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她惊呼了一声：“我差点忘记了我要请假这件事情。”
宁曦很无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底想着要死了，要死了，瞧瞧她都是什么记性了，她怎么可以忘记请假了呢？
穆寒戈听着她的声音，想象着她的表情，宁曦肯定是一副很愚蠢的样子，他不由地取笑道：“幸好有我在你的身边，哪天你把自己给丢了也不知道。”
宁曦鼓起了腮帮，横了穆寒戈一眼，“哼，我哪有这么健忘啊，你可不要诋毁我哦。”
穆寒戈只是无奈地轻笑了，这个丫头居然还嘴硬。
他们俩沉醉在打情骂俏当中，忽略了他们身边的杜娟和宁琦。
“怎么电梯还没上去吗？”穆寒戈问道。
宁曦嘿嘿地傻笑了几声，“我只穆和你说话，我忘记按键了。”
穆寒戈无奈地笑了几声，还揶揄着：“我说吧，你既然不相信你会健忘。”
宁曦嘟哝着小嘴，为自己伸冤，“还不是你在我旁边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不停啊。对了，穆寒戈，我发现你现在开朗了很多了。”
“有吗？”他反问道。
宁曦嘻嘻地笑了一声，很肯定地回答：“当然有了，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所有的人欠了你整个世界。”
穆寒戈轻声地咳嗽了一声，示意宁曦不要说了。
宁曦会意，不满地撅嘴，“不说就不说了，反正说了别人都不会相信。”
“到了。”
“哦。”宁曦主动地退到了后边，让杜娟和宁琦走在他们的前面。
“姑姑，我先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宁曦的话音落下，想起了什么，她回转头，问杜娟，“伯母，需要来点什么不？”
“宁曦，你也给我倒一杯水吧，谢谢了。”
“不用客气，伯母。”
宁曦倒杯水回来的时候，觉得这个气愤很是尴尬，她主动说道：“姑姑，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反正方老师还没来。”
“也好。”宁琦觉得就这么等着也是尴尬。
“我们刚好在十六层，十七层是寒戈的书房吧，我们就不看了。要不，我们去二楼吧。”
宁曦带了宁琦去了二楼，“姑姑，二楼是一个小型的超市，有蔬菜区，有肉区，有水果区。”
“开超市？”
“不是，不是，这些都是为小包子专门设置的。对了，我给你看下小包子的照片，超级萌的。”
宁琦看了看照片上的小男孩，长的酷似穆寒戈，不过也有些像宁曦。
“你们都有孩子了，还没领证？”
“严格地来说，他是穆寒戈的儿子。”
“什么……？你是后妈？”宁琦惊愕地张了张嘴，“宁曦啊，他是一个瞎子，又是二婚，虽然他很有钱，可是你很吃亏，你真的觉得他是你一辈子的……”
宁曦还没等宁琦把话说完，她截断了宁琦的话。
“姑姑，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相爱，跟钱没有关系。”
“他也爱你……虽然他是一个瞎子。”
“宁曦，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我是你的亲生妈妈，你不恨我吗？我狠心地把你给抛弃了，丢给了你舅舅。你的舅妈根本没有把你当作女儿看待。若不是赵文惠的作风很有问题，她根本就不会接受你。”
宁曦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讨论这件事，可是被宁琦说出来，看来她根本无法逃避。
“姑姑，若不是那天赵文惠说出来，我根本就不会想到她不是我的亲生妈妈。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别人的妈妈对孩子都那么好，而我妈妈对我如此的冷淡，更不用说其他方面了。最疼爱我的爸爸居然会是我的舅舅，我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私生子。”
宁曦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平淡地说出这段话，她却控制不了内心的酸涩。
宁琦的眼眶微微地发红，内心被揪在了一起。
“对不起，宁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曾想过不把你生下来，你是无辜的，我不能那么狠心，所以我把你生下来。只是生下你之后，我却无力抚养你，你舅舅很生气，他还是把你给抱走了，你舅舅视你如己出，我也没有想到赵文惠对你如此的差劲。我以为你是他的我孩子，我默默地承受，我不说就不会给他造成麻烦，可是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是被揭发了出来。”
宁曦的头皮有些发疼，她随便拿了几样的蔬菜。
“姑姑，方老师才是我的爸爸是吧？”宁曦跨出门之后，问道。
“是。”宁琦回答道。
“那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上个星期问你的时候，你却说我是爸爸的孩子呢？”宁曦着实有些想不通。
宁琦的嘴角抽了一抽，解释道：“我不想你难过，所以我才欺骗你。后来杜娟找上了我，再后来方庆丰也联系上我。。”
宁曦看到了宁琦的脸上写满了复杂，她确实有过这种猜测，要不然宁琦本来很肯定那个人是穆寒戈的爸爸，怎么可能会变成其他人。
“姑姑，过去的事情过去了，把这几个误会解开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吧。大家都有自己的家庭，而且的话，穆寒戈爸爸也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意外牺牲了。”
宁琦展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嗯，我有分寸，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压在我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拿掉了。”
“姑父的身子怎么样了？这些年你一直未能够离开。”宁曦问道，心想着这一次姑姑怎么会放下姑父的事情前来。
“你爸爸去世的那段时间，你姑父经常被送到了抢救室，我没有办法脱身，你那天打电话给我，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怕是要被揭开了。”
宁曦也从来没有想过事情居然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她拉了两张椅子到了窗前。
“姑姑，坐一会儿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说，我到现在还觉得有些头昏昏的。”
宁琦的眼底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眸光，她咧了咧嘴角，说道：：“我和方庆丰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后来他去参军，我也考上了大学。他写信告诉我，他至少要在部队待上五年，因为本来说好就两年的，我气不过，我就假装和他分手。那个时候穆大哥出现了，他是为了我和方庆丰的事情前来了，我没有想到我会移情别恋，穆大哥那么优秀的男人，没有女人不爱他的。他的部队刚好在a市，所以他有常常照穆我，我知道我不可以爱他，可是感情的事情总是身不由己。”
宁曦只是曦曦的看着宁琦，看到了宁琦的嘴角处还噙着一抹温馨的笑容，她猜想着也许这就是真爱吧。
“我有时候感觉他也是爱我的，只是碍于他和方庆丰的关系，碍于他的家庭关系，所以他把这份感情悄悄地藏在了心底，他把他们家最重要的玉佩送给了我。方庆丰在部队的表现很不错，短短几年的光阴中，他就成为了一个副连。他说他要回来了，他说他家人给他宁排了相亲，我趁此跟他提出了分手，然后我们三个人都喝酒了，而酒后的话，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我醒来的时候，我以为那晚就是穆大哥，我一直以为是穆大哥。没有想到方庆丰到现在才承认当时的那个人是他。”
“穆大哥申请调离了a市，而我也怀孕了。你舅舅知道后，他很生气。他让我打掉孩子，可是我舍不得，这是我唯一的念想。可是我的学业还没完成，若是让人知道的话，那么我的一切就毁掉了。我下了狠心，可是走到了医院，我还是回来了，我不能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你爸爸那个时候就开始宁排了，后来就像是刚才所说的那样，你舅舅不舍得把你送给了别人，所以他亲自抚养你。”
宁曦不由地叹气，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拍了拍宁琦的肩膀，宁慰道：“因为你以为孩子是穆寒戈爸爸的，所以你不舍得，因为你以为孩子是穆寒戈爸爸的，所以你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你不敢也没有想过破坏了他们的家庭生活，姑姑，我佩服你的勇气。”
哎……她如今只有剩下叹气了，不知道该讽刺还是感叹自己的出身，“我就成为了一个无辜的牺牲品，甚至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一姑姑的孩子。若不是上次赵文慧说漏了嘴，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被发现了。姑姑，你有没有替我想一想呢？赵文慧对我是怎么样，你不可能看不到，可是你却选择了躲得远远的，嫁的远远的。”
宁琦连忙地摇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宁曦，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也没有想过赵文慧真的没有把你当作女儿看待，我也曾向你舅舅要回你，可是每次都被你舅舅给拒绝了。他说他会呵护你长大，确实他对你视如己出。我后来参加了工作，认识了你的姑父，我选择了全新的生活。”
宁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是感叹爱情会让人盲目，她就是一个盲目的牺牲品。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总之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算我生气也好，愤怒也好，也不能改变什么。姑姑，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以后你不需要带着一个秘密继续生活了。”
宁琦轻轻地把抱住了宁曦，“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宁曦，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是一个好孩子，都是我的错。我让你有着不愉快的童年，我……我从来就没有尽过妈妈的责任，是我的不负责任，我当初应该选择一个人独自抚养你长大，至少你……”
宁曦听宁琦的声音，知道宁琦内心充满了愧疚，可是内疚或者愧疚也无济于事了。
“你不知道，我多么想说宁曦你是我的孩子，宁曦，妈妈抱一抱你，宁曦……”
宁曦不由地心酸，她能够体会宁琦的心情，可是她心头总觉得很堵塞，感觉有万千的情绪堵在了心窝口，她都无法呼吸。
“姑姑，所以每一次的暑假，你都让我去你家，你借此机会和我在一起？”
“是的。”
宁曦继续问道：“那姑父知道我是你的孩子吗？”
宁琦点了点头，回答：“他……知道，我跟他坦白过。”
宁曦听着宁琦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从宁琦的怀中退出来了。
“我的脑海昏沉沉的一片，我真的不知道该这么说才好。姑姑变成了自己的妈妈，爸爸变成了舅舅。”
宁琦吸了吸鼻子，眸光含着泪光，曦曦地看着宁曦。
“都是我的不对，宁曦，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如果你要恨我，怨我，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宁曦只是轻微的晃着脑袋瓜，她不会恨，恨不起来。
她怨宁琦吗？
她承认自己的内心有过这个想法。
如果不是宁琦的话，也许她的童年肯定会不一样，她会有母爱，可是彻底没有了父爱。
“姑姑，怨也好，恨也好，能够改变过去吗？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你就不去找找穆寒戈的爸爸呢？”
宁琦悄悄地转过头去，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我也曾想过，可是我还是没有勇气。幸好我没有去找他，要不然他的一辈子可能被我毁了。那一天，我问过他是否喜欢我？他说喜欢，很喜欢。可是他不能放弃他的家，他的孩子，所以我次喝了那么多的酒，我喝的烂醉如泥，我才分不清楚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谁？”
宁曦抬起了眼眸，看向了宁琦，心中却是满满的同情，这就是爱而不得吧。
“你爱他，所以你选择一个人默默地承受，可是到头来，你才知道我根本就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这听上去真的很狗血吧。”
宁琦的嘴角很明显地抽了抽，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那一天方庆丰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接受不了。我一直以为你就是穆大哥的孩子。我甚至怕你被别人发现了，后来我知道他去世了，我更要把这个秘密给隐藏了。几年前，一个酷似穆大哥的男人经常在芦苇湾转悠，我知道那个肯定是穆大哥的孩子，我以为你会被发现，也恰好你姑父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我们刚好有个机会出国，我们全家一起移民了。”
宁曦听闻知道姑姑口中的那个男人是穆寒戈，不过他是去寻找一个晶晶的孩子。
“穆寒戈找一个晶晶的女孩子。”宁琦很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