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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表示明白。

淑妃踏入殿内,与我对视一眼,恭敬地对着芷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昨日在凤仪宫内只是匆匆一瞥,加之我本就无心与她相争,对她也就不甚在意,只记得她的确是个让人*的美人。想不到她不光长着倾国之貌,连声音也如黄鹂般婉转动听。

我不由在心底感叹,如此佳人,朔钰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

对芷兰行礼完毕,淑妃转向我,我即刻起身与她相互见礼。

“贤妃……”礼毕,淑妃开口唤了我一声,又立时住口,见我满脸的困惑才又重新开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唤你姐姐吧,贤在淑之下;唤你妹妹吧,你又年长我几岁。”

这就来了!我就知道她铁定要拿我的年纪和等级说事,只是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是,连个铺垫都没有。

“如果淑妃不嫌弃,还是依年纪叫我姐姐吧。我跟陛下倒不在乎这些,若在乎这些,也不会召我入宫了。”我哂笑如常,答得不疾不徐。

提到朔钰,淑妃带笑的脸即刻变成锅底,看我的目光变得忿然。我淡笑着迎上她的目光,是你先起的头,怎能怪我提起你的伤心事。

“贤妃说的是,还是依年纪唤她姐姐吧。”芷兰出声道,“淑妃,坐吧。”

淑妃这才收回目光,道了谢,在我对面坐下。

“本宫今日把你们叫来,是为了采女入宫一事。”芷兰声调平缓的说道,“你们两个因为是陛下特意下诏册封的妃子所以提前入宫,可是各地按规矩采选的美人还有两日才会抵京。本来,这事应该由母后与本宫操持,不过,母后近日身体抱恙,不宜操劳,本宫一个人又怕有所疏漏,所以特向母后请命,让你们两个协助本宫,母后已经准了。”

“是。姐姐放心,为陛下挑选美人一事,臣妾一定尽心尽力。”淑妃迅速答道,随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只是,臣妾担心有的人未必肯尽这个心。说到底,新人入宫,很容易会抢了某人的风头。”

对她的暗讽,我不以为意,笑道:“被抢风头倒也没什么,说到底也曾经出过风头,怎么着也比那些连风头都没出过的强。”

“你们这是干什么!”芷兰将手中茶碗重重搁在桌面,“后宫要安宁,陛下才能安心理政。你们两个,才刚开始就这样暗藏机锋,日后还了得吗!”

“皇后息怒。”我淡淡道,“淑妃妹妹只是嘴快了些,我也不过是顺着她的话说一说我的看法,并不是皇后所想的那样。”

“贤妃说的是。”淑妃赶紧道。

“如此最好。”芷兰道。

芷兰训斥之后,淑妃安静下来,不再找茬暗讽我,而是规矩的听芷兰讲诉选采女的规矩和条件。

正说着话,忽然有个宫女急慌慌的进入殿内,俯首道:“皇后娘娘,不好了,凤仪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后突然晕过去了!”

我们三人俱是一惊,芷兰“腾”的站起身来,语气急切:“那还不快传太医!”

“太医已经过去了,娘娘是不是也过凤仪宫瞧瞧去?”

“这还用说,当然要去!”不待芷兰回答,淑妃急忙道。

芷兰也不再废话,挥退宫女,直接迈步走人,我与淑妃赶紧跟上。

待进入母后寝殿,里面已是站满了人,人人脸上都带着焦急,只不知这焦急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母后床前除了问诊的御医,竟还有一个人正哭得昏天黑地,一个劲唤着“母后,母后!”

我仔细一瞧,是彭城公主――轩辕画尘。

彭城公主于两年前下嫁安东都护府都督张真,安东都护府离京城较远,再加上她已是出嫁的女儿,一般来说,若不得陛下或者母后宣召,她应该不会回京。近日也并未听说有宣召她入宫,为何她会在此?

“母后怎么样?”芷兰行至床边,询问太医道。

太医朝芷兰行礼,回道:“太后是怒火攻心导致晕厥,没什么大事。”

芷兰闻言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语毕,扶起跪在床边的彭城公主,道,“公主也听见了,母后没什么大碍,公主快别伤心了。待会儿母后醒过来,见你这个样子,又该伤心了。”

彭城公主泣不成声道:“都是我……要不是我跑回来告状,母后也不会气成这样。”

彭城虽非母后亲生,但因其母早逝,从襁褓中起便一直由母后抚养,加之母后并无女儿,对她与亲生无异,她的这门亲事,也是母后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公主这是从何说起?对了,公主何时回来的,本宫竟不知晓……”

“皇上驾到~”

话未说完,外间响起宦官的唱报声,殿内众人皆俯身接驾。

“母后,母后!”

人未到,声先至。

随着惊慌的说话声,朔钰进入殿内,尚不及赐众人平身,已奔至床前,“母后!您这是怎么了,母后?”

“陛下,太医刚给母后诊过脉,说母后是怒火攻心以致昏厥,并无大碍。”芷兰柔缓的语调有着平复人心的魔力。

“怒火攻心!谁这么大胆,敢给母后气受?”朔钰听到的重点似乎不在“并无大碍”上。

“六哥……”一旁的彭城期期艾艾的开了口。

“彭城?”对于彭城出现在此处,朔钰也是满脸疑惑,“你怎么回来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本已止住哭泣的彭城再次哽咽,“六哥……我,我是回来告状的……”

“告状?”朔钰明显还没从疑惑中清醒。

“画尘……画尘!”昏厥的母后忽然开口,仿似呓语。

“儿臣在,母后,儿臣在!”彭城跪着上前,握住母后伸过来的手。

“我可怜的孩子!”母后语带哭腔,转而用另一只手握住朔钰,咬牙道,“钰儿,哀家要你杀了张真!”

“杀张真?”朔钰显然不明白母后为何醒来就要求杀自己的女婿。

“六哥,你看看。”

彭城哭着略微撩起自己的衣袖,我隔得有些远,加上彭城的动作幅度极小,根本看不清撩起的衣袖下有什么,只看到朔钰脸上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脸色转瞬变黑。

须臾后,朔钰怒气冲冲吩咐道:“你们都下去!皇后,你也出去。”

众人叩头退下,只留下他们母子三人于殿内密谈。

退出寝殿,我与淑妃都不知道是该继续留在此处听候吩咐还是应该离开,幸而芷兰发话,说这边也没什么事了,让我们先行回宫,若有需要,会命人去寻我们。我与淑妃这才告退,各自回宫。

回到承安宫,发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连一向自持跟随我时间较长的春桃似乎也比从前更加乖巧,不禁奇道:“这是怎么了?我去了一趟坤翊宫,怎么连你都转了性了?”

春桃低着头,不肯回答,被我问急了,才幽幽道:“有前车之鉴,奴婢还不得小心些。”

“前车之鉴?”

春桃踟蹰道:“容易还跪着呢,连饭也没吃。”

经她提醒,我才想起出门前罚跪容易的事,“没吃饭?”

“奴婢给她送饭,她说您没让她吃饭,她不敢。”

我在心底叹了声,这个犟脾气,就只会说我。

我走入内间,果见容易还在原地跪着,见我进去,容易低低唤了声“娘娘。”

我看她脸色发白,嘴唇发干,想是跪的时间太长又未曾进食、喝水的缘故,心里也有些后悔,这个罚是否重了些?于是,让春桃扶她起来,赐她坐下。

容易被春桃扶着僵在原地,坚持不敢坐。直到我说:“我还有话要说,你能站多久?”

她方才谢恩入座。

“春桃,让人端碗热粥来。”见她落了座,我侧头对春桃吩咐道,“先给容易倒杯水来。”

春桃答应着为容易倒来茶水,接着便退出内间。

我看着容易将水一口气喝干,才开口询问,“我早上也是让你给气糊涂了,现在才清醒过来,那些话虽是从你口中说出,可是其中潜藏的意思绝非出自于你。是谁教你的?”

容易愕然的看着我,片刻后发现自己的无礼,忙低下头,低声道:“没有,没有人教奴婢。那些都是奴婢的混话,奴婢恃宠而骄,娘娘罚得对……”

“是我大哥?”我对她的辩解根本不信,我总觉得那些话更像是出自我大哥之口,要我笼络朔钰,固宠乱政,这一向都是大哥打的主意。

容易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不,不是。”

“没想到,我大哥竟然早就在我身边安插了耳目。”我冷笑道,“你几时跟了他,他又用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效忠于他?”

“娘娘,”容易再次跪下,终于松了口,“奴婢效忠的是娘娘,是姚家!”

还真是的!我其实并不能完全肯定她就是姚家的耳目,所以诈她一诈,她刚开始的表现让我几乎快要相信她的话,结果……

“姚家?”我闭上眼,“这么说,你是我爹的人;那我大哥可知道?”

“奴婢不清楚。不过,奴婢觉得,节度使大人应该也已经猜到了。”

“容易,我爹为什么要在我身边安插耳目?”我睁开眼,直视着她。

容易踌躇半晌,方才缓声道:“姚大人那时需要一个在东宫的眼线。”

原来是针对懿德太子,因为那时我不肯做他的耳目,所以才找上容易吗?大概连爹也没有料到,我还会再次入宫,而这个耳目也可以继续发挥作用。

“起来吧。”我整理着衣袖,想了想,道:“刚才的话,我权当没听见。若日后出了什么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更别妄想,我会保全你。”

不是我无情,她既然甘当棋子,就应该明白落败的棋子只能丢弃的道理。

“娘娘放心,倘若真有这么一天,容易绝不会牵连姚家任何人。”

又到掌灯时分。

我在灯下看书,忽闻外面有人咋咋呼呼的叫嚷,便让春桃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春桃刚走到门边,差点与外面进来的人撞个满怀,待看清来人,春桃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冲撞了公主殿下。”

我闻言抬头,果见彭城公主正站在门口打量着我,我忙起身,笑道:“公主怎么有空过来了?”

彭城对跪在地上的春桃理也不理,径直走到我身旁坐下,我忙摆手让春桃退下。

“今天在凤仪宫,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后来问了她们,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你。三嫂,你还真的嫁给六哥了!”

因为她的话,我从宫人手中接茶碗的手颤了一颤,转瞬便恢复平静,将茶碗平稳地放在她跟前,淡然道:“是啊。”

彭城好似想到什么,赶忙道:“你别误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笑了笑。

她继续解释道:“我倒觉得你这个决定做得对。你还年轻,就这么为三哥守一辈子,不值得。何况三哥他又不是真的喜……”后面的话在触及我带着疑问的眼光中咽了下去,我见她眼珠转动,话题也随之改换,“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回来?”

“我不敢问,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朔钰今日将所有人屏退,不就是不想让这个原因被人知晓吗。

“换做别人,我是不会说的,可是三……”察觉到自己的口误,她忙改口道,“可是白凤姐你不同,咱们以前也算要好,我到底过得好不好,也没必要瞒你。”

彭城看了看屋内,确定没有旁人后,将手伸到我跟前,撩开衣袖,雪臂上遍布淤青,还有些如蜈蚣般丑陋的鞭痕,错落零离,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谁这么大胆?”我惊愕道。

彭城收回手,幽幽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张真那个混账。为了一个侍妾,把我打成这样,这笔账,我总要跟他算!”

难怪母后醒来就要求杀掉张真,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虐打成这样,能不难受吗。

不过,这事实在有些蹊跷,“张真有这么大胆子?”

就算皇权衰落,也不至于就胆大到敢如此藐视皇家,虐打公主的地步。何况,究竟怎么回事,到现在也只是彭城的一面之词。

“怎么没有!”彭城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他以为皇家已衰落到连我都护不了的地步了,所以才敢下此毒手!”

“公主放心,母后和陛下一定为你出这口恶气。”我顺着她的话回道。

“那当然,”彭城傲气十足的瞧着我道,“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地偷跑回来告状。”

她的目光忽然发直,“那是……”

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原来是那套八仙过海,“哦,是陛下送的。公主若喜欢就送与公主好了。”

“六哥送的?”彭城起身行至条案前,伸手拿起其中何仙姑的造像,回望我道,“几年前无意被我发现他在偷偷刻这东西,我记得他刻的第一件就是这个何仙姑,我当时觉得这造像看着眼熟,可愣没想起来像谁。”说着,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造像,“现在看着可是真相大白了,这不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