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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龙族世界大战 - 生无可恋,死亦无门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秦霜雪感觉头还在疼;以及葬礼之后发生了什么,就连骨灰盒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骨灰盒……虽然现在清醒了,她却仍觉得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疑惑不已;可能,他们的确是离开了。

下床后,她拉开窗帘,阳台正对着大海。

遥望而去,这是一栋海滨别墅,自己正处在二楼。乳白色的墙壁,天蓝色的屋檐,大得没边的花园;山脚下隐隐约约的公路,和一望无际的大海……清晨的海风温和地拂在她脸上,她缓缓呼吸着,感受着空气中的宁静和冰凉。

穿衣下楼,经过的一切都显得美妙惬意——别墅的装横十分精致,淡雅的光线照在室内,让电器、家具、装饰都散发着温文尔雅的美。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跟着这股香味,穿过一楼宽大的客厅,又经过长长的纯白色走廊,才寻到香味的源头。

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一名女仆装打扮的年轻女性正在为她做早餐。

看着这些,她沉默了,想起自己曾经每天早上为丈夫和女儿做饭的情景,内心泛起巨大的酸楚。

那位女仆看见她来了,放下工作走了过来,对她微微屈膝行礼;告诉她这别墅是GSRI为她安排的新住处;女仆还转达了院长的话,大意是让她尽管休息,等到心情恢复过来,再去任职。

短短几天,恍如隔世,她胸口很闷,觉得自己心里堵得厉害,而且没有缓解的方法。

的确应该出去走走,但那渐行渐远的亲情,她却始终无法忘怀。

虽然不明白为何给自己准备这些,但心意渐冷的她还是吃完了女仆做的早餐——自己应该和他们一同死去,她想。

味道很不错,让她这几天灰白的生活有了些许颜色。她曾有过梦想,一家人开心地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但现在。屋内的金碧辉煌掩饰不住她内心的腐坏,她的心脏都仅仅是为最后一丝执念所挣扎着在跳动。

——成为副院长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丈夫和女儿扫墓。

就像后来她带着墨缘去给她爸爸妈妈扫墓时一样,那天下着阴雨,她在雨中哭得很惨,看着墓碑上的两张黑白照片,她的心的确死了。

照片上的两人笑容是多么地……幸福啊。

秦霜雪哭得没了力气,只有海风和阴雨在陪伴着她,将她的心拉入海底,作为这次事件的牺牲者,他们被安葬在灰道之后的海滨墓地中,环境和副院长葬礼上所见的很像,这种莫名其妙的空间变化让她感觉自己所处的世界并不真实,但远方的悬崖和大海又是如此真切。

没有人告诉她这一切是如何办到的,她也不想知道;也许她已经把这种转换带入了自己余下的生活。

没人来安慰她,唯有哭泣能使她稍微释放内心的感情,但很快,这感情也将不复存在了。

离开灰道后,她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需要助理,也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辅助设备。她要独自一人,这便足够了,作为一个各项测试均为S级的神奇存在,她有能力这样做,不过更多的原因在于,她很害怕。

副院长离开了,丈夫女儿也离开了,接下来会是谁呢……她害怕自己身边的人不断离去,那种感觉,即使不是自己的原因也相当难受。

工作什么的,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如同没有依靠的风中残烛,没了家人,再多的钱也失去了意义。

她到这里,只是想让院长不必给她找一些辅佐她的人,仅此而已。

之后她离开了GSRI,来到女儿的学校……

对于女儿为何才上了几天学就突然消失,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班主任解释;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更大的灾难横在所有人面前,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失踪而已,又有谁会在意。

——最开始的几天,学校还能用发电机临时上课,但不到一周,市内所有的学校都休学了。他们以为停电是暂时的,却不知道这次停电的原因。和往常不同,这次停电持续了两年;整座灰海市完全崩溃;这不仅是国家一直封锁的事件,也是GSRI花了好大功夫才平息下来的致命风波。

但这么做是值得的。

秦霜雪去学校的时候已是空无一人,而学校对面就是她和丈夫给女儿准备的房子;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不过嘛;看着不会再有人居住的新房,她的消极情绪到达了极点,所有的幻想也随之破灭。

所谓人去楼空,换一种说法,亦是烟消云散。

而她要做的第二件事,自杀——她先前眼神中的仇恨,全都是针对自己的。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活在这个世界,曾经的她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不过人是会变的。

她把玩着手中的配枪;惊讶于GSRI居然不派人盯着她,防止她做些出格的事情,比如自杀。

正常人受到这种打击,无论是自身的变化还是亲人的离别——更何况她作为一个女性——恐怕都很难再站起来;她终于也支撑不住了。

她现在身在连家都没有的世界末日。在事故一开始,她的家就被天上的红龙砸成了废墟,现在再看,那里的废墟已经被GSRI清理了大半。

在街上走着,她也能看见那些西装革履的黑衣人,她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但这些都无所谓了;这不过是GSRI在走流程而已。

而那栋新的别墅,她从未把那里当成家,没有家人的地方,怎会有家呢。

凭借着扫墓时的记忆,她来到城市边缘一处空无一人的湿润沙滩上。

海浪翻涌,她感受着海风呼啸,一种令人沉醉的气息游离其中,海鸥在天空上的叫声在她听来已是一种哀乐;这里的风景和安葬他们的地方很像,四下张望后,她掏出配枪。

手枪浑身冰凉,闪着银色的寒光,样子非常漂亮,如同一件大师级的艺术品,上面光滑的金属倒映出海边的小小天地,她手指抚摸枪身,不禁因上面的冰凉寒冷打了个冷颤。

她呼吸急促起来,猎灵人训练表现出色的她,很清楚这东西该怎么用,以及自己在做什么。

尤记得,她因为身体情况,连个搭档都没有。似乎是在那时起,她就已经身为副院长;即使训练完成,GSRI也不会给她分配作为猎灵人的任务,所以搭档也就没必要了。

现在,什么都没必要了。

弹匣已经事先装好并上膛,她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但在抬枪的过程中,她的身体却浑身起鸡皮疙瘩,似乎在极力阻止它的行为。

她冰冷的眼神是对这绝望世界的控诉,而冰冷的背后,是她在测试中也不曾体会过的绝望和无力。曾经的她相信世界没有这么黑暗,光明还在;而现在,那些都成了虚幻。

闭上眼睛,视野变得暗淡,周围的光景随之消失,她吐出最后一口气,扣下扳机。

剧烈的枪响好像到一半就消失了,她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远远看去,她的身子失去控制,在重力的作用下倒在潮湿柔软的沙滩上,摆出一个奇怪的形状;细密的雨滴轻盈地落在她身上,轻抚她余温尚存的身体。

她的头上,一边是圆形的弹痕,鲜血正顺着流出,粘在耳朵、脸、眼睛和头发上,最后融进沙子里,变成黑色的泥土;另一边是破开的一个没有规律,拳头大小的窟窿,里面红白黑三色相间,红的是血;白的是骨和脑;黑的,则是高温灼烧后的脑组织和肌肉。

这些碎块顺着子弹的惯性,呈散射状铺开在沙滩上,绽放出朵朵血花。

手里的枪因失力抛了出去,陷在沙地里,枪口正对着她已经闭上的眼睛。

海风仍在吹拂,她的尸体变得冰凉,海鸥仍在天上叫着,仿佛不曾看见这一幕。

很快,GSRI的车赶了过来,现场被迅速处理干净,她的尸体被黑衣人装进裹尸袋运走。

……

副院长刚上任就自杀,不过消息被封锁得很好,即使GSRI内部也没多少人知道。

院长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倒没有骗秦霜雪,GSRI的收容物中,的确没有让人死而复生还能保留记忆的存在——他的自信,源自秦霜雪本身。

秦霜雪的尸体被放置在一间四周都是透明玻璃的实验台上,玻璃上方一排监视摄像头正对着盖着一层白布的她,外面围着GSRI的高级研究人员;白色的灯光让这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他们等待着她的复活——如果计算结果正确,那么吃过红球的她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但谁心里都没有底,这是一场赌博;如果她没能活过来,那GSRI只能重新选举新副院长;他们自始自终,都是拿秦霜雪当实验对象而已。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第二天夜里,她的伤口开始出现恢复的迹象。贯穿脑部的伤口发出淡红色的柔和光线,光茫逐渐融合,她的脑组织如同植物生长般重新长了出来——由里到外,从神经元、到脑核、皮质、血管、沟壑;就这么一点一点,慢慢地、如同积木般在光线的交合中重新复原。

接着是头骨、肌肉,最后是皮肤;连同那些被摧毁的头发,也在红色光芒的引导中逐渐恢复。

直到她被龙卵的力量完全复原为止。

良久之后,她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如同一个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却奇迹般获得了生命的死物,身体通电般抽搐了两下,各项组织渐渐恢复过来,重新开始工作。

她不自主地开始呼吸,随着第一次胸口的起伏,她活了过来。很快,黑暗的梦境到了尽头,她双眼一睁,醒来了。记忆也在这时开始重新恢复,意识也在大脑中逐渐流转。

她大口呼吸,本能地坐起身,观察周围的事物;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样的事件在她映像中有好几次;明明……

抬头望去,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她,如同在看着珍稀动物。

她梳理着自己的记忆,从扫墓,到寻找过去的生活痕迹,到举枪自尽,到现在——她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又开始接受世界的信息。

她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脑袋,越想越恐惧,绝望感油然而生。

这次不用别人来解释什么,她都明白了——无论做什么,她都感觉自己一直站在命运的对立面。

她抱着身前的白色床铺失声痛哭,悲伤自己甚至连死的权利也失去了。

GSRI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甚至是之后她因为吸收了龙卵的力量而复活,她的每一步都被GSRI准确无误地计算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在她心灰意冷之际还能戴着配枪到处跑。

她要带着失去丈夫和女儿,以及死都死不掉的遗憾一直活下去了。想到这里,她更难过了。

她的哭泣声太过凄惨,在场的研究人员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已经看到了想看的东西,走了。接下来的分析将在日后进行;没人来安慰她。

院长的投影出现在她面前。

“孩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你比谁都难过。但是,你不应该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院长的话说得很慢,生怕她没听清楚一样。

她只是一直哭,哭红了眼的她只是瞄了一眼院长,眼神里什么感情都没有。

隔天,她就从那里面出来了。院长知道她心如死灰,就给她许诺了没有期限的长假,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直到心情好了再回来;毕竟呆在一个一直停电的城市,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对于一个已经心死的人,任何风景或利益都是无效的,她只去了一个地方——收容幼龙的孵化中心。

孵化中心也在GSRI的地下,这里主要从事一些温和灵异体的培育工作,但这头幼龙是个例外;在她来之前,幼龙已经会喷涂火焰,利用护盾保护自己,对周围的饲养物也会时不时地恐吓,它扑腾翅膀,朝它们展示自己的威严,以及时不时就会烧着给它的食物——通常是肉类、水果、或其它营养物;而有时候它会叫个不停并绝食,弄得工作人员很头痛。

幼龙被收容在一个长宽高都为3米,能喷射消防烟雾或冷却液的耐热透明容器中,它第一次见到秦霜雪,就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便难得安静了下来,一旁的人对这一幕也是啧啧称奇。

心如死灰的秦霜雪在看到幼龙的那一刻,竟有些难以言说的悸动,但她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家伙。她在逃避,不想承认幼龙的存在,偏偏幼龙天生就认识她。

幼龙在这段时间内已经长到一米左右,它看到自己的母亲,就趴在透明的墙壁上,咿呀地张着还没有牙齿的嘴,六只眼睛微眯着朝她叫,它的三对翅膀趴在背上,尾巴摇晃着,上面的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茫。

秦霜雪看着面前的幼龙,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幼龙好像能感知到她的心情,就想讨好她,它伸出舌头,像狗一样哈气,蹲坐着用腿挠自己的头,或是追着自己的尾巴跑。

它想让她开心一点。

秦霜雪咬着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它的神态和自己女儿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这也是令她最难以接受的。

她走着走着就哭了,喉咙哽咽;并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只是,这种事只有亲眼看到,才会发现已经没有回头路。

幼龙看着母亲的背影逐渐远去,眼里居然流出了泪水,这是它第一次流泪。

研究人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启动开关——幼龙被容器中喷射出的高强度凝胶固定,动弹不得,接着穿着可以不受凝胶影响的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进入容器内,收集了它的泪水,以便研究。

而幼龙也不动弹,显然它已经被这凝胶控制过很多次。它的火焰对这凝胶没用,眼里又射不出激光;随着一次一次地挣脱失败,它放弃了挣扎。

泪水采集完毕后,工作人员离开并关上了门;容器内喷出另一种透明液体,中和了凝胶,它又可以活动了。

它低声咿呀着,像在哭泣。

……

夜里,秦霜雪站在海边悬崖的高处,眺望着远处乌漆麻黑的城市剪影。

这是非常罕见的大停电,保守估计得一年电力才会逐渐恢复;现在看来,的确太保守了。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她这样想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海风呼啸,黑色的大海在她的背后卷起浪花,声音时起时落;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叹息着。

因为停电,城市中的夜空竟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银河,天上的星光对这座漆黑的海滨城市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无声地诉说着它们遥远的秘密。

这神秘而幽寂的环境让她稍微安静下来。

她去见幼龙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想法——如果自己会因为龙卵复活,那么能否通过幼龙的龙卵,让他们复活?

她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因为她是亲眼看着他们被火化的。她好几次都在想,利用GSRI的技术,无论是核灵、无灵、科技还是其它什么手段,比如克隆,装备AI的仿生人……但又没有这种必要;她知道,即使这样做,重新出现在眼前的丈夫和女儿,也不是记忆中的他们了。

而那幼龙,是一头公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