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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灰海研究院 > 第66章 失落之城 - 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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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秦霜雪翻遍了所有与小寒有关的档案和资料,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小寒的对手,有点后悔了——与其怪小寒,不如怪前副院长,但……到头来谁也怪不了。这个问题困扰得越久,她就越难受。

她越想越乱,便放下拳头,坐了回去道:“我想……请你杀了我。”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雪更大了,雪花漫天飘落在她们的身上、围的事物和大地上,铺出厚厚的一层,仿佛要把她们淹没。

秦霜雪看着小寒模糊的背影,不由得感叹她的漂亮;刹时,小寒转身,眼神所致,秦霜雪颈部便是一道寒光!

就在她感叹之余,整齐的切面出现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脑袋顺着力道飞了出去。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小寒没有多余的动作……

那种感觉又来了,作为经历过真正死亡的人来说,这飘渺而熟悉的感觉她一直忘不了;那种抛开一切,无所顾虑的境界、思想或者说是体验。她不清楚,只感觉死亡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

她看着自己的视线在冰天雪地中不断上下旋转——脑袋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大脑似乎在里面不安地晃动。直到留下一串印子后,脑袋落在了十米外的一抹积雪处,。

但那种感觉很快消失了——她能看见东西,却不能呼吸和说话,因为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冰;除了感觉有些冰凉,并没有其它的异常,不痛不痒,也不难受。

——除了视野很低之外,什么都没有。以低矮的视角看着自己的身体,她感觉有些可笑;那副没有头颅的身躯仍然坐在冰椅上,碗大的伤口上布满冰晶,风雪让这具身体失去了颜色,就快要和背景融为一体,仿佛这身体正在远离她的脑袋,她却不能控制。

两边的伤口都没有血漏出来,她感觉少了点什么醒目的颜色。

断头却意识清醒的感觉很微妙,这样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终于明白,红球把自己变成了怪物,连死亡也抛弃了她。

小寒收回凌厉的眼神,面无表情地飘过来,将她的头颅捡起,抱在怀中轻轻抚摸。她感觉到小寒指尖传来的冰凉和柔软。

在女儿死后,她曾一度对小寒有一种淡薄微妙的感情,小寒看上去和她女儿差不多大,但现在,小寒这样抚摸着她的头颅,那一丝幻想便消失了。

小寒太冷,比她更冷,无论什么方面。

小寒将秦霜雪的脑袋对着自己,她们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她从小寒的眼神中读出了……冷漠,哀伤。

小寒却想的是——如果当时,自己的子民或者那些奥陶纪的人类有这样的能力,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这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命运对秦霜雪的惩罚;小寒不希望自己也变成这样。

简短的眼神交流并不能改变什么,于是小寒将她的头接回了身子。随着两者之间的接近,两边碗大的伤口开始闪烁起红光,上面冰晶融化,不出数秒,红光融为一体,连接完成,脖子上光洁如新,没有一丝伤痕。

秦霜雪完全感觉不到连接的过程,她只知道前一会儿,自己还不能感受身躯的存在,但突然,身体各项感知开始恢复——她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肢体的存在,身体的温度……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但她刚才也活着,这让她怀疑活着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本能的动作现在看来是如此滑稽,拥有不死之身的她,为何还需要呼吸这种东西。

在之前去工厂的时候,她就通过长时间的屏息来回避里面的臭味。那么这种情况,只能用几十年的本能,或者说习惯来解释了。

她忘不了身为人类的习惯。她苦笑,摇头——如今即使头颅断开,也无法死去。

她意识到,小寒没有真正想杀死她,而这一动作不过是想让她明白些什么;或者是因为小寒的经历,让她不再杀死任何一个人。

思来想去,或许自己在经过这段时间后,已经不想死了;虽然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丈夫和女儿。

小寒坐回秦霜雪对面,缓缓道:“你要做的事还很多,何必一心求死?”

交谈中,秦霜雪才知道,小寒是一个想死却死不掉的核灵。不同的是,小寒是真正无法死掉;而她,其实并不想死。

她明白小寒的行为了——从脑袋飞出去,到最后复原,自始自终她都没感受到任何痛苦;说来,小寒已经是相当温柔了。虽然她表现的手法很另类。

再看小寒的眼睛,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只是,她还在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在丈夫和女儿尚在之时,她认为活着的意义,就是陪伴他们,那是家庭。但在他们死后,她用了很长时间才从绝望之中走了出来——她在为自己活着,虽然感觉是这样,但是又并不清楚。

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红球的力量在引诱自己。

在品尝过死亡的滋味后,她发现事情没有任何好转,所以才渐渐地又想继续活下去——以忘记亲人为前提;但这又谈何容易;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次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断累积,让她感到疲劳。

无论尝试多少次,她都会得到唯一的结果,那就是活着。

长此以往,她感到害怕,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复活的恐惧。每一次醒来,都是一次新的绝望;她无法与绝望和平共处,便只有另寻它法。

——不得不活。

她开始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在那些城市中的不法之徒身上;在最初那段时间,她的确产生了异样的快感,但到了最后……当那些人全部一命呜呼,这种快感也随之消失了;甚至那个流浪汉的死,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何要这样做,因为这些感觉都很飘渺,既不会让人上瘾,也不包含她本以为会有的那种快乐。她发现自己的行为正逐渐变得缺乏逻辑——似乎是想起什么,就做什么。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在刚才,她甚至想和小寒打架——是她的理智制止了她;不然她体内红球的力量也会阻止她这样做。虽然,小寒并不会在意她的挑战。

“我……”沉默良久之后,她身上已是一层白雪,想了又想,她终于决定向小寒倾诉。

“我失去了方向。”她长叹一口气,这股湿热的气流被风雪带走了。

她的身子已经无法再怀孕,加上身份的原因,她也不可能再去找一个普通人作为丈夫。只是她也不希望,自己就真的这样孤苦伶仃地过下去,却又煎熬与时常回想起亲人的容貌。这让她越发怀念身为母亲的时光了。

“离开这吧,他们不会拦着你。”小寒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秦霜雪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去找父母,还是去亲戚家?

不,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她还没准备好把丈夫和女儿的情况跟他们坦白,以及更重要的,如果自己不小心泄露了GSRI的消息,他们会不会也面临与那流浪汉一样的下场。

她摇了摇头,为了安全起见,最好离所有认识又与GSRI无关的人远一点。

或是去流浪?

也不行;她总感觉自己的牵挂还在;虽然她说不清楚,这牵挂是什么。

想通后,她告别了小寒。收获的唯一东西,就是找到了活下去的目的。

“我不会离开,我要一直在这里。”临走前,她说出了这句仪式感很强的话,仿佛她要与这座城市同生共死。

下午,她漫无目的地独自走在昏暗的街头,看着曾经繁华的市井落得如此模样,她很不舒服。得亏GSRI势力庞大,这样级别的事件也能搞定;在这之前,她从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竟是如此危机四伏。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市中心,这里耸立着全市最高的建筑——灰海塔;这座曾经的地标,如今不过是一把插入天际的黑色利剑,几乎要把天空都劈成两半。

灰海塔的下方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周围是城市最为繁华的商业中心,但现在它们都是黑灯瞎火,周围也一样,人影都没有。

广场中央撑着几排军绿色的大型帐篷,那是驻扎在市里军队的临时指挥中心。虽然城市断电,但最基础的治安还是需要的;只是相比起来,周围正常的城市要安全得多;人民失去了安全感,就会本能地逃避,这也是停电后人口迅速流失的原因。

帐篷周围停着一些军用载具;部队会定时得到空投补给,否则时间一长,载具没油也不过是一堆废铁。

她绕开帐篷外巡逻的士兵,决定登上塔顶看看,她还没有看过停电之后的城市全景,她很好奇,从高空鸟瞰如今的城市会是什么样子。绕过广场上的指挥中心,她到了灰海塔的入口,紧闭的玻璃门上玻璃全碎了,里面空无一人。

灰海塔最初几层是购物广场,天花板的玻璃都是露天的,光线还算不错;原本这时正热闹的地方现在却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通过透明玻璃,能看见一排排门面中的商品。

由于这里紧挨着军队,因此保存得相对不错,越远的地方情况越混乱,在有限的力量能监视到的地方外,但凡是能够用来活命的东西,几乎都被抢购一空,甚至到后面,已经发展成了光明正大地抢劫——在前赴后继的人潮面前,正义变得荡然无存。

她找到直通塔顶的应急楼梯,不慌不忙,一级一级地向上走着。

没电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也可以调用附近的GSRI无人机,乘着无人机飞到塔顶;甚至是让自己生下来的那头幼龙把自己载到塔顶。

只是没必要小题大做,她压根就不会觉得累,乘无人机什么的——她有点恐高,即使现在的体质,她也依然会选择相对安全的方案;以及一想起那头幼龙,她就心情复杂,总觉得这家伙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她不禁冷笑一声,连死都不怕的她,却会寻找所谓的安全感;这真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人类有趣的地方,无论是所谓的命运,宿命,还是使命……她这样想着,不知何时,她渐渐开始以第三人称来评价人类——她再次怀疑,自己究竟还算不算是人类。

这个问题太过哲学,她实在懒得思考,便自己告诉自己,当然算——不过是一个接受了外来力量的人类罢了。在心底,她觉得自己还是个普通人。

只可惜,由于接触测试的特殊性,GSRI再也没找到她在测试房间中所去过的巨大森林;她成了地球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得到红球力量的人——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那时的她正处于梦境之中,当醒过来时,红球就已经吃下肚子了,可能就是在那时,红球就已经与她产生作用。

她越想越觉得荒唐;直到终于登上了前往塔顶的中转站——一整层的巨大圆形旋转餐厅。整个餐厅被透明倾斜的玻璃幕墙所包裹,中央是一圈吧台;精致的地毯上和窗户边上是一张张典雅的餐桌;一般,游客能到达的最高处,也就是这里了。

这里采光也很好,即使没有人造灯光,也能将餐厅的奢华和温馨尽收眼底。

这里还不够高;她进入吧台,吧台包围的巨大柱子上有一扇被锁死的金属门,这扇门后面是通往塔顶的路。

她从包里摸出一片定向炸药,贴在门上,回避;一声闷响后,金属门被炸开一个窟窿,锁飞了出去;她一脚把门踹开,动作干净利落。

硝烟弥漫的门后是一个不到五平米的房间,一面墙壁上是垂直向上的楼梯,她顺着楼梯往上,空间逐渐变得只能容纳一人大小。

爬到楼梯尽头,便看见一面上锁的天窗,不得已,她又拿出一片定向炸药,贴上——为了节约时间,她都懒得躲了,只是稍微用手挡住脑袋。和刚才一样,天窗被炸开,碎屑、烟雾和闷响在竖直的走廊中回荡;定向炸药让爆炸产生的大部分能量都朝着外面,因此她只是有点暂时的耳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