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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为能将蔑雨从那股诡异的能量中拉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戛然而止。

接着便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黑暗,而我没有任何感觉,要不就是因为惯性飞了出去,但……我的意识并没有中断,即使在一切都消失的时候,我也仍能感觉到我还活着。

但偏偏一切又是那么唐突,这是不是说蔑雨……不好!我想爬起来,但身体仍然是不上力,这不由得让我呼吸加速,蔑雨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动,但战甲似乎失去了控制,将我死死地固定在原地。

我慌张地依靠战甲有限的视野观察四周,脖子动不了,只能转动眼球,但哪怕能看到最偏远的位置,也依然还是天空。

动啊,战甲,你快动啊!

——使不出力,就像大脑失去了四肢和身体的控制权,这让我更加紧张,耳鸣重新压过了周围的雨滴声,渐渐地我感到一阵头痛袭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不断在心中问自己,但根本回答不上来;海星也还是处于掉线状态,难道我要在这里躺到世界末日吗!

这想法已出现,我浑身就如电流穿身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不太对,但奇怪的是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

彷徨中,我闭上了眼睛,感觉眼泪在眼角聚集。

明明没有痛苦,也没有受伤,但我却感觉自己如濒死一般,我努力保持深呼吸,同时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好让自己安静下来。

但周围的一切都是冰凉的,让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仿佛战甲的温度循环系统坏了一般,而我真的就躺在这副铁棺材里。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朦朦胧胧的,我的思维也随之有些模糊,我感觉身子在变轻,呼吸在减弱,意识在消散……

就像是入睡前夕的模糊感觉,我想想起什么,但脑海中一片空白,这感觉如同由魔力一般,将我拉入恐怖无声的深渊。

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任何地方都看不见一丝光明,我不由得怀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甚至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睁开,自己的耳朵是否灵敏。

一切,仿佛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我仿佛沉入了墨色的湖中,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我却感觉思维还在——我究竟是死了,还是只是睡着了,或者都不是,而是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疑问不断,并且没有答案。

如果我能弄明白这些,或许也不用茫然地被困在这里。

对了!困在这里……这里是……

我想起来了,这里是战甲内部。

没有全息驾驶系统,这里像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囚笼,只剩下无尽而深沉的黑暗。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视野,也没有上下左右的空间概念,或是刚才后来的时间概念。

如同一片虚空,让我仿佛看到了宇宙的另一种状态。

而我,成了这虚空中唯一的存在。

但这里也如同没有重力的真空一般——在没有任何力的作用下,我停在原地,因此即使漂浮,也无法朝着任何地方移动半步。

我所有的挣扎都是在这片虚空中的一个固定的点上进行的。

如同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

任凭如何,都是徒劳。

这里成了比深海更可怕的地方——明明空无一物,但束缚的感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就像是过度的自由,也不是自由一般。

渐渐,我的思想越发难以维持,沉默和黑暗几乎将我吞噬,在这种黑暗幽闭的环境中,我也无法再思考任何问题。

所有的意识和对生存的渴望,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

我放弃了思考。甚至也忘了刚才究竟想过什么。

但就是这种失去的一切的感觉,仿佛让我产生一种满足的错觉——什么都不用想的话,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我不需要担心任何事,不需要思考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也不需要自己为什么存在,或人类为什么存在。

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问,也什么都不用管——就这样一直下去,似乎也挺好的。

——生命似乎都因此回到了它最为原始也最为舒适的状态。

仿佛,我看到了自己出生之前的样子。

因为这个地方虽然沉默无声、黑暗无限,但它却并不冰冷,反而有一种令人感到安心的温度。

就像窗外是潮湿的雨夜,而我正躺在温柔暖和的被窝。

我不需要为外面的任何事情担心,永远如此。

只是我内心有一种淡淡的不安,这种永远,究竟有多远?

太阳总会升起,而细雨也终将停息。

——我想让这样沉默而温柔的夜永远持续下去。

但我知道,那不可能。

也就是说,我迟早得离开自己的被窝。

离开这个束缚我的虚空。

可是真的好舒服,好惬意——这里的除了黑暗和沉默,其它的地方都令我十分满意。

距离我理想的温柔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而且就算是我想离开也动弹不得,关键是我还不想离开了。

我想呆在这里,一直这么呆下去。

除非有什么强有力的东西,能在这虚空之中拉我一把。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思维实在支撑不住,我想要就此睡去,哪怕这一觉再也不会醒来。

冥冥之中,我仿佛听到一个女人温柔的呼唤,她的声音很遥远,冷冷的,却又包含对我的关切之情。

看到她模糊的身影,我大概能确定,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比较年轻的女人……

但我看不清、也听不清她是谁——这个虚空中的模糊影子,是来拉我走出这虚空的么?

我不知道,但本能让我集中精神去仔细倾听她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仿佛也看到了她的样子,她出现在据我不远的另一处虚空之上,但还是那样的模糊,仿佛故意不让我看到她的样子。

只是这身影很眼熟,奈何这片虚空似乎限制了我的思考速度,以至于我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她是谁。

但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看到她的嘴在动,但声音实在太小,我不得不去猜测这话的内容——如果她不在这时候跟我打哑谜,我也不至于感到如此惊慌失措。

我害怕她马上就会消失,以至于没办法集中精神听她的话。

但她的口型仿佛一直在重复一句简单的话语。

但画面模糊,我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这篇黑暗的虚空仿佛在阻止我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这总让我想起了某一个地方。

……我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同时那个身影真的在理我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淡。

她身上发出的光也渐渐被黑暗吞噬,一切仿佛又要回到那片令人恐惧、却又令人向往的黑暗。

不,不要走……不要。

我的内心发出这样的声音,但那个身影却并不遵循我的意志——甚至她会出现,都属于预料之外的东西。

但她还是勾起了我的一丝额外的思绪,让我想起了什么。

她的身影是白色的,虽然现在已经越来越淡,但那个影子现在已经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不管那是不是幻觉,我都真实看见了。

看上去她并不像幻觉,虽然她能出现这里本身就并不合理——该不会是我的哪里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我感觉昏昏欲睡——自从来到……雨镇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了。

雨镇……

她……

终于,在经历了思维的重重阻碍后,我想起了她是谁。

她是雪院、是Z,也是……秦霜雪。

那不是一个人么?

对,当然是一个人,只是她似乎每多一个称呼,在这片虚空中就会多一个虚幻的身影。

——那道影子顺着我的想法,化为了三份,但每一份都是一样的,我勉强能区分出她们的头部,身体……

这是她么?似乎是,却又不怎么像。她和我日常生活中看到的那个雪院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但究竟是哪里呢?我没法回答,只是这种感觉有些强烈;并且我也越发确定这是幻觉了。

真正的雪院,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一片虚空中,但偏偏,这一切又是这么真实。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禁这样想。

我努力看着这三个一模一样的身影,直到她们渐渐向中间的影子聚集、重合;随即,那影子变得清晰起来,像是视线终于成功聚焦了一般。

我猜得没错,的确是雪院,她此刻正“坐”在我眼前的虚空上,看着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骤然间,她的身边开始出现景物。

——她坐在军绿色的侧椅上,一边是圆形的窗户,另一边是敞开的大门,能看到外面飞逝的白雾。

狂风呼啸,将她的白大概吹得乱晃;紧接着,刺耳的轰鸣传了过来。

这地方有些眼熟,是……是直升机,我就是乘这架飞机赶往雨镇的。

我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这个雪院,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雪院的发丝随风飘扬,她捋了捋,用明亮的双眸看着我,口中说了什么话。

这口型似曾相识——就在刚才她的身影还很模糊的时候,她也说过这话。

只是直升机的轰鸣太大,我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看着她嘴部的肌肉动作,我猜测起来——逃、数、指、力?

骤然间,我脑中闪过一道寒光,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逃生指令!

对,就是逃生指令!在知道这个之后,周围的世界顿时骤然开朗,我一下就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逃生指令,记住了吗?”雪院道。

我点点头。

“虽然我已经把指令发到你的驾驶系统中了,但这个你必须背下来,以便不时之需。”她的声音和直升机的嘈杂混在一起,但我还是记住了。

对,就是这个——我找到了离开这片虚空的办法。

随着这个想法的诞生,周围的虚空似乎已经开始消散,渐渐,我不再能感觉到周围那种黑暗而温暖的环境……

我睁开眼睛,光学成像系统透进来的光线显得有些刺眼,在适应的过程中,我重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存在……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我刚倒下的时候,只是……我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以及,对了,我当时最关心的人……

蔑雨!她还好么!

想到这里,我感觉浑身神经都紧绷起来,本能地像坐起身,却发现完全动弹不得。我似乎想起当时是如何进入那片虚空的了。

也是在一瞬间,我知道自己这种挣扎是没有意义的。

渐渐,我适应了光线,雨滴落在光学成像系统的镜头上,让外面的事物都变得斑驳朦胧。

镜头外面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并且正下着细雨。

雨镇还是那个雨镇,而我,似乎也还是那个我。

但想起刚才雪院的话,我便放平心态,有些吃力地道:“战甲……脱离。”

只是我也不清楚,这话是否真的有用,虽然战甲关闭了,但它的被动空气循环是默认开启的,因此我不必担心自己会憋死在这里——但这也不是我就该这么躺着的原因,还好雪院告诉了我这个,否则我只能等到海星重启了——鬼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恢复,或许不恢复了呢。

这是一道低级格式口令,和某些紧急救援开关一样,属于在极端情况下也能使用的命令。

命令的接收装置位于战甲装甲最厚的头顶处,使用的是驾驶者身体提供的能量维持运行。

——谢天谢地,这玩意居然真的能用。

其实只要驾驶员没死,无论战甲外发生了什么,接收器都能保证正常运行,而它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预防现在这种极端情况导致驾驶者被困住。

如果这个都坏了,那么驾驶员多半也没救了。

接着,接收器传来叮的一声,顺着声音,我又重复了一遍指令。

由于是低级格式,因此它是完全机械化运作的,没有半点智能的成分,接受的命令和发送的反馈都是固定的,为了避免误操作,因此会有一道简单的保险。

只是到现在,我都有些难以置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