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
——
顾辰逸带着小宝离开，直接往公寓开去。
到了公寓门口，顾辰逸按了门铃。
可是久久没有反应。
小包子有些不安起来，抬起小手拍着门。
“妈咪，妈咪。”
保姆卖菜回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一大一小，笑着叫道：“辰逸少爷，小少爷。”
听到保姆的声音，叔侄二人回头看来。
顾辰逸礼貌的问：“阿姨，我嫂子不在家吗？”
保姆点头，说：“我一大早过来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我给夫人打了电话，夫人告诉我她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让我做好午餐，她到时候会回来吃，我就出去买菜了。”
听了保姆的解释，顾辰逸低头看了眼小包子。
此时的小包子一脸的担忧。
保姆打开门。
“阿姨，那你知道我嫂子在哪家医院吗？”顾辰逸又问。
看小包子这个样子，估计也不可能会乖乖的等在家里。
保姆说了地址，顾辰逸又带着小宝离开。
——
此时，医院。
宋筱筱做完检查出来，一切指标都正常。
只是医生再三的嘱咐，让宋筱筱一定保持愉快的心情。
从医院出来，宋筱筱抬头看了看此时正烈的太阳。
“真的还是要回去吗？”陈默实在放心不下。
肖燃背着宋筱筱的包走在另一边。
宋筱筱叹了口气，说：“当然得回去了，那里是我的家啊，我不回去我还能去哪。”
虽然因为顾一程瞒着她小宝的事情，她心里难受，甚至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孩子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如果真的爱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打折。
从昨晚醒来到现在，她想了很多事情，从五年前怀上孩子，到现在的所有。
说起来，五年前她因为医院工作人员的失误怀上顾一程的孩子，也是一个意外。
想必顾一程也是不想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站在顾一程的角度上考虑，宋筱筱也能理解。
只是，要她完全的接受这个事实，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也还需要顾一程给她解释。
先不说小包子，就说现在肚子里这个，宋筱筱怕是也不能潇洒的离开。
“如果你愿意…”
陈默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传来的顾一程的声音。
“筱筱。”闻言，宋筱筱、陈默和肖燃三人同时看过去。
此时顾一程正朝着这边跑来。
陈默手微微抬起，原本他是想拦在宋筱筱前面的，可是左右一想，人家俩人是夫妻，他不过是一个外人，他又有什么权利拦着宋筱筱不见顾一程。
手紧紧的握起，然后放下。
他永远都无法伤害宋筱筱，这就是他唯一的软肋。
陈默紧紧的咬着牙关，侧头看向宋筱筱。
此时的宋筱筱脸色刷白，唇瓣抿紧。
看得出来，宋筱筱也在犹豫。
肖燃倒是没有陈默那么些顾及，他见顾一程跑过来，直接就拦了过去。
“顾总，我们家筱筱不想见你。”肖燃话里满是讽刺。
他见不得宋筱筱心软的一面。
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按她自己呢？
谁来心疼她？
这个傻姑娘…
“肖燃，我累了。”
在顾一程想要开口前，宋筱筱先开了口。
她真的很累，想要休息。
肖燃闻言，犹豫一下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让开。
顾一程走到宋筱筱旁边，一把把她搂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顾一程声音干哑。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愧疚都包含在这里面。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会在带走小宝的时候，一起带走宋筱筱。
不对。
如果早些知道他会爱上宋筱筱，他一定会在知道因为医院的失误让宋筱筱怀上他孩子的时候，他就去把她带走。
那么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宋筱筱的母亲不会死。
宋筱筱也不会因为孩子是死胎绝望。
宋筱筱也不会被继母和妹妹欺负这么多年。
而现在，宋筱筱也不会恨他。
还记得电话里，宋筱筱说恨他的话。
真的后悔了。
不知道在顾一程说到第几句对不起的时候，宋筱筱深吸一口气，说：“我累了，想睡觉。”
闻言，顾一程松开宋筱筱，忙说：“好，好，咱们回家睡觉。”
宋筱筱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问顾一程，也想听听他的解释。
可是无奈，身体真的好累。
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眼见着顾一程扶着宋筱筱上车，陈默和肖燃俩人默默对视一眼。
都很无奈，也很无语。
可是他们尊重宋筱筱的选择。
肖燃把宋筱筱的包递给宋筱筱，说：“筱筱，如果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有人’指的是顾一程。
顾一程沉默不语。
就算他想反驳肖燃的话，也是没有底气。
他确实欺负了宋筱筱啊。
陈默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他想说的话，现在不适合。
如果那些话说出口，或许他和宋筱筱之间的友情，就会被加上一道枷锁，甚至是…
一种阻碍。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开口的原因。
因为怕说破后，他和宋筱筱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爱宋筱筱的话，可能会永远成为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车门关上。
车内和外面似乎隔绝。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宋筱筱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默默的在数有几个手指头。
不过十个手指头，她数了不知道多少遍。
车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司机开车时候的微小声音。
忽然，一道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
是副驾驶座上周泽浩的手机。
因为气氛不对，周泽浩没敢接，直接挂断，然后按成静音。
那个电话很重要，是他们这次出差合作方的代表人打来的电话，应该是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可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此时的事情重要。
插曲过后，又是一顿安静。
车子行驶了半小时后，停在了公寓楼下。
下车，宋筱筱挎着自己的包朝着公寓走去。
她拒绝了顾一程想要为她拿包的请求。
一时间有点尴尬。
顾一程立马跟上去，哪里还有平时的冷酷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妻管严的普通丈夫。
完全在状况外的司机和周泽浩俩人对视一眼。
等顾一程和宋筱筱进入楼道内后，司机才忍不住问了一句：“周特助，顾总和夫人吵架了？”
周泽浩摇摇头，说：“不太清楚，估计是顾总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吧？”
不会是夫人发现了小宝的事情？
周泽浩也是猜测。
上次小宝受伤的事情…
司机好奇问：“顾总在外面有女人了？”
闻言，周泽浩脸色不太好，倒吸一口气后，看着司机回他：“别乱说。”
司机笑了下，表情明显是懂了的意思。
不过司机想的还是顾总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夫人才会和顾总闹别扭。
周泽浩暗暗松了口气，而后才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总不能一直凉着对方才是。
——
电梯内。
除了顾一程和宋筱筱外，还有两个人。
宋筱筱故意和顾一程隔开一些距离。
很明显在打冷战。
顾一程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宋筱筱看。
他头疼得厉害。
“叮——”
电梯到达，宋筱筱先走了出去，顾一程跟在后面。
到了门口，宋筱筱拿出钥匙开门。
门打开，换鞋进屋。
保姆从厨房出来，看到宋筱筱和顾一程一起回来，立马上前帮宋筱筱接过包。
宋筱筱客气的说了句‘谢谢’。
保姆放好包，回头对宋筱筱说：“夫人，辰逸少个带着小少爷回来了，不过他们又去医院找你了。”
保姆没见到小包子回来，大概猜到他们没有遇到。
宋筱筱‘哦’了一声，很平淡。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平静的她，内心犹如波涛汹涌。
顾一程看到的宋筱筱，就是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她。
太不正常了。
要知道，平时如果宋筱筱听到关于小宝的消息，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可如今….
“阿姨，饭菜好了吗？”宋筱筱看都没看顾一程一眼，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她就算再难过，再伤心，也不能不顾肚子里的孩子。
她得吃好，睡好。
保姆笑着跟进来，说：“夫人如果饿的话，可以先吃，我再做一个汤菜就好了。”
说着，保姆已经开始摆碗筷。顾一程进来时，宋筱筱已经在喝鸡汤。
他拘谨的坐在宋筱筱对面。
看得出来，宋筱筱在可以躲开他，所以他不敢随意的靠近。
保姆发现夫妻二人气氛不对，所以也精明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接近半年的时间，她还是第一次见顾先生和夫人闹别扭。
饭桌上，宋筱筱一直低头吃东西，完全不看顾一程一眼。
而顾一程，一碗鸡汤，他喝了十分钟。
“阿姨，我想吃点水果。”宋筱筱放下碗，对着保姆说。
保姆轻声应下。
等宋筱筱离开厨房后，保姆无奈叹了口气。
看到夫人是生了很大的气。
保姆看向顾一程，这时保姆也刚好看过来。
“顾先生，你有什么需要的？”保姆笑着问。
顾一程犹豫了下，说：“你把水果准备好，我送过去。”
总不能让宋筱筱一直这么憋着。
“好的。”
离开厨房的宋筱筱直接回了卧室。
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其实，她的孕吐反应这几天特别明显，她几乎吃不下东西，可是为了宝宝，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一点，却也没有想现在这样吃进去的都吐了出来。
宋筱筱只觉得自己全身乏力。
顾一程端着水果进来的时候，宋筱筱还趴在地上抱着垃圾桶。
听到有动静，宋筱筱撑着沙发站起来。
见状，顾一程心猛的疼了一下。
怀孕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加上现在小宝的事情，筱筱一定很痛苦。
顾一程赶忙过来扶了宋筱筱一下。
却被宋筱筱甩开了手。
“别碰我。”宋筱筱几乎是吼出来的。
眼泪又掉了下来。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天知道五年前当她知道孩子是死胎的时候，她是怎么度过那些日子的。
这一切都是顾一程带给她的痛苦。
所以，她恨他。
可是….
她也爱他啊。
舍不得离开他，一点也舍不得。
对他，有了依赖。
最怕的就是这样…
可能是用力过大，宋筱筱甩开顾一程手的同时，差点摔倒。
顾一程不管不顾，上前紧紧的抱着宋筱筱。
“筱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顾一程恨不得自己一个人来承受所有的痛苦。
宋筱筱反抗了一下，挣脱不了顾一程的束缚，索性就放弃了。
只听她冷冷一笑，说：“顾总是何等人物，你怎么可能会有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怀上你的孩子，是我吃了豹子胆，竟然怀了你的孩子。”
那时候，如果她能下定决心打掉孩子，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也或许，她也就不用这么痛苦，活得这么累。
都怪她不忍心。
想着那也是一个小生命。
没想到会惹得后来这么多事情发生。
宋筱筱心里后悔。
负面的情绪充斥着宋筱筱的内心。
绝望的情绪，一次又一次的占据她的内心。
“筱筱，你要是真的怪我，你就打我吧，千万别委屈自己。”顾一程声音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拉着宋筱筱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打。
宋筱筱的手软软的，打在脸上没有一点痛感。
拉着宋筱筱的手打了两下，顾一程干脆自己扇自己巴掌。
“啪——”
很响。
宋筱筱脚下一软坐到了沙发上，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很伤心。
很难过。
心疼…
“顾一程，够了。”宋筱筱轻轻的说。
抬头看着顾一程，眼里都是泪花。
顾一程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
脑海中想到在医院时，宋筱筱跪在他面前的画面。
就在他想要跪下的时候，宋筱筱忽然站起来，抬起手捶在他的胸前。
一下接着一下。
她的力道实在是小，一点都不疼。
可是顾一程却感觉自己的心很疼。
“顾一程我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宋筱筱边捶边哭。
似乎要把她这么多年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顾一程任由宋筱筱发泄，他就用手护着她，怕她摔倒。
“顾一程你混蛋，你混蛋…”
“你知道我承受了什么吗？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议论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