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酒鬼逐渐接近秦霜雪，先前闻到的那股香味也变得清晰起来。
“哎，还真有！”矮个子鼻子抽动，那股香气窜了进去，让他酒都醒了一些。
“你看，我说有吧！”高个子朝他使了个颜色。
他们看着周围都是黑灯瞎火，趁着酒劲一合计，想对秦霜雪图谋不轨，便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
天已经完全黑了，城市里也几乎漆黑一片，只有弯弯的月亮亮着一些光线，给城市镀上一层暗淡的银辉。他们见整条宽阔的街道都没有人，色心渐起，悄悄接近，然后一左一右同时攀住了秦霜雪的肩膀。
秦霜雪因为想着事情，没有在意周围的动静，身后突然的异动吓了她一跳；她马上身子一缩，后退转身；两个男人正盯着她。
虽然街道上昏暗无比，但还生活在这里的人已习惯了这种黑暗环境；他们猥琐地打量着秦霜雪，嘴里吹着口哨。
秦霜雪身着休闲装，看上去像是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但他们知道，在这座断电的城市，根本没有大学生，所有的学生都在政府的管理下被送到正常的城市去学习了。像她这样的美人，不离开的原因屈指可数，要么因故，要么没钱，要么就是从事地下工作的——也就是妓女；但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在外面瞎溜达的，肯定不是什么善人。
他们围着她转圈，等待她的反应。但贪婪的面容却在说——今晚的娱乐活动已经有着落了。
在这座失落的城市，剩下的人们都抱着一种得过且过、混日子的心态；像秦霜雪这种，可真是可遇不可求啊！而且两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一个弱女子么？
秦霜雪见眼前两人没有什么威胁，松了口气，也就任他们在自己身边转悠。她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死亡，虽然这两人的样子让她厌恶，但她不想让他们遭受不必要的伤害；前提是他们没有惹她发火。
她甩了甩头发，轻笑一声，道：“有什么事么？”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两个酒鬼兴奋起来。
“哟，美人儿，这么晚一个人，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干嘛呢，要是没事的话，不妨陪我们……好好玩玩？”
秦霜雪冷哼一声，没想到红龙事件后，城里虽然冷清，却多了不少无所事事之人。虽说政府还在以最低运营水平管理这座城市，但因为人口原因，城市人均面积变得极大，这里正朝着不法之地的方向发展。
上边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只是停电让这里失去了手机信号，想要报警，得亲自去往警察局。
然而这座城市连加油站都关闭了，99%的车子都没有油，所以警察几乎也发挥不了作用；这也是他们越发嚣张的根本原因；限制实在是太大了，政府单位名存实亡——至少对灰海市而言。
秦霜雪后退两步，离他们身上的酒味远一些，道：“哦？好啊，我们来玩猜谜吧——你们想不想知道……这里为什么停电？”
他们酒还没醒，思维逻辑混乱不清，被这清新脱俗的问题勾起了兴趣。两人愣了一下，也的确很想知道答案——如果不是这场停电，他们就不会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秦霜雪冷静地思考着她说出真相后，可能对他们造成的后果。她能感知到，在好几条小巷的后面，都有黑衣人正在关注着这边。
她摇了摇头：“算了，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也不想难为他们——但他们却不这么想，秦霜雪勾起了他们的兴趣，却又不继续说。
意思就是秦霜雪看不起他们。
她刚想走，就被他们一把抓住。情况又变成了一开始的样子，她的心情虽说没有当初那么压抑，却也不是他们该招惹的。
“怎么，想走？我们同意了吗？”说话间，高个子酒鬼掏出一把折叠刀，在秦霜雪面前晃着，刀刃闪着天上弯月的模糊亮光，阴冷凌厉。
“对……对！勾起了我们的兴趣，你至少……呃，把，把话说完！”矮个子附和道。
秦霜雪真不想伤害他们，但到了这一步，她也不会放任他们胡作非为——是你们先动手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打在高个子的手上，他吃痛，刀子顺势往地上掉，她手一伸，接住了在空中胡乱摇晃的刀子，然后向前一刺，刚好抵在想上来帮忙的矮个子脖子前。
刀刃寒光闪烁，矮个子脖子上出现一条细长的血口，随着他咽口水的动作，伤口的出血量有所增加。
“啊！疼疼疼！”矮个子捂着脖子后退，看着手上的血迹很是痛苦。然而这一刀并没有伤及要害。
两人被这一幕吓了一跳，面前女人的无形威压已经镇住了他们，但令他们难忘的事情还在后面。
秦霜雪松了口气，缓缓放下刀子。她本来可以到此为止，但又突然有些不过瘾，虽说不想伤害他人，那也只是在物理上——精神上的事，她可不管。
看着手上的寒芒，她第一次想要让别人也体会一下不及自己万分之一的精神痛苦，然后看看他们会有何反应。
于是她当着两个酒鬼的面，把刀口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两个酒鬼在黑暗中看到这一幕，产生了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你……”他们惊讶地看着她；这事本来到这里就算了，他们也不是什么不要命的人，遇上硬茬自然会退避，但眼下，情况却让他们措手不及。
秦霜雪知道，自己的身体在红球的作用下变得越来越奇特，她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恐惧的本源，来自于出其不意。
她深呼吸，双手持刀，月光下她的动作透露出优雅和浪漫——猛一用力，插进了脖子！
两个酒鬼被这一幕完全吓清醒，喉咙上跟着出现一阵刺痛，他们看着面前这恐怖的一幕尖叫不已；这个女人……在自杀！
秦霜雪微微抬头，放下手，让他们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模样。她脖子上插着刀，缓缓走近两个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的酒鬼。
“现在，你们同意了吗？”她的气管被划破，说话漏气，那声音在本就黑暗的街道上显得尤其恐怖。
“啊——！”他们露出惊恐的表情，因为惊吓的作用，高个子居然尿了裤子，矮个子则根本不管他，扔了酒瓶拔腿就跑，边跑边怪叫“鬼啊！”一路扬长而去；秦霜雪没拦他。
现在只剩下这个本来很嚣张的高个子，他跌坐在地面，看着面前诡异的女人，吓得动弹不得。从他的角度看，秦霜雪刚好背对月亮，看不清脸，但脖子上那把刀确是实打实地插在那原本白皙的脖颈上。
他瑟瑟发抖，脑子一片空白；作为一个普通人，怎会想到剧情会这样发展。
“你走吧，我不杀你。”秦霜雪开口了，她伸出手，一点点地拔出刀子；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伤口顺着刀子被带出一点鲜血，而之前插进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流血。
但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在刀子入喉那一刻，这个本应该因动脉失血而倒下的女人却一直活生生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他想到很多都市传说，寒意顿生，汗毛直立；完全没在意自己已经尿裤子的情况。
当拔出刀子后，她脖子上的伤口很快消失了，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
他表情更加惊恐，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却发不出声音。
“我说，你没……听见么！”秦霜雪将刀一甩，刀子在空气中闪过一道寒光，插在了他的裤裆——前被打湿的地面上。
刀子入地之声尤为刺耳，渐起几滴水花，简直把他的天灵盖都吓飞了出去。
看着差点刺中要害的利器，又想起秦霜雪说的话，他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刚起步，就被自己的尿液滑倒，但他不顾一切，疯也似地爬起来继续跑，惨叫着消失在黑暗的街口，仿佛背后有一个魔鬼在索命。
秦霜雪看着插在地上的刀子，叹了口气。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真没想到啊！她摸了摸自己光滑无暇的脖子。
龙卵的力量在体内变得越来越强了，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恶意疼痛——比如刀子捅脖子；她不知道这力量何时会到尽头，也不知道力量到底包括了哪些方面；但目前为止，作用在身上的只有两种，一是超强的修复能力；二是闭上眼之后的青色线条。
青色线条现在已经能精准地绘制出周围的环境，由于不是经过视野，所以她的大脑能同时得到由线条绘制出的360度范围全景环境结构模型；不过这个能力需要先闭上眼睛。
她现在特别不喜欢黑暗，所以这个能力用得很少。
她本来也没在意这些，是GSRI强制她进行定期测试后才深入了解的，在知道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后，她一度感到非常不适。
这些力量对她来说显得多余了，不过这反而是她成了GSRI副院长的条件——都是误打误撞的结果。
而就在刚才，她无意中找到了长久以来积累在自己内心痛苦的发泄方法——当那两个酒鬼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恐表情时，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一种快感，
她明白了，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在其他人身上，自己就会感到快乐。
不过她没有乱来，因为在这个堕落的城市中，存在一种即可以发泄她内心痛苦，又不会违背内心道德的方法——虽然道德这东西，对她而言太过绵软无力。
通过GSRI的情报网，城市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不法分子，他们从事包括贩毒、军火交易、人口买卖在内的一系列犯罪活动。
身为GSRI副院长的她，本来不需要干涉这些事，但那是以GSRI的名义；现在，她要以自己的名义，给这些家伙一个惊喜。
不为他人，只为自己，她要发泄自己的痛苦，而现在这种痛苦正因为她的想法转化为怒气。她越想越兴奋，这是她自上位副院长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仿佛重新找到了活着的乐趣。
她当即回到自己在GSRI的私人仓库，从中取出一把手枪；这手枪是标准猎灵人武器套装中的一把，除此之外还有她从没用过的折叠式模块化步枪，以及若干辅助设备。
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加上自己带着的装备——两把手枪，一把步枪，子弹若干，足够了。
她看着自己的小型武器库，沉思着。自己要做到哪种程度……是吓吓他们，还是……全都杀了？
她不由得裂开嘴角，兴奋之情越发难以控制，因为她发现，自己正在掌控他人的生死！这是她之前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在这种极度兴奋之下，她的道德感变得苍白无力；一股带着罪恶的快感油然而生，一不做二不休，这条路，她要走一遭。
如果只是想吓吓他们，那么调用GSRI收容的灵异体能达到更好的效果；但任何个人，包括院长在内，都是无法私自调用它们的，这违反了GSRI的院训。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这只是她用来控制自己行为的方式而已，她若真想要，只要不做出损害GSRI的事来，又有谁能阻止她；而且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当晚，夜已深，乌云闭月，城市陷入了没有一丝光的诡异黑暗。，所有的街道都空无一物。
她穿着合身的制服，带着装备；以及一个装着各种小玩意的背包；通过特工收集的信息，驱车来到城市二环的一座废弃工厂。根据特工的情报，这里窝藏着一个拥有7名成员的贩毒团伙。
她在离目的地还有100米的时候停车，然后徒步前行。
一片漆黑，但她并不害怕；因为红球的作用，她的夜视能力正逐步加强，时间长了自然能适应黑暗。
街道上空空如也，据特工情报，整座城市只剩下不足10万人，并且人数还在继续减少，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维修电网的工人、维持治安的留守部队、政府人员和少量志愿者，以及剩下的小部分平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