拦住了洋车,要洋车送她回家。偏偏那洋车夫认识翠喜。他问翠喜是不是准备回家探亲。翠喜鼻子里答应了一声。她坐在洋车上,简直觉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挨到了筒子楼跟前,总算从洋车上逃下来了。她把车夫打发走了,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街坊们在旁边。她拎着大皮箱,低头走进了筒子楼,匆匆的上了二楼。

翠喜妈正在房门闷坐着。她听到了翠喜的脚步声,懒得起身招呼。翠喜进了屋子,把那只大皮箱放在了母亲的跟前,面无表情的道:“我所有的东西都在皮箱里了!”

翠喜妈冷笑道:“如今,你已经不在公馆里做事了。我知道曹家女人赏了你不少东西!可我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我倒是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既然攀不上曹春曦那个金凤凰,你也不能守在家里不见人了。昨晚上,我想好了,你干脆去秀春楼吧。在那里,你有机会认识富家的少爷们。将来,要是运气好,你照样能嫁给有钱人家做姨太太!天底下又不是曹春曦一个有钱的少爷!你听见没有?你别在老娘跟前哭哭啼啼的!我见不得你这个死样子!老娘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在我跟前哭丧!你这个倒霉货!”

翠喜彻底的绝望了,她羞愤至极,一头撞到了墙上,顿时昏昏沉沉的晕倒了,眼前一片黑暗!

这两天,春曦和细烟一直忙乱着结婚的事情。许凝翠没有再来曹家瞎胡闹。春霖和长安冷眼看着春曦的笑话,都忍着嘴里的笑。曹太太什么都不管,由着春曦和细烟闹去吧。

第三天早晨,欢喜月戏班子里张灯结彩,摆满了宴席。峨眉春夫妇穿的很喜兴,招待着宾客们。细烟打扮的花枝招展,盼着发髻,插着珠翠首饰,身上穿着一件百蝶穿花的大红绸缎旗袍,脚上穿着大红色的高跟皮鞋。

春曦穿着暗红色的西服,搀扶着细烟,纷纷的向来宾们敬酒。忙乱了一天,晚上的时候,俩人回到了位于外滩的那所花园洋房里。当时没有旁人,细烟非要让春曦抱着他进屋。春曦笑着抱起了细烟,飞快的跑进了屋里。他把细烟放在了客厅中央的花地毯上。他自己也仰躺在了一旁。俩人看着屋顶的那只硕大的西洋吊灯,呢喃着缠绵的情话。

细烟道:“我终于是你的人了。我盼着这一天,竟然盼了那么长的时间。我觉得,我们俩人好像已经经过了好几辈子了!”

春曦笑道:“总算是功德圆满了!我娶到你,我就彻底的放心了!这是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你在戏班子里存身那么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细烟搂住了春曦的脖子,笑道:“我们虽然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可这会儿,我竟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好像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样!”

春曦笑道:“我的心里也有这种感觉。所以说,我们是一对新人,什么都是全新的!”

细烟撒娇道:“我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春曦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眸光里闪烁起了晶莹剔透的泪花。细烟也感染了春曦的情绪,也泪花萦绕。

此时,曹太太正坐在公馆的客厅里,算计着春曦和细烟的事情。之前,她从翠喜那里知道了春曦新房子的位置。她心里盘算着,决定要让许凝翠知道春曦和细烟结婚的事情。于是,她便给许家打去了电话。曹太太道:“我是曹太太,凝翠在吗?”

许太太接听的电话,道:“哦!原来是亲家呀!你有什么事情吗?你放心,凝翠不会闹了!”

曹太太故意叹息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儿,春曦和细烟结婚了!”

许太太听到这话,立即叫来了凝翠。凝翠接听了电话,问道:“什么?春曦和细烟结婚了?俩人的新房子在什么地方?妈,你快告诉我!”

曹太太听到凝翠喊她“妈”,心里又气又笑。她把春曦新房子的地址告诉了凝翠。不等凝翠说什么,她立即挂断了电话。凝翠放下电话,立即冲到了楼上换好了衣服。许先生不在家里,许太太哪里能拦得住凝翠呢。于是,她便陪着女儿一起去了春曦的那所新房子里。

那所新房子里灯火通明。凝翠眼瞅着那所两层洋楼,心里怒火中烧。她拼命的拍打着楼下的房门,大喊道:“曹春曦!曹春曦!你给我出来!你别以为你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你和狐狸精别想过安稳的日子!你给我出来!”

春曦和细烟被楼底下的拍门声吓了一大跳。俩人来到了楼下,听到外面传来了凝翠的叫骂声。春曦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拉开了客厅的门,朝着凝翠吼叫道:“你有病呀!你来干什么!”

凝翠眼瞅着春曦身后的细烟,喊叫道:“你别想和这个狐狸精过安稳的日子!我是你的正房太太,我有权利管教这个狐狸精!”

这句话刚说完,细烟早已经冲了过来,准备动手打凝翠。她毕竟是练过青衣的,身上有两下子的功夫。春曦害怕闹出事情,一把把凝翠推开了。凝翠跌跌撞撞的往前冲了几步,她站稳脚跟,转身准备打回来,可却一次次的被细烟推搡在了地上。细烟压根就不想真的动手打人,她无非是想吓唬许凝翠而已!

许太太气的骂道:“你这个狐狸精,竟敢动手打人,我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春曦生怕细烟吃亏,立即上前拉住了许太太。凝翠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是细烟的对手,只能吼叫道:“你这个狐媚子,你打了我,我要你也不得安生!”说完,便冲到了客厅里,捏住一只花瓶,砸着里面的家具摆设。

春曦和细烟上前拦住,止住了凝翠的疯闹。凝翠大哭大叫的,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许太太觉得实在太丢人现眼了,立即托着女儿往外面走。凝翠已经闹够了,觉得达到目的了,便随着母亲扬长而去。

春曦和细烟守着狼藉的地面,简直把今晚新婚之夜的心情全都毁了。俩人坐在了客厅中央的花地毯上面,各自发着呆。凝翠和母亲回到了家里。她痛痛快快的笑了一场,觉得总算出了心里的一口气。她搅乱了春曦和细烟的大婚之夜,出尽了心里憋着的那口恶气。

许太太劝道:“你闹也闹了,也该消停了吧。你这是何苦呢!你这么做,春曦岂不是更记恨你了!你将来还怎么和他做夫妻呢!”

凝翠冷笑道:“反正我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我也不在乎了!哼!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结婚之前是一个人,结婚以后变成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