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孙悟空他们悠哉悠哉的在路上逛了三个月，又在流沙河旁边的村落住了一个月，这时间加起来就是四个月多，十八伽蓝早就急不可耐想要打人，若非陈道临是主角他们非万不得已不得打扰，早就掐着他的脖子强行加他压上路了。
而这个感悟时间其实并不长，陈道临更多的是将这部感悟融入自身，融入九转玄功中化为修为，这个突破耗时比较长，所以拖了这么久也可以理解。
“那关于你们这位沙师弟，可打探清楚了？”
这两个月悟空他们总不能在这小屋中，吃饭聊天打屁玩牌干等着吧，陈道临自然是早早的吩咐他们要打探沙悟净消息，无论是直接去看还是找牛魔王或找神仙询问，两个月时间总该摸清沙悟净底细了。
“确实查清了，正要向你汇报呢。”
朱龙丢下手中的蒸笼包子，随手往桌下擦了擦便一本正经的开始汇报。
“书上说的沙悟净和现实中的相差无几，而且那受的刑罚万剑穿心也确实存在，不过书中并没有说明沙僧到底是什么妖怪，我前几天特意去了一趟流沙河底勘探了一番，确定了沙僧应该是沙妖，有点类似于元素生物。”
悟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下水的，这几个月相处大家都已经有所了解，而小白龙实力又不够实在是容易暴露，所以只能由朱龙去，不过朱龙这家伙没得说格外细心，还特意画了一张肖像图，倒也画得惟妙惟肖。
“书中记载很多，但沙僧并不像书中所说的身高一丈二，一米八左右的标准高度，也不是长得很凶神恶煞，这张脸配合形态看起来都很憨厚吧，我可没有任何加工成分。”
嗯，长得确实像一个尊敬守-法的老实中年人，黑色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哪里如书中所写的一头烈火焰发蓬松，不过这家伙脖子上挂的这九个人头倒是真的，哪怕他长得再斯文，这人头都会让画风变得诡异起来。
变得极为彪悍和凶狠了。
不过家伙戴的是金蝉子的头，虽说跟自己有点诡异的关系，但……
你杀的是周-树人，跟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至于别的信息，我是返回了天庭找了熟人问的……”
朱龙说到这，随手一挥袖，一道清浊的水雾包裹了这不大的小屋，陈道临更是默契的在这上面覆盖了一层自己的精神力。
整套动作流畅无比，仿佛相互配合了数百遍一般。
事实上他们确实相互配合了数百次，毕竟身边跟了一个团的吃瓜群众，在商量重要事情上不覆盖一层，这个秘密第二天就变成全天下共知的秘密了。
而这套操作，在这个内部，绝对是世界上最保密的空间，没有之一。
弱水加上朱龙本身的劫气只能挡住大罗的视线，但添了一层系统特产的“天机屏蔽”，这种不可用“掐指一算、精神探测”的“无法直视”法则虽然有些限制，但不得不说是最管用也最实用的技能，和人谈论阴谋时就不怕别人偷听了，同时也会在所有人包括圣人和天道心中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形象……
“重要的消息之一，当年卷帘大将在后面补办的蟠桃大会上，那天帝赐给如来的那盏琉璃灯，是故意掐坏的。”
“……”
孙悟空决定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为好，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天帝赐给如来？”
“不正是么，当年猴哥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如来有功，天帝自当要赏，这琉璃灯，便是天帝赐给他的，只不过后来被沙悟净一把力气给掐碎的。”
“嗯，牛气的很，当着四帝五御和一众大佬的面。”
“……”
握草……
槽点有点多，让我缓缓……
“之后沙悟净便一言不发的听天帝责罚，天帝也顺势将其肉身毁灭，真灵投入这流沙河中，每隔一周就要遭一次万剑穿心……”
“这惩罚么，对于别人来说，真的是这么多年修为毁于一旦，还得遭受这个日夜折磨的惩罚，该是如何的痛苦。”
朱龙慢条斯理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心脏。
“但沙悟净是真灵入河，他落的地方是沙滩，它直接变成了元素生物，对于元素生物来说……心，重要么？”
“……”
“他整个身体都是沙子做的，有没有心都一样！”
陈道临幡然醒悟过来，顿时觉得这个看似严苛的惩罚，事实上只是让明面上过得去的借口！
“如果说他是故意的，还有这惩罚实在是太可疑，那他背后的势力是谁？天帝么？”
朱龙却是眼神古怪的看了陈道临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他的上家……是你呀……”
“……，握草……”
陈道临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已经掌控一切，遇到什么都能运筹帷幄淡然处之的时候，总有东西会跳出来打脸。
“消息的准确性有多高？”
“那是太上老君亲口说的，岂能有假？”
“……，卧槽……”
陈道临心里有百万头神兽在奔腾，将他剩余的猜测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卷帘大将沙悟净算是同时在接受老君和天帝的默认操作，同样也是道门安插在佛门中的一个明子。”
“明子？一般形容不是暗子么……”
“明目张胆的安插，而灵山乐意被-插，双方都在相互博弈，道家的在赌沙悟净不会被佛门同化，而佛门也在赌他们能够控制住沙悟净，这种诡异环境下的他，自然称之为明子。”
朱龙随口给小白一样的熬烈，补了一番这场西游的肮脏与黑暗，调侃的眼神再次对上了陈道临恢复正常的双眼。
“沙悟净被投入了这流沙河，在前九世时，你前九世去取经，都是被他吃掉的，这过程书中都有记载，记得吧？”
“……”
“沙悟净干掉我，是由我自己指使的？”
“对了，据太上老君的原话，这应该就是你布置下来摆脱佛门的方法之一。”
“据老君猜测，你之所以能够摆脱束缚，是沙悟净每一次吃掉你的元神，将你的灵魂消磨的缘故。”
“你脑中的元神便是一切祸难的根本，而沙悟净便是你金蝉子留下来的除污器，他受了你给他的‘罪’，吃掉了你所有的‘灵’，承担了你死亡的‘果’……，这么忠心耿耿的手下，真的是差点让我感动的哭了。”
“……”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
老子是穿越者，跟金蝉子布置下来的手段没一毛钱关系！
不过这沙悟净……还真是……
忠诚到让人无话可说。
“沙悟净身上所遭受的万剑穿心的惩罚，事实上这是天帝对他的保护，毕竟吃下去的是金蝉子的神灵，这东西非常容易影响到沙悟净本身的人格，吃多了很有可能让沙悟净变成另外一个金蝉子，那这样的布置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每周一次的万金穿心，不只是将心脏怼个洞穿将不属于他的元神销毁，同样相当于电脑刷机一般，将他的记忆回到被投入江水的那一刻，心智方面也会随之重置。”
“不过因为这关于你后手问题，人家主动的斩掉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心中可能还存有那么几分本能的忠心，但绝对不再认识你了。”
“人家可是为你煞费苦心，遭受了不少的苦难，若不是这沙悟净是个男的，我还以为你的‘专对美女智商全无忠诚翻倍’的主角光环又在闪闪发光呢……”
“……”
“这么忠诚的部下，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找啊……”
陈道临仰天再次感叹一声，随之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声一喝。
“走着，我们去看看，我忠实的部下，你们的四师弟！”
……
陈道临走出这很明显临时搭建的木屋，走出这周围环绕的小树林，眼前为之开阔。
一条极为宽敞望不到头的大江，静静的在面前流淌，这昏暗浑浊的河水下暗流涌动，陈道临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在下面翻滚，凶悍之气已经充斥了整个流沙河。
“话说这河边怎么没有村子，难道是因为沙和尚经常吃人，所以这两边都没形成村落？”
“呃，事实上吧村子是有的，只不过这边接近沙悟净，河水往往最湍急，鱼儿也不敢靠近，所以这边自然没有村落，至于书中所说沙悟净吃人，那真的是纯属谣言。”
“哦？小说中不经常说吃人会让修为暴涨么，所有的妖族之人貌似都喜欢抓路人来做下酒菜？”
陈道临对于这点有点好奇，自己也是被妖精拦路抢劫了好几次，他们不止抢钱，同样还想抢人，经常还没抓到呢，就嚷嚷着“今天有好吃的了”。
而书中更是将妖怪吃人的各种方法都写了出来，炒、爆、熘、炸、烹等等，看的人鸡皮疙瘩都能起来，而且那些顶级的妖怪比如说狮驼山的白象、青狮、金翅大鹏雕一次血食都是用城来计算，这群妖怪该有多好吃人，为何这能吃自己的沙悟净，不吃别人？
“那真的是谣传，除去低层妖怪还未摆脱血食习惯和无法控制自身本能外，中高级妖怪哪个不知道，人族乃是这天地的主角？
吃了这个人，就代表着要担这个人的部分因果业力，会在无形当中增加不少的劫难，我们修行之人最忌讳这个，毕竟渡天劫都是非常频繁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死在天劫之下，哪个还会做死去故意增加天劫难度？”
孙悟空倒是解释了这一点，并表示人肉自己虽然没尝过，但听妖族朋友说太过于咸，一点都不好吃。
“而且人体的浊气非常之重，哪怕是修士也只是减轻了少许，只有到了金仙才能驱逐大部分浊气，甚至只有大罗金仙才能完全超脱浊气困扰，这时候吃人效果才是最佳，但古往今来，实力能达到大罗的人族，哪有一个软柿子任人宰割？”
“唔，那么沙悟净也是喽？”
“自然如此，沙悟净虽然有可能失去了对你的记忆，但修为上的事应该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
孙悟空语调顿了顿，面色古怪的指着远处地上摆出的香炉和简少的水果摆盘。
“那些果实都是这周围乡村自发给沙悟净的奉献贡品，他们还在村子里给沙悟净立了神碑雕像，因为这河水表面平静而水下经常暗流涌动，不少的渔民落水事件频频发生，而救他们的……自然是这老好人了。”
“……”
这跟书本上讲的完全不同啊……
说好的凶神恶煞，说好的吃人不吐骨头呢？
怎么感觉这家伙反倒成了这流沙河的护河神啊，话说这八百里流沙河这么大的一片水域，就没有一个水神一个龙王来管吗？
“你还真猜对了，此地原先的龙王因为误了下雨吉时，又因为以往的过度压榨信仰之力，导致周围的村落纷纷迁移的原因，直接上了剐龙台，所以此地在五百年前就归了沙悟净所有，他确实是这里的水神。”
“……”
“那他既然是水神，那么我到了这里，他不会没发觉吧？”
陈道临眼神透过浑浊不堪的流沙河面直往下沉，可眼中精神力却被一股极为松软诡异的浑浊泥浆给包裹，还未来得及挣扎呢，就直接没了影踪，陈道临顿时眉头紧皱。
“话说这沙悟净……实力应该不会超过朱龙吧，我怎么感觉……他有大罗的精神操作水准了？”
朱龙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情报，双手一拍。
“哦记起来了，卷帘大将本身就是御前侍卫，实力本身就在大罗巅峰，哪怕被打落下界，身体又因为万剑穿心不断重置原因，这些年修为不得半点增长，但他可以转修灵魂专科啊……”
“而且他现在是这个大河的水灵，就如同土地公在他的领土上，实力会平白增一级一样……”
“那他什么时候出来见我？”
朱龙指了指地上的贡品面前，突然蠕动的一团沙子，轻声笑道。
“瞧，这不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