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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灰海研究院 > 第129章 隔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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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我把蔑雨给得罪了。

哎,真是诸事不顺,喝凉水都要塞牙缝!

很快,这场短暂的暴雨结束了,她的那声尖叫换来的仿佛山崩海啸,若不是因为内心的东西太过沉重,我着实会被这场面吓一跳。

仿佛这里的生态环境都因为她的一声尖叫而战栗不止。

在她的眼中,我俨然成了坏人……

但我没感觉我有哪里做得不对,或许我只是执迷不悟而已——“唉,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抱歉。”

“你……”她狠狠地甩了甩手,似乎对我很失望。

我是不是,老是在不正确的地方做出不正确的事,然后让周围的人受伤?

我也不是很会安慰人,况且还是一个年纪不大、生活环境特殊的异性。

甚至我都有些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我只是想要进展,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但偏偏事情就是不按我想的那样发展,它在耍我,也在耍蔑雨。

“你被淋湿了,没事吧……”不知道说什么的我只好下意识地去关心她。

“别管我!”蔑雨咬着牙,面色潮红,耳朵也红得厉害。

——或许,她认为我的这种没来由的关心也不过是一种虚伪,或者,她从没受到过这么大的欺骗。

我一直在许诺给她一些遥远而不切实际的东西,原本我以为我会因为自身原因远离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但现实却不断让我和它们产生摩擦。

这是我阻止不了的。

没有办法,我只好再次道歉。

现在已经不是面子或者年龄的问题了,我也不会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就像我知道的,小孩子都很聪明,而当与我同等地位的她被我欺骗,我也只能道歉。

道歉……如果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呢?

而这里的警察,就是我们之间关系的改变。

愧疚的同时,我又觉得这样是值得的,我不想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把这种重要的事跟她明说——那才是赤裸裸的欺骗。

终归,我是会因为把堵在心里的东西说出口而感到舒心一点。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还能否继续下去。

说来,我和她最多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仅此而已了。

“你有几成把握!”蔑雨一脸不屈地看着我,问道。

“什……”

“你这么说,不就是觉得自己也出不去么!”不等我说完,她就打断了我。

“对……我心里没底。”我道。

我想告诉她目前的环境是多么特殊,还有多少线索和谜团没有解开,但跟她说这些,也不会让事态有任何良好的进步,更何况她不一定愿意听。

换言之,她会原谅我?

她咬着牙瞪了我一眼,便用手去挤头发上的水,不想理我。

虽然知道她不会生病,但这么一身浇湿,终归不是个办法啊……

但我理亏,也就不好说什么。

此时的她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门,堵死了我所有的路,我是真的无话可说。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开始往回走。

“唉,不去了?”我道。

“反正也是徒劳,我要回去换衣服了。”她声音嘶哑地说道,仿佛喉咙都哭得失声了一般,虽然我不清楚——或许刚才那阵暴雨就是她的眼泪吧。

只是我隔着战甲,也尝不到这些液体的味道。

但想也知道,肯定是苦涩的。

“别啊!”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愤愤地转过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

“放手!”她一脚踹在我的战甲上,我当然纹丝不动。

“别啊,虽然我没有把握,但我感觉还是有机会啊!”

实际上我对生活上的大多数事情都没有把握,因为很多事根本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无法选择自己的性别、出生地这些——除去先天因素外,后天因素能改变的难道就很多么?

这当然可以,而结果就是我会被同龄人当作异端。

说得简单点,就是不合群。

这是环境造就的原因——哪怕我想做出改变,难道这就是能改变得了的吗,这是我能选择的么?

为了融入集体,我必须牺牲一些东西,而身边的人也是如此,甚至所有人都是如此。

到最后,我不能改变身边的人和事,所以只能改变自己,他们也一样。

然后我渐渐就失去了该有的性格、习惯和——灵魂。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从小我就意识到这个,长大后更是清楚地了解到这一点。

所以我没有把握——但,直到目前为止,我在生活上遇到的所有自认为挺不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我只有按照事态的发展一步步走下去,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办法或捷径。

如今身披战甲的我,还是依然如此。

只要我还在,我还在相对积极地去解决问题,哪怕没有把握又有什么关系。

“你放手啊!”蔑雨挣扎得更厉害了,似乎十分不情愿和我呆在一起。

看着她剧烈挣扎的样子,我有些茫然。

或许我应该与她保持一个对双方都好的安全距离。

木然间,我松开了手。

她因为惯性一下向后弹了出去,栽倒在地上。湿润的杂草淹没了她半个身子。

我丧气地垂下手臂——想拉她起来,估计她只会躲得更远。

我们之间似乎被什么无法看见的东西给隔断了。

但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是她对我的防备,还是我们对于事物的态度,甚至我们之间那不知所云的关系……

她栽倒后一下子变得十分委屈,这一摔给她聚集的感情找到了台阶,也是一个释放情感的转机和理由;她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强忍着的泪水也终于掩盖不住,涌了出来。

她的泪水和天上掉下来的雨水混在一起,浸入了她本就湿透的衣衫。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雨水是冰冷的,泪水在离开眼眶后也很快变得冰冷。

愣了半天,我才走到她面前蹲下,她却仍旧哭着,似乎想把心里所有的不快都通过哭泣而消耗掉。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一定会认为我是故意的吧。

又是无意间犯下的错误,明明这不是我的初衷。

“抱歉,我……”

我想解释,她却根本就不理会我,只是一个劲地哭。

一不注意我就又伤害了一个懵懂的少女。

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也不应该让她如此受伤,一切都因为这荒唐的雨镇。

“别哭了。”我轻声道。

“你,呜呜……离我远点!”她撕心裂肺地朝我咆哮,却因为喉咙嘶哑而没发出太大的声音。

似乎是被她的情绪感染,我的情绪也变得十分低落,我只好低下头,沉默又叹气。

她应该静静,我也一样。

于是我只好走到她身边,坐在地上,听她哭泣。

这样就是安慰她的最好方法了。从她的哭泣中,我似乎看到了她过去的遭遇,家庭、环境、生活……似乎任意一方面都是压抑而不幸的,这样的人生……就算不是扭曲不堪,也是一种浓稠而令人窒息的灰色。

她的世界仿佛都是灰色的。

而我却还在这上面雪上加霜。

换位思考,站在她的角度,我一定会觉得这个人真是又笨又蠢,根本就不了解我。

这种想法让我更失落了。

她就像这里的雨一样让人琢磨不透。甚至可能也不是偏向两个极端的黑和白。

也许她的性格也和她眼中的世界一样,是灰色的。

光是这样想,我就觉得压抑得不行,仿佛这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我抬头,望着树叶间隙之上的天空,天空也是灰色的……

剩下的,除了淅沥的雨声就是她渐渐微弱的哭泣声……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我感觉要死在这样的灰色环境中了。

或许这才是雨镇本身的颜色;那些表面上的山川湖泊,不过是它的伪装而已。

就像我也在伪装自己,不向蔑雨表达真实的想法——当我揭开那层伪装,换来的结果令我感到震撼。

而真正的受害者是她。现在,当雨镇向我揭开它的伪装,我也和蔑雨一样感同身受了。

渐渐地,她没有再哭泣,但我们也仍旧一声不吭,就这么坐着。

我看了她好几次,她却只是低着头,也一言不发。

现在,隔断我们的那道墙壁变得更长、更宽、更厚——除了它仍旧透明。

那一刻,我很想从战甲中跳出来,亲身感受一下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树林、草地、细雨;冰凉的空气、吹拂的风……

但海星却不建议我这么做——本来是让人感到舒畅和放松的环境和气氛,现在却统统压得人喘不过气,处处暗藏杀机。

是的,我不能这么做。战甲的压抑纯粹是我的心理作用——但这种心理作用却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主观判断。想着,我就更讨厌下雨了。

没办法,海星调高了战甲内空气循环的速度,逐渐有带着凉意的风从我身上吹拂而过,让我稍微好受一些。

在微风的簇拥下,我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一点。

“现在怎么办?”我问海星。

“抱歉,老辰,我觉得你就这么坐着比较好。”

我失落地叹了口气,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直到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蔑雨才终于起身,她摇摇晃晃的,状态十分不好,一副随时会被风吹翻的模样。

我赶紧上前扶住虚弱的她,她还想挣扎,却没了什么力气,只好作罢。

看着样子暂时是走不了了,我只好抱起她,回到洞口不会淋雨的地方。

当我抱着她走过那段非常不明显的泥路时,周围绿油油的花草树木似乎都在为我们送行,天空降下的雨像是末日的余晖。它们像是在述说一个遥远而悲伤的传说。

背后是细雨连绵的雨镇,眼前是苦不堪言的未来。

我放下她,扶她靠着石洞的墙壁休息。

这里离洞口不到五米,光线还算充足,倒是另一边看上去黑洞洞的,时不时还会传来令人炸毛的风声,如同幽灵的低语。

“把衣服脱了吧,我帮你烘干。”我道。

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照做。我看到她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不少,仿佛逐渐微弱的希望。

这场面看上去有些奇怪,还好她在这方面没什么太多的心思,若是换作墨缘,多半会认为我是动机不纯了。

我也觉得,我又在伤害她。

就算她不这么想,我都有点过意不去。

然而我只是想让她穿上不那么湿的衣服而已,希望我这次没有做错。

她把脱下来的衣服裤子鞋子都给我,自己则赤裸地坐了回去。

我打开战甲背包,然后将这些东西塞了进去——准确讲,是战甲肩部的辅助机械臂完成的,由于战甲本身体积的原因,它的灵活程度有限,因此需要这种树枝一样的辅助机械臂来完成相对精细的操作。

随后我盖好背包盖子,降低了背部的冷却液流量——很快,背部装甲开始发热,背包中的蒸汽升腾而出。

本来战甲就是为了战斗而设计的,所以没有过多考虑这种辅助功能,不过简单地烘干还是可以办到的——当然,这是我询问海星后才知道的。

这种程度的非正常操作并不会对战甲质量产生影响,偶尔用用来提高效率还是不错的。

蔑雨看着升腾的蒸汽,表情柔和了一些,但当她看向我的时候,眼神中却多了一些冰冷。

——在我说出那些话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我觉得还是应该要有一个结果,只好鼓起勇气跟她说话。

“衣服大概10分钟就干,到时候你身上的水也差不多就干了。”

“哦。”她的反应和我预料的一样冷淡。

但她肯让我烘干衣服,说明我们之间还有余地。

沉默一会,我又道:“你是不是……有点恨我?”

恨这个东西,不太好说,一般要么没有,要么就很深,“有点”是怎么一个东西,我也不明白。

也许我只是希望她不恨我,才这样说的;然而这样说,就说明潜意识中我已经认为她在恨我了。

她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刚才那种爆发出来的强烈情感在此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