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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曾也风华正茂 脆弱的人与毒

人们不断地追求索取,不择手段,最终的目的不都是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存在么。

只是老牛在不知不觉间似乎说了一句实话。

——也许毒品扩散的比例的确有所下降,但那难道不是因为没接触毒品的人数的增加速率快过吸毒者所造成的假象么?

如果抛开这个,新吸毒者的人数相对以往的百分比是有所增加的,这是秦霜雪在职场上锻炼出来的直觉。

吸毒者的年轻化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对此,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只是觉得即使在这样的岗位上是很辛苦的一件事,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实属不易,何况有着跟老牛一样想法的人肯定不会太多。

“他们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改正错误么?”秦霜雪疑惑道。

听到这话,老牛楞了一下。

还没等他回答,广播就响了,要求学员们回到教室。

“晚上……还有一节课来着。”老牛转移了话题。

学员们很快就散伙了,留下一个空旷的操场。

夕阳渐斜,将秦霜雪和老牛的影子拉得很长,操场四处灯火初上,还不算明亮。抬头一看,藏青色的天空清澈透明,闪烁着几颗星光。

黄昏的风带来了夜的气息,刚才还喧闹的操场,在风中只剩下了宁静和落寞。在天空看不见的方向,传来了不知名鸟儿的鸣叫。

这样的环境,会让人感觉很舒服。而秦霜雪也很久没有注意过这些身边的事物了。

似乎是有些留恋这样的景色,两人不约而同地多坐了一会儿。

唯一让人感觉刺目的,就是围墙拐角处立起的哨塔,能看见士兵模样的人在其中站岗,这样的哨塔,光是操场这边就有两个,左右各一个,从上往下看不会有任何死角。虽说这里级别比监狱低,但仍是戒备森严,也让秦霜雪没有忘记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那个……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你的父亲吧。”老牛放低了声音,有些疲惫的他在这时看上去却十分稳重。

秦霜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麻烦他带路。

她不是真的想要老牛告诉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件事情,说得容易,但想要做到却十分困难。否则,如果决心真的有用,那还要什么强制戒毒呢?就是因为戒断反应让人难以忍受不是么?

不,不是难以忍受,是根本就无法忍受。

倒不是没有靠着个人的意志力戒烟成功的例子,但对于大部分烟民来说,想要戒烟——或者主动戒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哪怕他们已经记不起自己当年是如何沾上香烟这种的东西的。

只有是出于某种或某些目的,或者迫于某种压力或者威胁,必须要戒掉这些的时候,他们才能拿出真正的勇气和决心,因为一旦不这样做就会出现绝对无法接受的后果——这还只是戒烟戒酒而已。

比起戒断反应带来的折磨而言,他们更加害怕那样的后果,也许他们的决心和毅力就是建立在这种情绪之上的。

比如失业,或者家庭危机。这些压力可能会成为他们戒掉烟酒的契机。

但是——在毒品面前,任何毁天灭地的后果和压力都不足以击退他们所面临的戒断反应。

毒品的戒断反应对于吸毒者的精神的伤害是主要的,其次才是身体伤害;只是无论哪种伤害,都要比烟酒之类的要来得大得多。

虽说这一次,秦霜雪只是想来与父亲道别,但出于职业习惯的原因,她也不会空手而来。

网上对于关于毒品的知识和危害一抓一大把,她也查阅了不少。

本来这是拿来与父亲对话的资本,或者说是为了避免无话可说——也许她只是想用这些临时学到的知识来讽刺父亲,因为这些东西父亲不可能不知道。

但听了老牛说的话后,她在想自己是否真的要对父亲那样刻薄。

怎么说呢……这个家庭,不就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么?

她的内心很矛盾,是否应该把讽刺改为劝阻。

俗话说,一朝吸毒,十年戒毒,终身想毒。毒品这东西,一旦沾上,就相当于和恶魔签下了契约,在精神层面得到短暂且空虚的欢愉的同时,物质上则需要付出相同甚至严重得多的代价。

不同于戒烟戒酒,香烟和酒精的戒断反应往往并不会对身体产生太大的负担,它们产生的主要的负担都在心理上,具体的表现为空虚、烦躁、不安;在不得不为之的情况下,这种戒断反应是可以忍受的。

但毒品不一样,它的危害已经清晰地写在了名字上。它们就是毒,无可救药的毒。

一旦吸食,会让人的中枢神经产生兴奋反应,从而造成心跳加速、脉搏加快、血压升高、瞳孔扩大等反应;视毒品种类的不同,部分毒品也会对中枢神经产生抑制反应,造成心跳、脉搏变慢,血压降低,瞳孔缩小等。

毒品对人体的机能造成的影响各不相同,有的会让人感觉皮下有蚁走感,仿佛皮肤下方有蚂蚁之类的爬虫在血肉、骨头甚至内脏之间乱钻,并造成难以忍受的瘙痒感,让人恨不得用刀子划开皮肤将其活活挖出来一样。

并且真的有人这样做了,哪怕这只是毒品造成的幻觉,在这种幻觉下,他们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还有的毒品会让人出现食欲不振、便秘、运动系统出现各种震颤反应,比如肌肉震颤,简单来说就是肌肉不受控制地发抖或跳动;甚至感到浑身发冷,肌肉酸痛,起鸡皮疙瘩;流鼻涕、眼泪、出汗等反应……

这些场景,秦霜雪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而为了缓解这些症状,就只能继续吸毒。

如果只是抽烟喝酒之类的,可不会出现这么多让人不寒而栗的问题,所以毒品的戒断反应是精神和身体并存的,也是为何会让人无法忍受的原因。

这已经不是靠个人的意志力能够解决的问题了——烟瘾尚且如此,更何况毒瘾呢。

虽然都对身体有害,但烟酒之所以合法,就是因为他们对人的负担相对而言小了太多,且这是国家重要的收入组成部分。

为了缓解这些情况,吸毒者几乎百分之百都会选择复吸,三番五次,也就成了瘾,导致越陷越深。

这东西,一旦沾上,就再难回头,即使他们知道这样的危害,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所作出的反应,显然,毒品唤醒了他们心中最为原始的欲望,以至于他们为了得到毒品,可以不惜一切。

据说有不少人是为了尝试那种十分疯狂的快感才去尝试的——数倍于做爱的快感,光靠想象是不可能想出来的,唯有亲身体会。

如此显而易见的陷阱,却有不少人因为好奇心而掉了进去。

秦霜雪先前在操场上看到的年轻人,几乎都是以这种心态去接触毒品的。

她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也不需要明白——光是凭借查到的资料,就大致能想象出那种感觉,即使和实际的体验肯定不一样,她也绝不会去尝试这个东西。

她有些性冷淡,但问题并不在这。毒品,是让她的家庭支离破碎的东西,她对它唯一的感情,就是憎恨。

何况在毒品的强烈致幻的效果下,那样的感觉真的能称之为快感?

他们的身体不过是因为毒品的作用而被迫接受这一切罢了。

只能说是好奇害死猫。

而短暂的欢愉后,一旦没了毒品,戒断反应会变得相当可怕,说是丧失了人性也不为过,吸毒者的身心完全被毒品所操控,如同狂暴化的僵尸。

秦霜雪想起自己为何会对强制戒毒所有不好的印象了——当吸毒者出现这样的情况被强制戒毒时,工作人员会怎么做?

她不知道,也许他们没有太多的选择,或者只是依靠流程,按部就班地办事,至于够不够人性化,她觉得既然是强制设施,这种东西可能并不是首先会考虑的。

老牛没带她参观这些,她也不愿意再多想。

就她看到的部分而言,她难以想象工作人员会对戒断反应中的吸毒者以太难堪的方式对待。

就像老牛说的,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关键在于他们愿不愿意改。

大概,也没人会真心去喜欢上毒品的吧。

不过,她倒是明白一件事:人的确是很脆弱的东西。

无论是疾病、天灾、人祸还是别的什么灾难,人的生命似乎很容易就会被这些不可抗因素轻易地夺走。但这个观点也不全对,也有很多人,是在经历病痛、灾难之后仍顽强地活着的。

这个时候,人是十分坚韧的东西——准确来说,是人的生命。

也许——秦霜雪想,老牛他们工作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让学员们戒掉毒品,还承担着帮助他们找回活下去的希望这一目的。

这一点,可能老牛自己都不太明白。

……

太阳落山,星光渐起之时,秦霜雪终于能和父亲见面了。

他们在一个审讯室一样的地方碰面,中间隔了一道厚厚的玻璃,玻璃上方有几排通风用的微小孔洞,下方的台子上各有一部座机,用于两边的人通话。

“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老牛说完就默默离开了。

这小小的空间带这些别样的气氛,让这里散发着奇怪的类似“仪式感”的气氛。

秦霜雪先行坐在了这里,过了几分钟,父亲才进来。

他剪成了寸头,苍白的脸还勉强算干净;因为体重降低,他的颧骨看上去有些突起。倒是强戒所统一发放的制服穿在身上还算整洁。

只不过他带着手铐,这个金属玩意儿反射着天花板上的寒光,显得亮晶晶的。

而且他看上去苍老了不少,不知道究竟是吸毒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适应这里的生活。

不过看过这里的生活环境后,秦霜雪觉得自己不需要担心太多。

秦霜雪不觉得父亲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伤害自己,她感觉手铐没什么必要。

步入正题,她本想直接道别,但又觉得这样的机会,不问些什么就太浪费了。

他们拿着电话,望着对方,却一直沉默。

终于,秦霜雪开口了。

“为什么要吸毒?”

这一次,她知道要如何控制情绪才能不让场面失控,况且,她也知道自己对父亲的感情远没有对母亲那么丰富。

“你的手受伤了?没事吧?”

父亲的声音越过话筒,低沉而略微嘈杂。

似乎是为了避开她的目光,他一直望着她的手。

她缩了缩手,却感觉一阵刺痛传来。怎么可能没事……但她不想跟他谈及这件事。

“这和你无关,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秦霜雪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感情,此刻,眼前的父亲在她眼中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不希望在父亲身上花费太多的感情,因为觉得这不值得。

父亲的眼光扫视了她一眼,但很快落了下去,明显是想说什么,但又开不了口。

——他知道,自己无论说出怎样合理的理由,女儿也不会相信的。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秦霜雪没有太多能问的,因为她关心的问题,警察想必早就问了个遍,比如给他供货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在哪里之类的。

那些曾在脑海中闪烁而过的问题以及想说的话,到了此时就都成了空白。

她头一次觉得,有些话想要说出口是何等艰难。

但既然想为母亲报仇,当然得知道这些,但她又不能直接从警察那里得知;她也知道如果自己问这些,父亲就能猜到她的言下之意。

那么他一定会把这些告诉警察,到时候就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对话似乎没法继续了,她从没感觉到自己和父亲的见面会变得如此尴尬,仿佛她是在和一个陌生人相亲一样,任何话题都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他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而现在才过了五分钟不到。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母亲的事告诉父亲,毕竟时间一长,他一定会关心这些,那些警察说不定会告诉他实话的。

真麻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