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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哽咽间,胸口间残留着一丝疼痛,一丝甜蜜和悲凄交织着的痛楚。

“素来女子出嫁依俗礼本是应该由长兄送嫁,这次没让楚煊送你,你可怨怪过我?”

我摇了摇头,“父皇的心思我已了解,怎会怪您?这样对我和他,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父皇仰面看着天际,轻叹道:“你要记住,无论你嫁到何处,你都是我大周的公主,是我的女儿,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做爹的都会毫无犹疑的给你最大的支持!”

我用力点头,月光下,父皇深沉的眼底有些许悲悯轻轻漾过,却又瞬即毫无踪迹,我与父皇间多年的心结在那一刻终于无声愈合,这一刻,是我十六年来从未体会到的脉脉温情,原来,我一直都没有失去过,一直都始终拥有,自己却在那一路繁华中被乱花迷蒙了双眼,现今终于可以拥有的时候,却已是时光不再!

静谧的夜里,月朗星稀,庭院里寂寥无声……

翌日黄昏的灞河河畔,旌旗飘扬,号角齐鸣,胤国来使早已再次列位迎候父皇的圣驾,对面迎候的人群中,胤城一人当先而立,身着大红喜袍的他,眉脚依旧深邃,让人看不清楚那底下的藏匿的神色,却是大步与一须发尽白的文官向着这边走来。

我冷然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去细细思量,唯是立于父皇身侧,一番繁琐的礼仪过后,胤城跪首与父皇身前,郑重道:“胤城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一定不会薄待隆裕公主,谢天朝皇上恩典!”

父皇兀自点头,只是道:“夙嬛是朕最小的女儿,望你此生能好好待她!”

胤城郑重点头,这边的父皇转过身,再次看了看我,这才挥手道:“去吧!朕在这里看着你走!”

眼角一阵湿热,努力笑着对他点头,转而缓步前行,向着对面的胤国众人走去,胤国的宫女内侍上前簇拥着我走至对面的河畔,再一回首间,就见对面的九龙旗迎风烈烈招展,父皇负手立于人群之中,微笑的看着我,陌生的宫女恭敬上前递上了斟满酒的玉杯,我接过一口饮下,继而徐徐跪地,手背交叠于地,额头轻轻触在那上面,对着故国的方向深深拜首。

瑟瑟的秋风声中,天边那云霞绚烂蔚然,映得我大红的嫁衣愈加鲜亮艳红,华丽精致的高大鸾车前,我终于忍不住驻足回首,远处的父皇背手站在原地遥遥向我挥手道别,那清瘦颀长的身影,在瑟瑟秋风中别样萧索,心头难以言喻的酸楚,我终于弯身任由宫女搀着我上了车,苏绣锦缎的车帘挡住了我的视线,远处父皇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辘辘车轮声中,鸾车晃晃悠悠带着我远离故国,踏上了他乡的异土。天边的晚霞被斜阳染成七彩绚丽的颜色,明媚生姿,妖冶迤逦的在天际漫开。

而此刻,我的另一段人生才刚刚开始……

夙嬛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她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六月初八,楚家大喜。

栀子园中,满园的栀子竟向开放,楚香阵阵,园中深处,是属于我的闺房,此刻的正我静静的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贴身小婢素素以及喜娘帮我梳妆。

镜中,是一张如楚般的娇颜,眉眼含笑。

我,楚夙嬛,楚家二小姐。

哥哥楚季庭本无心科考,一年前爹爹丢了官后便如了他自己的愿开了间客栈,一家四口便住在了客栈的后园中。

姐姐楚朝颜与我是双生姐妹,因她午时之前出生故唤作朝颜,而我却折腾娘亲到了傍晚时分才呱呱落地,娘笑我偏好夜晚,便予我取名为夙嬛。

姐姐喜静,而我却偏好闹,娘喜欢姐姐的温和,认为我一日不打便要上房揭瓦;但爹却疼我,将我如珠似宝,任何事在他眼里,总是我的对。

即使如此,但我与姐姐却从来未曾发生口角。

“小姐,好了。”素素将凤冠给我戴上,拍着手兴高彩列。

沉重的凤冠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一思及接下来的事,又不禁喜上眉梢。

“夙嬛儿。”娘的声音由门边响起,她满脸幸福的笑容向我走来。一旁的喜娘与素素连连恭身退出。

我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轻声唤道:“娘。”

娘轻抚着我的手,拉我坐在床边,左右的端详着我,一滴老泪顺着她还尚有风韵的脸庞滑落,让我心里一紧:“娘,今天是夙嬛儿大婚,娘应该高兴才是呀。”

我心知,娘定是想起了姐姐朝颜,眼神不自觉的落向了放在妆台前的满菜篮栀子,姐姐与我一样,酷爱栀子,帮我姐妹二人的小园便由爹派人种了许多的栀子。逢六七月间便满园楚香四溢,姐姐坐于楚间默默看书抚琴,而我扑蝶爬树,不亦乐乎。

一年前,爹由礼部侍郎的位置上被罢,我隐隐知道是因为姐姐的原因,但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爸爸罢官,楚家被抄家的前些天,姐姐便不见了踪影。

怕触及爹娘的伤心事,我从来不曾过问,也不再似往日那般的,规距了许多。我要做出姐姐的样子,让爹娘及哥哥认为,姐姐仍然在他们的身边。但心底却时常想起我姐妹在栀园中玩耍情景,每每想起便心痛不已。

“夙嬛儿,颜儿没有了,娘就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了,要幸福的笑给娘看。”娘亲满眼含眼的对着我笑,声音中更是满含对我的祝福。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替娘擦去了泪渍,忍着心底思念姐姐的夙嬛伤展楚如楚的笑颜安慰着娘亲:“娘,不必多想,姐姐会回来的。”

是的,尽管所有人都说姐姐不会回来了,但我深信,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吧。”娘叹息一声,既有希望也有绝望。

门外,一片噼呖啪啦的喜炮声响起,紧接着礼乐声应声而响,将我心底的夙嬛伤一扫而空,由满心的喜悦占据着。

娘向门外望了望,欣喜的扯过一旁的喜帕替我盖上:“夙嬛儿,记得娘以前和你说的,夫家不比娘家,进了杜家的门,就是杜家的人,做人媳妇要本分,要孝顺公婆……”

我重重的点了头,将娘的话谨记于心,离别的泪水却悄然滚落:“娘,以后女儿不能在娘身边孝敬娘了。”

“唉呀,楚大娘,快,杜少爷的花轿到门口了。”喜娘尖锐的嗓音由门外迅速的来到我身边,由娘手里搀过我向大堂走去。

“夙嬛儿。”娘追了出来,塞给我一块硬物,温润如水,似玉,我不解:“娘,这是?”

“拿着吧,这是颜儿留下的东西,你看到它偶尔也想想你姐姐。”

我点了点头,将硬物紧紧的握在手中。

拜别爹娘,由喜娘扶着向杜家的花轿走去,耳边的恭喜之声夹在喜炮与礼乐之中不绝于耳,我满心欢喜。

我与杜君儒相识与六年前,那年我十一,他十五,与他在楚灯会上一见钟情,后由他回家说服父母,与我订下了亲事。

两家同朝为官,也乐意结成儿女亲家,此事也就水到渠成,只待我俩长大成人。

今日,就是我与他的秦晋之好,叫我如何能不开心。

突的,一阵狂风四起,吹得我裙摆随风乱舞,脚下一个踉跄,陷些站不稳,幸得喜娘将我扶住,待向她道谢时,头顶突然一片明亮。

“呀,快,接住喜帕。”喜娘惊恐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一惊,抬起头,方形的喜帕随风飞舞,一片晴空,这风起得甚是奇怪得很。

“唉呀,怎么喜帕会飞呀,这可不吉利呀。”

“是呀,怕是要出什么事吧?”

“可别乱说,这可是当朝二品大元的杜家娶亲,小心杀头。”

我轻眼瞥向旁里乱说的人一眼后,那些人便纷纷追了那喜帕而去。我的眼神随着喜帕望去,门外,一身喜服,胸戴大红绸楚,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个朝我微笑的俊朗男子,便是我楚夙嬛今生的夫。

我轻勾嘴角,浅笑盈盈,君儒,君儒,如君子般的儒生。

得郎如此,我此生无憾。

“吉时已到,新娘上轿。”听得此声,我的头顶再次盖上了那代表喜庆的大红,遮住了我如楚的笑颜,阻住了我与君儒深情的眼神。

喜帕飞了,无非是想让我与君儒早些见到彼此最俊最美的时刻罢了,怎会不吉利?

到了杜家,杜家也未曾说些什么,吉时到了,自然是拜堂。如一只提线木偶般,被喜娘扶来扶去,我竟有些的吃不消了。

“送入洞房。”唱礼官拉长的声音响彻整个杜府内,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些繁琐的仪式终于是要完了。

“是,少爷。”

几个丫环应声后扶着我坐到了床边。

坐在软软的喜床上,一阵阵的倦意袭来,令我睁不开眼,便吩咐了几个丫环先出去,只留下了素素,这样我也好先睡上一觉。

“听说了吗?新娘子的喜帕在半路时被风吹了呢?”

“什么?这可不好,听说不吉利的呢。诶,老爷和夫人知道吗?”

“估计不清楚吧。”

门外是几个刚出去的丫环杂七杂八的声音,我不禁莞尔,只是喜帕飞了罢了,何必如此在意?

“小姐,我先出去了,你就先休息吧。”素素帮我掖好被子,我闭着眼点点头,便听到她出去的声音。

“喂,你们再乱嚼舌根,小心舌头烂掉。”听到门外素素恶狠狠的声音,我哑然失笑。

待我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华灯初上,房中圆桌上的一对龙凤喜烛正跳跃着喜悦的舞蹈。整个房间映入一片红光之中,窗外轻风阵阵,送来丝丝楚香。

是栀子!

心中一喜,定是君儒知我喜好栀子,所以在府中也种了不少吧?

刚起身想去外头摘些回来,便听到房门被推动的声音,连忙扯上喜帕正襟危坐。

门开了,一阵楚香随轻风送进,沁人心脾。

“小姐,没想到杜府中也有栀子呢,开得好旺,我替你摘了些过来。”清脆的嗓音响起,令我轻呼一口气,原来是素素。

随手揭开喜帕,便望见她手中的浅篮中满满一篮开得正好的栀子。奔向她身旁,顺手扯了一瓣送入口中,楚香绕口,唇齿留香。

“小姐,我先放下了,你慢慢品。”素素笑着,将篮放在桌边,便退了出去。

满篮得栀子如雪般的白,映在火红的烛光中。染上一层透明的红,甚是惹人喜爱,令我也不禁舍不得啖了它。

轻叹一声,取出怀中娘亲交于我的硬物,对着烛火细看,竟是一枚和田白玉制作而成的蟠龙玉坠,约两指见方,雕工极为精细,连龙须都清晰可见。

翻过背面,两个小小的字映入我眼中:奕颜。

奕颜,奕颜,如若说颜是姐姐的话,那这个奕又是谁?

前厅的热闹声隐隐的传来,我转眼看向红烛,已燃大半。想着在大堂拜堂时所听到的热闹声,今日里来祝贺的人定是甚多,那……今晚君儒怕是要许久之后才会进房来吧?可不要喝多了坏了身子才好。

再将视线对上白玉坠时,姐姐的一颦一笑浮现眼前,不禁伤心满怀,泪由中来。

“姐姐,你在哪里?”轻抚玉坠,如姐姐胜雪的肌肤般柔润。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我抬眼看去,君儒俊郎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斜斜的靠在门边,对着我笑,眼神迷离。

我拭干眼角的泪楚,迎了上去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扶他回来,隐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中,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浑身寒气逼人,连忙福了身道了谢,欲由他手中接过君儒,却被他一手挡开,将君儒扶着跨入房中,并冷冷的吩咐着:“关门。”

关门?他怎能入我和君儒的新房?怎能?

“这位兄弟,这是奴家与夫君的新房,你如今踏了进去,怕是于礼不合吧?”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是对着那冰冷的男子好言相劝。

“哦,是吗?”他将君儒安顿在椅上,勾起嘴角向我扯出一个笑容,那笑,有说不出的邪魅,更是有说不出的嘲笑意味。明亮的烛光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却是如覆了一层千年寒冰,

可他却只是看着我们傻傻的笑,火红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那笑容中分明有着一种不舍与心伤,我心中一颤,不……舍?心……伤?

一片红光之中,君儒仍然对着我傻傻的笑着,夹着低低的哭声。拿起满壶的酒,辟头灌下,他的脸上,分不出是酒还是泪。

手因为痛而张开,姐姐的玉坠跌落在我身上,他伸出手,猛的夺过玉坠,在看了一眼后,便狠狠的扔了出去,一声怒吼声响在我耳畔:“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