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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大陆流传着这么一段佳话。于火之国有一王,王有一公主善音律精通吹箫。

皎月之下,公主吹箫引百鸟,百鸟起舞引白凤,白凤自乡羁旅客闻声心动,落地化为一白衣卿相的男子,同公主琴瑟和鸣。

时光飞逝,漫长的岁月都不曾让二人觉得枯燥无味。引句古话来说,便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用白凤的话来说,则是“直至地老天荒,独剩你我。”

梧桐树下,他曾搂着她,感慨万分,“邂逅你,是生生世世的宿命”

她便倚着他,笑的满足,“朝朝暮暮,只盼与你相见”

...

似是美好的佳话都该有些波澜似的,这样的平静终被打破。王为了永恒的生命欲率军狩猎白凤。公主得知为警示白凤,牺牲自己落入陷阱于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疯狂的王终于被白凤刺死。

原来,白凤正是王领军灭国的凤国的王子,他接近公主为的则是复仇。可他从始至终恨的只有王,对于公主他也是喜欢的。

白凤悔恨万分,哀鸣着盘旋于灰烬之上,像是不知疲惫般就这么一直等。

上苍是眷顾白凤的,百年后他终于等到公主涅盘重生。

可命运弄人,公主浴火成了火凰却没了自己曾爱他的记忆。于公主的记忆中,白凤只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梧桐林深处,浴火归来的公主,脚踏火凰身着高贵而淡雅的橘色衣裙手握泛着点点星光的法杖,一颦一簇皆扣人心弦。

再见白凤,公主全然可以运力了结白凤的性命为自己父王报仇,可不知怎的,她望着白凤的脸却是迟迟下不了手。

“你走吧”她朱唇轻齿,“趁我还不想杀你”

白凤不语,他知道凰同凤一样,涅盘皆需于彼岸待于百年,直至抛弃七情六欲才可浴火轮回。

可他虽然明了,但要他就这么离爱人而去他还是做不到的,“若我能就这样走了,当初也不会等你百年。”

公主一时语结。

微风掠过,将她橘色的裙摆同他缥缈的白衣纠在一起,显出别样的美感。

目光触及于此,公主心里一动,步伐略带慌乱的朝后退了两步,待到稳下脚步她抬起头秀眉轻颦,“为什么?”

白凤轻笑,向着公主缓缓走来,白衣和着红丝,周身充斥着袅袅白雾,腰间别着她赠与自己的琉璃酒壶,仿若坠落世间的仙人。

他脉脉的望着公主,轻吟: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无奈佳人兮,四海求凰。

凤飞翱翔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傍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白凤的声音十分引人,以至其最后一字落下许久公主都不曾回神。

不知又过了多久,公主转身望着月下的梧桐林,杏眸写满了复杂。她恨着这个男人,却舍不得伤他一分。

“我沉睡那些年,见惯了彼岸无尽的红莲。彼岸花与叶是对苦命的恋人,相生相死却不可相见相爱,那是命运,更是一种天下最恶毒的诅咒世上没谁能躲得掉。于我而言风与凰也是如此,世人皆说凤求凰,我倒认为是凤囚凰罢。”

“凤囚凰么?”白凤呢喃自语,而后勾唇一笑,向前一把搂住公主的腰肢,俯身在其耳畔轻语,“听着倒也不错”

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令公主一愣,耳边传来酥痒的吐息却令她回了神。公主挣开白凤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瞪着杏眸。“你!...”如此轻佻之人她刚刚是疯了才会觉得他应是九天之上的仙人?

“呵呵...”被推开的白凤也不气,只是轻笑。他上前欲挽公主的手,却被公主一个侧身躲开了,他无奈道:“这般站着聊天不累么?”

见他转了话题,公主又是退了几步报以谨慎。皱眉心道,这男人怎么这般难缠?

“趁我还有一丝心善,你快些离开罢!”

白凤不语,而是轻点脚尖上前再次搂住公主盈盈一握的腰肢,脚尖又是一点便来到一旁的梧桐树上,只留红白相间、泛着烟雾的剪影。

公主一时愣神,就这么木讷的倚在白凤的胸膛上...

两人都未开口,只留一白一橘红于点点月光下美的不可方物。

许久,白凤清冷如玉的声音响起:“你还是记得这感觉的”他轻搂怀里的人儿,光洁如玉的下巴同公主泛着幽香的白发相厮。于他而言,能再这般拥着她,便够了。

公主被这声音一惊回了神,她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不知廉耻!”她想挣扎开来,却使不上劲儿,她挣扎的时候反而使两人氛围升温显得越发暧昧。公主羞红了脸,“放开!”

白凤轻笑,“偏不”。他的小东西生起气来都还是那么可爱。

当然,白凤可不舍得弄疼公主,只不过使了点小手段罢了。

“你!”公主不服输般又挣扎了一会,不仅没有挣开反而将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后,她才发觉自己是被点了穴。

力竭的公主只得软绵绵的趴在白凤的怀中,任由他抱着。

她本应该讨厌这人的怀抱的,可她偏偏对这感觉并不排斥。矛与盾使得她心情很不好,她只得将这缘由怪于白凤身上,厉声道:“我不管你我二人当初有什么交集,但你杀我父王已是事实,这事我可以看在那些情分上既往不咎,但不代表我便真的原谅了你。”

...白凤沉默一会,不答反问:“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不杀你已是大恩!”

“我不需要这恩,我只要你。”

“这算什么?”

“给我十年的时间,十年后我若能寻到你你便嫁与我如何?”

“趁我还狠的下心,千万要寻个我找不到的地方,不然让我找到我便不会再放手”

“这话我也送给你,下次若是再遇到你我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到时我会替你拔剑。”

两人于月下相拥,沉默了一会,白凤轻道:

“为何还不走?”

“...你不替我解穴我如何走?”

“那刚好,再让我抱会。”

又是一个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一会,久到公主只觉得保持这姿势身子有些发麻。

“天快亮了”她开口。

“现在就就走吗?”他还没抱够。

“不然?”

“也罢...”

语落,白凤搂着公主轻轻一跃落在了地上,依依不舍的松开公主。他静静地凝望着她,似是要将她的样子刻于脑海。

“你为何还不走?”他问。

“你不也没走?”

“...那我倒数三个数,你我二人背对着离开怎样?”

“为何要听你的?”

“...那你要如何?”

“倒数五个数才行。”

“...”

“五,四,三,二,一。”

...

话音刚落,两人便同时决绝般转身。

不同的是白凤只是背对着,却未曾迈开步伐,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苍凉的月显得那背影越发的孤傲。此夜悲凉何人知?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白凤就这般站着,于梧桐树下于天地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渐吐鱼白,白凤才缓缓转身,果然,背后早已没了公主的身影...要说心不难受那全然是假话,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十年,要回你的七情六欲应该够了。

“逆了苍天,踏破碧落黄泉。”

昭君,等我。

...

于那十年之后,再回到那片梧桐林,一草,一木,一花,一世界。仿佛一切都从未变更。

洞名独占朝阳号,应有梧桐待凤栖。

梧桐树上,静躺一男子,白衣红丝仙雾缭绕无风自飘荡,白发无绾无束,其举觞望青天,肩上停留一白凤。

白凤鸣,同远处传来的凰鸣相交和。

倏地,白凤清然飞起留下一抹飘然的白影...

男子见此,饮了一口酒,红唇轻扬,“有凤来仪”

来人轻笑,“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眼前是一片黑暗,身体充满疲惫与刺骨的痛,嗅到的是浓重的血腥。这就是地狱吗,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他想。“子龙哥哥……子龙哥哥……你快醒醒啊,你不要死,不要死啊,小婵不要你死啊嘤嘤嘤……”

耳边隐约传来女子哭泣与呜咽混合的呼唤。是谁呢,是阎王吗,嗯……阎王应该不是女的,声音也应该没这么好听,他胡乱的想着,剧烈的头痛让他没有多余的理智去判断与思考,但也明白了自己还活着。拼尽全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里的是一道秀丽的身影,纵然身上满是泥垢与血污,脸上泪痕遍布,也让人无法忽视她的美,“是你吗,小婵。”微弱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嗯?啊!子龙哥哥,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突然的回应让貂蝉不知所措,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巨大的喜悦席卷了她,使她不由自主地扑到了赵云的身上,“啊啊啊,轻点轻点,要死了要死了。”“啊?对不起对不起,子龙哥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赵云的哀嚎让貂蝉明白了自己的错。“哈哈,小婵你还是这么好骗。”“啊,子龙哥哥你又骗我。”貂蝉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急是喜。赵云勉强笑了笑,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闷哼,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一个普通而幽默的青年,不是冷酷神秘的影子,不是人人畏惧的佣兵。

现在他才真正想起了一切,自己的出走,龙的覆灭,战神之死……发生了太多太多,但他来不及感怀。“小婵,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安全吗?”“没事的,子龙哥哥,这里是我们佣兵团曾经的一处隐秘据点,现在佣兵团没有了……这里没有人知道的。”提到龙,貂蝉有点犹豫,她知道子龙哥哥对这个佣兵团的感情,虽然当初脱离,但心里一直放不下,不然这次也不会来前来,虽然最终也没有挽回龙覆灭的结局。就貂蝉自身来说,对龙却没有多深的感情,当初加入也完全是因为赵云。

“我是在战场外的一条小道上发现你的,当时我差点以为你已经……不过你当时还有心跳,我不敢惊动其他人,勉强把你带离那里,找了一辆马车到了这个据点。”“这样啊,真是辛苦你了。”赵云的声音有点低沉,他自然知道以貂蝉一个女子之身,经历了多少曲折才来到这里。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再睁开时,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对于龙,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只是可惜我那些兄弟,壮志未酬就这样无名埋骨,这也是他们的选择。”“小婵。”“恩?子龙哥哥。”“我们休养一段时间就离开这里吧,这里很快就要乱了。”赵云知道,战神吕布一死,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撒彻天下了。

天还未亮,一片竹林之中,一道身影腾挪游移,如竹中精灵一般,上下翻腾,身轻如燕,不时刺出一枪,却又雷霆万钧,有如雷神降世,正是在练武的赵云赵子龙,家传龙枪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却又如同他身上手脚一般,运行无碍,行云流水,若有行家在,就知道这是练枪入了化境,物我两忘的境界。

突然,赵云身形一顿,持枪于手,站立不动。“哪里的朋友,既然到了就请出来与赵某见上一面,不知道背后看人习武有如偷师,是要断肢废艺的吗。”“哈哈,不愧是枪神赵子龙,我这隐息之术在江湖上也是一绝,却刚来便被你发现。”一道身影从远处站起,身着白衣,本来白衣在竹林里极为显眼,此人伏于地上,以落叶遮掩,竟让人无从发现。走近后却是一位翩翩公子,面貌英俊,身材挺拔,就面貌而言比赵云还要俊秀三分,穿着白衣更像是一名浊世佳公子。

“哈哈,枪神不敢当,不过一介武夫,却不知公子从何而来,赵某隐居于此半年有余,除了日常用度不出竹林,不进城镇,这样也能找到赵某,想必必有要事。若是朋友赵某扫榻相迎,若是来找麻烦赵某却也不怕。”赵云话虽说的轻松,心里已暗暗戒备。