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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宇……”她不得不加重着声音,企图唤醒叶宇。

“啊,小姐。”叶宇猛然间抬头,整张脸都显得颓废的厉害。

“其实你可以不用留在叶罗门,去医院陪陪蔓蔓吧!”简初晴体贴的说道,她很明白这件事对苏蔓的打击,所以她的身边应该需要人陪。

她原本想去看她的,但是她知道苏丞大概会在那里,自从看完了日记她好似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不想见我。”叶宇偏过头去,额前的发丝将他的眉眼遮住了一部分,呈现出淡淡的阴影。他的面孔忧伤而郁结,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叶宇中午的时候又去了医院看苏蔓,可是他才刚进去,苏蔓就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整个情绪都崩溃到了极致。

医生和护士都说她现在受不了刺激,而他不在的时候苏蔓表现的很平静,所以他只好又从病房里退出去。

他在门口站了好久,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口看她,目光缱绻而温柔。后来见她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他才离开了医院。

简初晴轻叹了一口气,又徐徐的问道,“叶宇,你怪我吗?”

叶宇缓慢的侧过脸看她,而后摇了摇头。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苏蔓蜷缩在床上,她试图闭上眼睛睡觉,而那些记忆却如同潮水般涌来。

绝望的嘶喊和挣扎,最终像是一部黑白默片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躲在阴暗潮湿角落的西瓜虫,不堪而肮脏。可是她又与西瓜虫那么的不一样,它们畏惧着强光,敏感而脆弱,可自己只有在强光下才会活着,因为关上了灯,她会恐惧和害怕。

有些东西一旦发生了,就会蛰伏寄生在生命里,一点点蚕食着你的心。

眼泪再次落下,她蜷缩着的姿态更加的紧,仿佛这样才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林淑丽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慈母般的微笑,是身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心疼与怜惜。

可恰恰这样的感觉,更加的刺痛着她的眼眸和心脏。

苏蔓的姿势没有变,只是抬手擦了擦眼泪,继而怔楞虚无的望着不远处的茶杯。

林淑丽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轻轻的叫道,“蔓蔓,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粥,起来吃一点好吗?”

说完,她打开了保温桶,盛了一碗热粥。

“蔓蔓……”

苏蔓已经躺了一天,没有吃任何的东西。尽管葡萄糖可以维持着她体内应有的物质需要,可林淑丽还是不由的担心。

苏蔓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仍旧呆呆的,不发一言。

“蔓蔓……”

林淑丽又叫了一声,终于忍不住细细抽噎了起来。

苏蔓这时才抬起眼眸看她,却像是看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满眼都是淡然和沉沉的死气。

“蔓蔓,是妈妈,你不要……不理妈妈好不好?”

简初晴正站在门边,恰好听到了林淑丽的话。她停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好似是下定了决心朝着门敲去。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林淑丽擦了擦眼泪,就看见了走进来的简初晴。

她缓慢的走过来,轻声叫道,“苏夫人。”

林淑丽捂着自己的唇瓣,一双眼睛早已经红肿不堪,她静静的看了会简初晴的肚子,才沙哑着声音说道,“晴晴,来看蔓蔓吗?”

“嗯。”

简初晴点头,视线移向苏蔓,她半磕着唇瓣沉默良久才叫道,“蔓蔓,你……”

此时,一直无神的苏蔓双眼瞬间剧烈的拧起,而后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叫了起来,“啊……”

她的声音尖锐又带着冲破一切的力道。

“蔓蔓,你怎么了?蔓蔓……”林淑丽赶紧将粥放在一侧,就要去看苏蔓怎么了。

苏蔓拼命的挣扎着,又不顾一切的喊道,“你走开,走开,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蔓蔓,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对不起也没有用,但是……”

“滚啊,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苏蔓拿起枕头就朝着简初晴砸去,因为枕头没有多少分量,所以简初晴也没有躲,只是避开了腹部的位置。

“蔓蔓,怎么了?孩子,你不要吓妈妈。”林淑丽惊慌失措的喊道,“医生,医生呢?”

简初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让原本安安静静的苏蔓陷入疯狂之中。

此时医生和护士已经赶了过来,他们强行给苏蔓打了一剂镇定剂,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她无力的扇动着眼眸,这让林淑丽很心碎。

简初晴揪着自己的手指,紧咬着唇瓣,双眸一片的怅然。

而浑身泛着戾气和阴鸷的男人已经大步跨过来,然后扯着她的手臂就将她带了出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压在墙壁上,纤腰被扣住,完全的无法动弹。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懵了懵,用手就要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

但是苏丞的动作更快,直接捉住她的手反扣在墙壁上。

“你把我昨天说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吗?”他问道,英俊的脸庞早已经拧起变的狠厉,眼尖的话能看到他额前的青筋隐隐暴起。

“哪一句?”简初晴问道,注视着他的目光很强硬,“你昨天说了那么多,我没有每句都记下来的习惯。”

“不要出现在这里,蔓蔓不会想看见你。”苏丞说道,眼神幽深又晦涩。

抿了抿自己的唇瓣,简初晴的神经紧绷,但是思维又显得异常的冷静,“我知道她不想看见我,可我想来看看她。”

“哦?”勾起一边的唇角,苏丞轻轻浅浅的笑着,但大抵嘲讽多过真心,“如果真想见她,昨晴她约你的时候怎么不去?你知道如果你去了会改变什么吗?你会拯救一个女孩的后半生。”

简初晴的视线有短暂的僵硬,紧接着低声的回道,“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握着她腰和手臂的力道逐渐加重,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开口明说。

如果她知道当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就算是冒着会死的危险她也会去见她。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她也不能让时光倒转。

她唯一能做的,是来看看苏蔓,跟她道歉。这件事与她没有直接相关的联系,但是却是由她间接造成的。

她该负起这个责任来。

“简初晴。”苏丞一字一顿的喊道,瞳眸微微的紧缩,声色凉凉的,“你不过是想要跟我划清界限,我从现在开始就答应你,只希望你以后离蔓蔓远远的。”

他放开她的手臂和腰身,而后退了两步,“你现在自由了。”

睫毛动了动,简初晴突然笑了起来,“也许吧!”

苏丞不解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丞,我不是来看你的。”简初晴提醒道,感受到心脏上密密麻麻无处不在的疼痛,她捏了捏手心让自己清醒着说道,“不论蔓蔓想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麻烦你把这句话带给她。”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步履有些缓慢。

苏丞看着她的背影,英俊的面容无波无澜,似是还有些寡淡。

直到缓慢行走的女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倒下去,他深墨色的眸子才一点点带出浓稠的艰涩。

“晴晴……”他紧张着情绪喊道,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来。

简初晴醒来后,自己爬起来靠在床边,一直站在门口的男人没动,像是一尊雕像。

手指捏着纯白的床单,鼻尖充斥着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扇动着纤长浓密的睫毛,整个人静静淡淡的。

男人抬步朝着她走来,俊美的脸几乎看不出任何的色调,突显着深沉与神秘。

他走到她身侧,脸上的神色才稍微的波动了一下。

眼眸暗了暗,继而菲薄的唇瓣掀起的弧度浅浅的,“这就是你拼命想要保他的代价?”

简初晴伸手覆上自己的腹部,没有回话。

苏丞弯腰,双手直接撑在她的两侧,眯了眯眼睛道,“医生难道没有告诉你,你的病如果再不医治,就会……”

他说着话又很突然的停顿了下来,坠着眼眸般的看着她。

“那也不关你的事。”简初晴撇过脸,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但心里跳跃着一丝不可控制的情绪。

苏丞直接抬手强制性的扳过她的脸,望着她波澜不惊的笑,嗓音低低哑哑的,“看看到最后,究竟是你能保住他,还是我……杀了他。”

他的手指放轻了力道,近乎温柔的触碰在她的脸颊上,流连的姿势加上深邃的眼神,若是远远看上去,像极了男人对女人的爱抚。

发丝有些凌乱的女人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人也往后面的墙壁上靠了靠,她屈起细长的腿,整个人的姿势隐隐有些与他对峙的架势。

“苏丞,我永远不会让你得逞。”

“那就拭目以待。”

苏丞速度很快的退了几步,继而走出了房间。

等他走后,一直站在门外的阿旋才走了进来。她轻叹了一口气,徐徐问道,“晴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怀的是对双胞胎?他们如果生下来一定会很可爱。”

“有用吗?”简初晴垂下眼眸,视线停顿在自己的肚子上。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怀了双胞胎。

阿旋刚告诉她的时候,她还很诧异,但随即想到苏丞家本来就有双胞胎的基因,所以也不足为奇。

但医生告诉她,那些会要了她命的病变因素正是因为这对双胞胎在加快,如果她不能撑到他们生下来,可能自己也会赔上性命。可假设她运气好撑到了,那就是两个孩子的生命。

用她一个人来换,很足够。

“两个孩子,也不能撼动他分毫吗?”阿旋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好似积蓄了一点点泪光。但是她其实没有哭,简初晴是她少见的很坚强的女子。

“大抵是不能。”

侧头看向窗外,摇摆着的吱吖已经泛着黄色,冬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她出门为了保暖会穿很厚重的外套,现在它正静静的摆放在沙发上。

很简单的能看出来,是苏丞的手笔。

“要不要叫人来接你?”阿旋继续问道。

“不用了。”简初晴起身下了床,阿旋立刻伸手扶住她。

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和吃力,挽着唇瓣对着阿旋笑了笑,“谢谢。”

“蔓蔓,你不要吓妈妈好不好?”

苏丞推开房门,看见林淑丽在哭,走过去之后不由的轻轻抱住了林淑丽。

林淑丽侧过身,不敢再看向苏蔓。

她的女儿曾经是那样的活泼开朗,如今却变得犹如一滩死水,掀不起半分的波澜。

“妈,别在蔓蔓面前哭。”苏丞提醒道,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林淑丽哽咽着,声线压抑了又压抑,“可是我……忍不住。”

明知道她如果露出一丝的伤感会引起苏蔓不好的记忆,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去忍受。

“这里有我,您先回去好吗?”

“小四,蔓蔓就……好好照顾她。”

林淑丽站起身,快速的走出了房间。

苏丞此时才将眼神放到苏蔓的身上,他抬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清清静静的问道,“蔓蔓,你恨晴晴,对吗?”

苏蔓放在被子里的手不断的收紧,她怔怔愣愣的模样却刺痛着苏丞的眼眸。

“蔓蔓……”

“四哥,你希望我……不恨她吗?”苏蔓回过头看他,一双漂亮的眸子早已经积蓄了满眼眶的泪珠。

“我不能要求你什么,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本身就与她无关。但如果你想恨她,那就恨她吧!”苏丞虽然一直在简初晴面前说着狠话,但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可是蔓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去找她。”

简初晴没有去只是间接导致苏蔓出事的原因,可谁也不能保证她去了苏蔓就不会有事。

她没有去也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可以要求甚至让她去做这件事。

“四哥。”苏蔓扑到他怀中,突然大哭了起来。

不同于之前的隐忍和歇斯底里,而是真正的大哭一场。

她需要这场哭泣来释放心中的绝望和恐惧,也需要因此来摆脱那些困守着她的消极情绪。

人都是这样,一旦受到了惊吓,便会慌张地用力躲藏,亦或是在自己的心防内竖起高高的城墙和荆棘。只盼着能将自己隔绝在世俗之外,也许那样就不会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